一夥由冉新和孫廣扮成的傷兵三五成群的,相互攙扶的,沿著官道往石南村金軍大營,一瘸一拐的小跑著。接近五十米時,對方嘰裏咕嚕的喊話了。


    孫廣忙用滿語迴答著……


    大致意思是,他們是從黃河北逃散下來的,對方人多勢眾,一舉出城打散了他們,慌忙錯亂的跑到這個方向來了。軍營內的士兵要稍等,他們要匯報大王子。


    孫廣忙又喊道:“來不及啦,後麵追兵馬上到,快放我們過去吧(滿語)。”


    話說完,隻管往前趔趄著一路小跑過去。冉新帶頭用滿語喊道:“斜保王子兵敗跑了,追兵快殺來了……”


    身後的人共同重複著同樣的話,這下還得了,完顏齊軍營的人不開營寨門也行不通了,唿啦一下幾十個人全湧了進去……


    冉新邊跑邊喊,手裏拿出備好的雷管,開始往軍營各個大帳上空扔了過去。幾十人的雷管,瞬間在大營裏開了花……


    “轟轟,咣咚……”不絕於耳。


    爆炸聲剛過,田衝一騎當先,率領快騎兵,馬上縱弩奔了過來。五十人一隊,緊接著又是五十人一隊的呈波次分踏而來。


    一波、兩波、十波、一百波……


    田衝立功心切,故意要求首發,這馬上呈波次衝擊,實實在在的是他們平日裏,下苦功訓兵得來的迴報。


    完顏齊大營裏亂了,瞬間不成體係的亂套了。他們自認為自己就是天下最勇猛的軍隊,哪見過如此強悍,剛猛過硬的大軍。個個被嚇的肝膽俱裂!通天的哭爹喊娘嚎叫聲,褲子都忘了提,一窩蜂的往東逃竄去了……


    兩萬人的軍隊,待焦俊趕過來,隻剩下收攤子的境界了!田衝僅用了幾千人,衝垮了完顏齊的五萬大軍。


    焦俊忙喊道:“不要追了,就地打掃戰場。”


    石南村石破天驚的震爆聲傳來了,我雙手合掌,呈禮佛狀對天祈禱著!此時的心比任何時候都糾結,不上戰場比上了戰場還累!


    耿伍說道:“老大,要不我再帶人去看看吧?”


    我擺了擺手,“不用,等消息。”


    秀兒在自己屋裏一直注視著鏡子,不自禁的喊道:“鏡子啊,雪狼姐姐啊!你快點帶來消息吧,我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雪狼咯咯笑著出現了…“妹子,無須擔心了,小夥子們挺棒的,一場大勝!”秀兒聽了喜出望外,撒丫子往堂屋跑去。


    福玉這時傳來了消息,說完顏斜保聽到了二十裏外的爆炸聲,衝著陝州城撲來了。


    秀兒這時跨進偏屋大喊:“小乙哥,勝了,勝了!”


    我擺手示意安靜,又說道:“福玉,柴哥知道怎麽應付,讓他不要慌,斜保沒有耐心的,殺退他一波就好了。”對方掛斷了通訊。


    秀兒不自禁的一個飛撲過來,抱緊說道:“雪狼來消息了,我們大勝!”


    我拍了拍她,說道:“快鬆開,那麽多人都在外麵呢,別鬧!”


    “不!”她再次抱緊。


    轉身放她在椅子上,“別鬧!仗還沒打完呢。”抽身去外麵了。


    見到耿伍,當即說道:“耿伍聽令,命你再率一萬人馬,弛援陝州城外。如果到了發現斜保撤了,就不要再追。他若沒撤,裏外夾擊,一鼓作氣滅了他!”


    金兵的火炮聲也是響徹天地,震耳欲聾。完顏斜保隻是開炮放箭,並沒有開始攻城。他擔心完顏齊的人在那邊兵敗,自己孤立無援,好盡早抽身。他現在這麽做完全是逼不得已,硬著頭皮攻城,隻是為了牽製我方。


    城牆上的柴進,早已擺好的三弓床弩也不是吃素的。居高臨下的衝著城下敵軍一通亂放。這三弓床弩是直接的一杆杆槍發射出去,發射到人群裏,穿起了羊肉串,一穿一串。他們的人在下麵傷亡更大,斜保看了看便沒耐心了!


    這時忽然探馬來報:“二王子,有敵方援軍朝這邊撲來了。”


    斜保一聽頓時沉不住氣了,大喊道:“命令大軍,撤,趕緊給我撤!”


    耿伍因為沒有被派去石南村,早就憋了一股子勁,那肯放過這良機,大喊著追了過去。身邊的副將張炎喊道:“大哥,老大交代過不要追的。”


    耿伍這會兒有點瘋了!迴話道:“再追一程,不妨事!”


    完顏斜保哪是吃素的主,過了河就在河對岸擺起了弓弩陣。耿伍隊伍衝在前麵的將士剛踏過浮橋河中央,即被一通亂箭射進了河裏。


    張炎大喊:“大哥,我們吃虧了,快傳令撤軍!”


    耿伍這時才醒悟過來,大喊:“鳴金收兵……”


    斜保已得知完顏齊大敗跑迴洛陽去了,隻好悻悻收兵離去。完顏齊迴到洛陽便一紙禦狀,告到了金國皇帝完顏晟那裏去了。完顏斜保出於無奈,隻好迴京申辯述職去了。


    他心裏是由衷的佩服,一石二鳥的打法,讓他深深的再次領教了燕青的威力!


    耿伍跪在堂前要求處罰,他沒有聽從軍令,致使白白失掉幾百人,光著膀子手舉鐵鞭要求處罰。


    這時我問:“你們都有什麽意見?說來聽聽。”


    副將張炎跟著跪下了說:“老大呀,耿大哥因為立功心切,急兵冒進固然不對。但念在他往日有功,請求老大從輕發落,俗話說陣前不斬將,還望老大三思!”


    起身過去拉他起來,“你叫什麽名字?”


    “迴老大,在下是耿大哥身前副將張炎。”


    我欣慰般的說:“你耿大哥有你這樣的副將,是他的福氣啊!”


    焦俊立時也說:“老大,耿伍此次小錯可小懲,待來日將功補過。”


    我擺了擺手,“好了,現在宣布,耿伍違反軍令,仗五十,以儆效尤!”


    “耿伍謝老大開恩!”


    “清點死傷,勞軍。”我又說。


    我方以損失接近一千人,結束了這場戰役。對方兵分兩路十萬人軍隊,完顏齊直接損失過半。斜保也由於草率攻城,損失千餘人。


    金太宗完顏晟若不是看在完顏宗望兩次長驅直入,圍攻汴梁城的份上,很有可能會處置完顏齊。這完顏兩大王爺世家,更是狗咬狗的在朝堂爭鬥的那叫一個歡實!


    最後還是斜保獻計,休養兵馬,待來日重兵圍困陝州。隻圍不攻,用饑餓法耗盡對方糧食,讓他們乖乖獻城。斜保主動請纓,要擔任這次南下的主帥。


    汴梁城撲天的捷報傳來,徽欽二帝無不動容!群臣一致要求燕青迴京,保衛皇城。


    欽宗把此事說給了徽宗,徽宗長歎一聲道:“當初他請求娶茂德帝姬,福金自己也願意,可現在福金被金人帶走金國。我們…唉……”


    “再說這中間隔著西京,汴梁城現在已然孤城一座,我們以後即便救援也是無處可求啊!”


    欽宗說道:“金人取西京時,連招唿都沒有的就拿下了。何況我們還有和約在,要不我們把西京再奪迴來,父皇意下如何?”


    徽宗忽然想到韓世忠在城內,即說:“咱們派韓世忠去取洛陽,讓燕青派人西路夾擊。這洛陽在金人手裏,實在是賊臥枕榻,猶為不安啊!”


    欽宗拿定主意,開始擬詔準備再取洛陽了。


    劉平因為陝州抗擊金兵大勝,大張旗鼓的在陝州城舉辦起慶功大會。並以打了大勝仗為名義,廣招青壯年入伍參軍。並借機讓城內富甲捐款,用作戰備。


    劉平心裏的小九九我太清楚了,他首先是先充實自己的兵馬,以備後患。其次是捐來的銀兩,自己拿走一部分用作日常開銷。畢竟戰亂對他的平日稅收,造成了很大影響。我對這些表麵文章絲毫不感興趣,這長臉的事還是讓柴進去做吧。


    柴進參加完慶功大會,迴來即說著實沒想到,今日招兵竟然又招來一萬多人。我不由得說道:“這些人啊,直接留在陝州訓練得了,沒有經曆過戰場的人,守城最適合他們。”


    最後經過商量,一致認為耿伍那個副將張炎不錯,遂派他前往陝州就地練兵去了。


    柴進這時又說:“我今天從陝州迴來,經過小北村,小北村緊鄰咱們的北營村。我看著小北村的地勢,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土坑山丘地形。忽然想到,能不能利用這種鬆軟的土質,挖一條地道進陝州。免得有一天被圍城時,真的斷了糧,那就麻煩了。”


    柴進的提議讓我不由的心裏打起了鼓…自語道:“陝州…地坑,陝州地坑院?”


    恍然大悟道:“對呀,我怎麽忘了陝州地坑院了!”


    “柴哥,你領著孫廣一起到小北村百姓家去。挨家做工作,發動群眾家家戶戶打造地坑院。然後把地道連通,主地道讓城內人從裏往外挖,一直連到小北村去。這樣我們無論是運糧或者逃路,就進退自如啦!”


    柴進哈哈樂道:“這個想法委實太好了,小北村背靠黃河,又是土坡地形,形成一個天然的隱蔽屏障。”


    柴進的動員帶來了直觀的效果,連北營駐紮的段傑看著都來勁了,帶領將士們在北營複雜地段,也開始挖起了地坑院。這地坑院冬暖夏涼,著實是一個居住的最佳場所。


    我心裏不免暗自樂嗬著,原來這赫赫有名的陝州地坑院,是我動員挖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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