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福金因為福玉說的事情,內心陷入一種不安中!晚飯時,她不自禁問起福玉:“妹妹,你以前在京城的聯絡通道,現在不能用了是嗎?”


    福玉接話:“師父辭官後,現任的皇城司,我們肯定不知道是誰了。再說這本來就是高級軍事機密,應該是不能用了。”


    福金再次陷入沉思中,我隨口問道:“怎麽,福金姐有什麽緊要事情嗎?”


    “哦,我想給皇兄寫信,讓他通知蔡家解除婚姻。”


    福玉怔了怔,說:“姐姐又想再嫁人了?”


    “哪呀!我……”她剛要出口又咽了迴去。


    又說道:“唉呀!總之有著這個關係,我是有夫之婦,做什麽事都多有不便!”


    福玉低頭不語,我插了句:“蔡家現在在什麽地方?”


    “蔡京已被皇兄逐出京城,下放潭州了。我不管蔡鞗在哪裏,通知到蔡京就行。”福金迴答。


    “嗬嗬,都說這一日夫妻百日恩,福金姐對蔡家,沒有什麽惋惜的地方嗎?”我笑問。


    “唉!父皇在位時,蔡京是當朝權臣,父皇為了鞏固自己地位,兩家聯姻。我這算什麽婚姻哪!完全的政治聯姻。那時我小,不懂事,礙於父皇沒敢反對。可這,我已經做出過一次犧牲了,難道還要我再做一次犧牲呀!我成了什麽啊…我算什麽啊……”


    說著說著她激動了!又說道:“給我酒,我要喝酒!”


    她眼睛跟著瞬間濕潤,哽咽道:“妹妹呀,我這做女人的算什麽啊!有公主做的這麽委屈嗎?還不如尋常百姓家。”


    福金說完,頓時泣不成聲……


    福玉握了她的手,“姐,我知道你不容易,雖然在人前來說,你是長公主,很是風光!可我心裏能不清楚嗎,姐姐心裏的苦,不亞於母親啊!”


    我頓時被搞蒙了,問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啊?”


    兩人都沒接話,福玉拿起酒壺倒了兩杯。“姐,來,都說一醉解千愁,我陪你喝。”


    她倆倒是一杯一杯喝上了。


    我補了句:“可以通過劉平大人的渠道聯係上京城。”


    福玉接話:“給你說吧,你這裏現在還有皇城司的人,但具體是誰不得而知了,他們都是有保密守則的。”


    “嗬嗬,這我信,但我現在對那些,早就不感興趣了,有就有吧。”


    不禁然再問道:“你們倆今晚到底怎麽了?不大對勁啊,能說嗎?”


    福玉借著酒勁道:“給你說吧,這是我姐,我不能眼看著她往火坑裏跳!你告訴我的話,我給他說了。”


    我頓時愣了愣!福金也愣哪裏了……


    她急切的問:“告訴我,這些話裏到底暗示著什麽?大宋的命運?還有什麽?”


    我覺得自己坐不住了,“唉呀!那都是扯閑篇的,哪有的事。”


    福金一時情急又說:“你胡說,沒有的事妹妹能如此告訴我!”


    我忙起身,“我有點內急,你們先聊著,等我迴來再說。”


    福玉跟著急了!“小乙哥,你能不能坐下好好說啊,這可是關係到我姐的終身大事呀!你想看到她日後懸梁自盡嗎?”


    我終於感覺到了,自己因為多嘴,而把自己逼入死角的境地。低下頭沉思不語……


    “既然妹夫不想說,不為難他了,明日我下山迴京。”福金說道。


    “小乙哥你就說吧!”福玉焦急的望著。


    抬頭看著她們,徐徐說道:“這牽扯到皇家命理,國家命運的大事!一旦傳入徽欽二帝耳中,那不成了把天捅了個窟窿呀!”


    “福金姐若是想要解除婚約,為躲避戰爭災難鋪路,這無可厚非。但具體想問為什麽?抱歉!你們離權力中心太接近了,這不是鬧著玩的!福玉你難道要把自己的夫君架在火上烤嗎?”


    福玉猶豫了,不知該說什麽,她看了看福金,說道:“姐,兩條路,我都知道。如果你解除婚姻,來這裏沒走通的話,若能跟緊康王兄,也有生路。我覺著小乙哥說到這裏,已經把話說完了,咱們沒必要再逼他了。”


    趙福金忽的一下站了起來,“我解除了婚姻,以什麽理由來這裏?這次是借著押糧看望妹妹。我一個大宋長公主,能是說逃就逃走的嗎?”


    “那姐姐可有好主意嗎?”


    福金不語了,坐下自顧喝起悶酒來…望著這門外幽靜的夜晚,四散飄落的桃花,芬芳的花香,悠然賦詩……


    寂寞深閨,柔腸一寸愁千縷。


    惜春春去。


    幾點催花雨。


    倚遍闌幹,隻是無情緒。


    人何處。


    連天衰草,望斷歸來路。


    “這又是誰的,詞?”我不由的問。


    “嗬嗬,李清照的《點絳唇,閨思》這是我偶然翻起她的詩集,覺得很多寫的挺符合我,所以沒事就多看兩眼。”


    “這是個才女啊,千古大才女!”我不禁然說了句。


    她倆不約而同的望著,福玉問:“何以見得?”


    我忙又彌補道:“這個大宋的文學才子啊,很多很多,但這女中之輩,佼佼者當屬她啊!”


    福金笑道:“嗬嗬,你如此看重她,我迴去了把她召來,讓她整日陪我們吟詩作對。”


    “不可不可,人家有自己的生活,不能因為我們,亂了人家的生活。”


    “那又怎樣,讓她陪著茂德帝姬長公主,是她幾世都修不來的福份!”福金又說。


    我皺眉說道:“福金姐看來還是,很看重權貴的呀!你如此看重權力,又怎能解脫出自己來呢?”


    一句話說的她無語了…端起酒杯說道:“多謝指正,福金日後定加改正,我自罰一杯。”說完她舉杯而盡。


    我隨即又說:“你們喝的不少了,今晚讓福玉陪你一起睡,你們姐妹倆好好嘮嘮。咱這酒席就到這裏吧,再喝就要多了。”


    她姐妹倆進到屋裏,福金抓起福玉的手,說道:“妹妹我好羨慕你,嫁得如意兒郎!遠離皇城,躲在這僻靜山野,好自在啊!”


    福玉噗呲一聲笑了,“自古有公主下嫁做妾的嗎?”


    福金唉聲道:“女人呀!幸福就行,至於幸福如何來,無關緊要。總之,你比我幸福!”


    “姐姐是隻知其表,不知其中啊!”


    “怎麽,他欺負你了?”福金肅然又問。


    “不不不,姐姐,這他不敢,敢欺負我,哼!我揍扁他。”


    福金笑了笑說:“想著也是,你這身功夫,當朝也拉不出幾個來。那你又是為何?”


    “唉呀!姐姐別問了,反正,一言難盡哪!”


    “那你幸福嗎?”福玉示意的眨了眨眼睛。


    福金在屋裏來迴走動著,驀然又過來抓起福玉的手,語重心長的說:“妹妹,姐想求你件事!”


    福玉怔然望著她……


    她語氣深重的再次說:“我把婚約解除了,你讓妹夫開口向皇兄要我,他是當世天驕,無論父皇或者皇兄,甚至群臣,都非常看重他。隻有他能拉我脫離這無邊苦海了!”


    福玉愣那裏了,她一時沒想到,姐姐有這般異常古怪的想法,而且這事通過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她猶豫道:“對不起!姐,我何曾不想為你著想,即便讓我把夫君讓與你,我也心甘情願!可是,我有苦衷啊!”


    “為何?”


    “姐,咱還能換別的路嗎?這條路怕是走不通。”福金難堪的望著她。


    “你倒是說呀?為什麽你們都是說一半留一半呢!”


    福玉歎了口氣,緩緩說道:“這事啊!說來話長了……”


    福玉開始詳細的道出事情原委來……


    趙福金聽的是哭笑不得,長籲一聲:“沒想到啊,事情竟然是這個樣。好吧,此話全當我沒說。以後的事,我再慢慢思量吧。”


    福玉再次說道:“姐,小乙哥不是見死不救之人,我明天問問他,看他有何良策?”


    福金擺手,“不不,既然走不通就不要再提了,那樣多折煞人啊!”


    福玉還想說什麽,福金又說:“睡吧,明日再說吧,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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