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再次進入冬季,冷冷的天每天都刮著刺骨的寒風。除去幾個兵營同時開始練兵以外,河道也加大了人員投入。眼看著一船船運來的石頭,正在加固著堤防。我開始算起這工期來,期盼他們早日修好,遠離這是非之地。想著到那時,不再管這天下之事,全當自己隱居了。


    讓柴進專程跑一趟太原,去把韓世忠叫來,這麽長時間不來了,這派將之事,皇帝一直沒有下文。也懶得再問了,幹脆決定把人都交給韓世忠,讓他酌情處理,自己不再管這糟心的皇城之事。


    把事情告訴了福玉,她很無奈!舊有勢力權貴們,的確是長在頭頂的一塊瘡疤。她也認為種豆得豆,種瓜得瓜。種了一堆雜草就想開出好花來,怎麽可能呢!


    韓世忠來了,他沒有把已訓練幾個月的兵馬帶走。而是選擇和龐宣一起親赴汴京,他要把這批人親手交給皇上。具體以後這些人怎麽用,那是皇上自己的事情。


    寒冷的深冬,河水結凍冰封了,河道也隻能再次停工了。沒辦法隻能坐在溫暖的屋裏,看著幾個女人打打牌,彈彈琴,喝點小酒打發時光了。


    然而,安逸的時光沒有享受太長的時間,一場不幸卻從京城傳來……


    大雪紛飛,田衝拖著沉重的步伐,在風雪交加的路上牽馬走著。馬因為天太冷了的緣故,加上長時間奔跑,已邁不開腿了。厚厚積雪覆蓋的路上,留下了他和馬蹄的腳印。


    北營村終於到了,見了馮豹第一句話就是:“快給我輛馬車,我要趕迴去見老大。”


    看著田衝沮喪沉重的表情!馮豹決定親自駕車,護送田衝迴後地村。


    冉新剛開了大門,田衝跌跌撞撞的往院裏跑去,口中大聲喊道:“老大!我迴來了,老大,我對不起你啊……”


    全家人慌忙走到院中,白花花厚厚的雪地上,田衝在地上爬行。忙上前挽住他,“田衝你這是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解下背上包裹。打開來,露出一個密封的壇子。隨即淚啪嗒啪嗒的掉……


    顫聲說著:“這是,杜傑的,骨灰!”


    一句話說的立時腿一軟,跪了下來,捧著地上的壇子,哽咽著說:“他不就隻是個聯絡人嗎?為什麽會遇害?你…不是皇城司的嗎?怎麽就,讓他,死了呢?”


    田衝發抖著從腰間取出刀,捧了起來說:“田衝沒有盡好職責,沒有保護好杜哥,田衝隻想著把他帶迴來,然後自刎謝罪!”


    我暴怒的起身抓過短刀,一腳踢了上去,他應聲在濕滑的雪地上滑了出去。


    大吼:“你死了管什麽用!他能活過來嗎?”


    上前一把揪起他衣領,吼道:“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一個字都不準漏,告訴我他怎麽死的?快說……”


    福玉上前一把攙起田衝,“他都快凍僵了,你沒看出來嗎?快把他扶進屋裏,讓他慢慢說。”我擺了擺手,田衝被扶進屋裏去了。


    即把壇子遞給了冉新,說:“去竇池旁邊新起一座墳,三日之後,發喪!”


    冉新抱了壇子出門去了,看得出他的心情不好受!他在壓抑著自己,馮豹後麵跟著冉新追去了。


    緩過氣來的田衝,慢慢敘說著京城的變故……


    田衝受命迴到京城,他在汴梁城久居多年,可以說整個汴梁城裏什麽好吃的、好玩的他都摸的溜熟。他在哥哥田猛眼裏就是一個調皮的孩子,整日裏遊手好閑。沒事就是走街竄巷,什麽好玩他去哪裏,哪裏人多他往哪裏鑽,田猛對田衝皇城司的身份一無所知。


    田衝整日裏看著生性穩重的杜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見了就嘮叨:“杜兄啊!一說你在每日在京城待著,也不出去逛逛,守著這繁華熱鬧的地方,不出去見識見識,將來你會後悔的!”


    杜傑嗬嗬道:“老大走時有交代,不許接觸任何人和事,所以我要恪守本分!不能給老大添麻煩。”


    他就是這麽沉穩,弄的田衝一時急了,“哎喲!天天守著這花花世界,你白來一遭多可惜啊!這樣吧,這兩天我沒事帶你上得月樓見識見識去。嘿!那裏麵的姑娘,個個細皮嫩肉的,銷魂的很哪!”


    “嗬嗬!還是你自個去吧,我對那不感興趣。再說了,我是過來人,和你不一樣,你去瀟灑吧。”


    田衝白了一眼,“唉呀杜兄,你說你啥時能風趣一點啊!”


    田猛瞪了一眼田衝,“別胡鬧!自個玩去,別杵在那兒煩人!”


    田衝哼的一聲,“不知好歹!沒意思,我走啦。”


    這一幕正好被坐在窗前喝茶的人看到了……


    他身披鬥篷,打量著櫃邊上的杜傑。他在尋思著,這人不就是在李綱府上一人挑敗三人的杜傑嘛!沒錯,這位喝茶的人是徽宗,他暗訪到了這裏。


    韓世忠把兵馬帶迴來了,他正為選將之事發愁!其實他自己對朝堂上的人,也沒有一個信得過的。故而想來這和園客棧看看,順便能讓杜傑捎個信,想把這選將之事拜托於燕青。可是,當他看到了杜傑的人品,他改變了計劃,決定旁敲側擊這杜傑,覺得他是值得重用之人。


    “櫃前那位兄弟,這茶葉淡了,來再幫我續點茶來。”徽宗喊道。


    杜傑聽了進到櫃裏拿了茶葉,走了過來。徽宗看著杜傑沏茶,說:“老夫閑來之時,也沒事上得月樓聽聽曲,你若想去,我可以請你。”


    杜傑怔愣了,忙說道:“那怎麽行呢,我怎麽能讓您破費呢!再說我本來對那也不感興趣。”


    徽宗嗬嗬笑著,從懷裏掏出一個腰牌,說:“你一定要去,去了就知道了。這個你拿好,到了直接來頂層找我。記住,晚上我等你,一定要來!”


    說完他放下茶碗,起身匆匆而去。


    杜傑愣愣的瞧著這塊腰牌,不知所以然…他本就沒打算去,覺著這人怎麽這麽蹊蹺!幹脆等田衝迴來問問再說吧。


    田衝到了晚上,悠哉悠哉的迴來了。手裏還牽條狗,進門說道:“杜兄啊!怕你平日裏太寂寞,買條狗迴來給你做伴。去,大黃,咬他去!”


    “田衝你別亂來啊!小心我一腳踢死它。”


    田衝哈哈大笑道:“踢死了正好,有肉吃了,哈哈哈!”


    杜傑瞪了一眼,“別胡鬧!你過來,我有事給你說。”田衝即吩咐夥計把狗牽後院去了。


    又來問杜傑:“什麽事?”


    杜傑拉著他走進櫃台裏間,從懷裏掏出那塊腰牌來。還沒等說話,田衝倒吸一口涼氣!一把奪過來瞧著,“這東西你哪來的?”


    杜傑開始說起他走之後的事情……


    田衝聽了說:“這得月樓你必須得去了,知道這腰牌誰的嗎?看到沒,這下麵有兩個小字,端王!”


    杜傑迷茫的看著……


    “唉呀!端王是皇上登基之前的王號,他是皇帝,明白嗎?”


    杜傑張大了嘴巴,“啊…這皇上怎麽突然跑來了?”


    杜傑這時已傻了……


    田衝忙又說:“你趕快去換身像樣的衣服,我現在就帶你過去。”杜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匆忙跑向自己屋去了。


    他穿戴煥然一新的,顫巍巍的跟著田衝來到得月樓。叫來管事的出示腰牌,管事的一看即帶他們上了三樓。四樓通道入口處,田衝被攔了下來,隻能杜傑一個人進去了。


    田衝囑咐道:“哥哥不要慌!大方的去。他既然叫你來,一定有事,盡管去就是了。”


    杜傑上了四樓,轉過假山,進了頂樓大殿。徽宗此時已在等候多時了,他以為杜傑不會來了,隨即叫停了歌舞,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杜傑上前跪拜:“草民杜傑見過皇上。”


    “不必多禮,起身快坐。”徽宗說道。


    剛坐下,徽宗又說:“你是我和燕青在京的聯絡人,對吧?”


    “是的皇上,但杜傑真不知皇上您今日會親自前來。”


    徽宗哈哈笑了笑,“無妨無妨!我記得那日在李大人府,你是五人比試其中之一,對吧?”


    “是的皇上,杜傑連擒三人。”


    “說說你的功夫,在你們老大那裏排第幾?”徽宗又問。


    “迴皇上,半年前聯合大比武,杜傑僥幸拿了第一名。”


    徽宗眼前一亮,大驚道:“哦喲喲…這燕青竟然把他的武狀元派給了我,好呀好呀!天佑我大宋啊!”


    起身說道:“韓世忠從燕青那裏,把訓練好的精兵帶迴來了,一共是五萬人。我想讓你來出任這精兵大將,統領他們守衛京城,你覺得如何?”


    杜傑跟著大吃一驚道:“迴皇上,杜傑受寵若驚!怕有負皇上重托!還尚需稟明我家老大,他若開口,杜傑定當鞍前馬後,以效犬馬之勞!”


    徽宗擺手道:“傳信你無須再管了,我會讓皇城司告訴燕青,他的人,我用了。”


    杜傑不好推脫了,忙說:“小民一介莽夫,怕做不好有損皇家威嚴!”


    “你隻管等著上任就行了,別的無須再說了。”


    話音剛落,徽宗又說:“我在樓下給你開好了包間,得月樓你盡可享用!我答應請你了,就一定要做到。好了,你可以走了。”


    杜傑一臉尷尬,又不好當麵拒絕,隻好說道:“杜傑謝陛下!”說完後他退了出去。


    到了三樓,引路的直接把他倆引到了一間大包房。這是個大套間,桌上酒席早已擺好,連姑娘們都站成一排,在屋裏等候多時。


    田衝一進屋看到這麽大場麵,當場哇呀呀大驚道:“哈哈!哥哥呀!今天咱們要嗨大發了!哥哥快挑,挑完了剩下是我的。”


    杜傑看著眼前這一切,搖了搖頭,“要不你在這裏玩吧,我對這不感興趣,我先走一步。”


    “哦喲喲…杜兄,這可是皇上禦賜的啊,你這不玩多可惜啊!”


    杜傑自是不再接話,出門徑自走了。


    留下田衝在那裏,覺著這多可惜啊!說道:“你們都坐,陪我一個人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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