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師拿過來一封信,打開一看,竟然是徽宗親筆署名。信上大概意思是,和師師分別已有一年有餘,希望她有時間可以來京城小聚。後麵重點寫到了國家正值危難之時,望她能夠力勸燕青為國效力,發揮自己的才幹。


    看完信我即問信是怎麽送來的?她搖了搖頭,此時我才感覺到,看來皇城司的人就在自己身邊了,具體是誰,猜不透了。


    心想,皇城司目前倒是沒什麽可擔心的了,至少他目前沒有害我之心。師師又說:“下午晚些時候虎媽去找簫誌了,她倆談的挺投機的,看來簫誌應該是契丹人了。”


    我忙說:“不能讓虎媽和他走太近,虎媽天天帶著小順順呢,萬一的話,這可是一把雙刃劍!”


    師師臉色一變,瞬時動容,“知道了,我去交代她。”


    又是一天,強子和冉新攜同迴來了。問強子怎麽去這麽長時間?他說前後兜了一大圈。尤其是到了窩棚山、窯灣和溝水村,全是焦大一人來迴忙碌,看他挺累的,就在那裏幫他幾天。


    此時我才想到了,以前都是焦俊在溝水村負責築壩。說道:“焦大也真是的,為何凡事都要親力親為,自己不會派個副手嗎?”


    “他那種人你還不知道,凡事都要自己到場拍板,放個副手最後也成擺設。”強子接話。


    “唉,焦大呀!太盡心盡職了,這點和你有點像。”


    “謝謝老大抬舉我。”強子笑了笑說。


    我又說:“我要是不給焦大派人,他得把自己累死。那啥,以前田勝利那個小隊還有誰?把他們叫來。”


    話音剛落,冉新說道:“老大,我去東嶺山時崔海不在,到了晚上才迴來。”


    我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昨晚你在哪裏?”


    “哦,昨晚我在溝水。”


    轉念又想了想,“崔海,不會是他吧?他看著不像啊。”


    冉新聽懂了意思,“老大不用急,迴頭我再去。”


    “好好,行啊!”


    猛地又說:“崔海的事居次,重要的還有一個人。”


    說完即揮手讓他靠近,輕聲嘀咕起來……


    冉新聽了即說:“知道了老大,放心吧,我記下了。”


    這時小愛過來了,說她去了校場,用滿語試探了,好像簫誌沒有聽懂。我再次低語:“埋藏的越深,越有問題。”


    冉新接話:“老大說的對,經常有小錯的人,反而不可怕。”


    “冉新你可以啊,智商滿滿的,哈哈!”


    “嗬嗬,多謝老大誇獎。”


    柴進後腳進了屋說:“我把他倆都支走東嶺和北營了,這樣我也安心啦!”


    我眯眼笑了笑,“柴哥呀,你這私心可是比我重的多哦!”


    “什麽嘛!我這還不是替你考慮的多些,我那裏有啥,一個大肚婆娘。”


    我再次笑了笑,不再接話。最後又告訴冉新,把以前田勝利小隊裏的人找出來,派焦大那裏去,就說讓他可放心使用。


    牛皋決定要走,想去山西找韓世忠去。我告訴他邊關一旦守不住,韓世忠必定退迴來。即便他現在去了,也是沒有戰事,去了也是閑著。與其這樣,不如在這裏多長點本事,以待日後大用。他聽了後覺得也有道理,幹脆又不走了,專心迴校場訓練去了。


    到了晚上師師問皇帝的信該怎麽迴?我問這信即便迴,知道迴哪去嗎?她怔愣的看著,一語不發。


    這時我說道:“迴信就說啥時間武官權利大過文官了,再考慮吧。另外朝堂奸宦,最好肅清,對他有利!留著禍國殃民,最後倒黴的還是他。”


    師師猶豫道:“措辭不能這麽寫吧?”


    我不假思索迴答:“措辭你自己美化吧,大概就這意思。”


    “那我寫好信給誰?”


    “你當時在哪看到的信件?”


    她愣了愣,“就這桌上啊!”


    “那你寫好還放這桌上,自會有人來取。”


    她點頭應了下,又問:“下個月該中秋節了,要不咱們到桃居過節去吧?”


    她一說中秋節,我又想起了去年迎賓樓上那一幕情景,心裏不免感慨,真快啊!這一年多,不敢想象。


    “行啊,聽你的,等月底咱們看一場校場比試就動身。”我又說。


    兩天過去了,還是沒見人來取信。幹脆讓師師晚上先去和小敏擠一晚,再咋說也得給取信的人空間啊!我在院裏綁了個吊床,開始側身望著師師屋裏。


    其實我很想知道誰是皇城司來人,他為什麽不直接來見我。一邊盯著一邊想著,不知不覺睡著了。


    屋裏真進了人,取了信,不知不覺出屋,從我眼前溜走了……


    我已熟睡,還是小愛過來晃醒了我。說她在待機睡眠狀態,感覺到動靜了,趕緊脫離待機,出來屋卻沒有看到人。我不免嘮叨著:“唉呀!忘了不讓你靜默了,快去前院看冉新在不在。”


    小愛忙跑過去,冉新屋門大開著,人卻不知道上哪了,這下我稍稍放心了,但願冉新能追上他吧。


    取信的人在前麵跑,冉新在後麵猛追。跑出去快有十裏地,冉新喊道:“你聽我說兩句,老大不會為難皇城司來客,他就想知道你是誰?”


    蒙麵人說:“我是誰不重要,告訴他我沒有害他之心,請你不要再追我了,我不會讓你看到我的。”


    冉新又說:“既然這樣,你幫我做一件事情,我不再追查你了,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你說?”


    冉新再次說道:“北營村的簫誌,老大懷疑他是金國人。我暗中調查好幾天了,沒有發現蛛絲馬跡。但幹咱們這行的你也知道,越是欲蓋彌彰,越讓人產生遐想。”


    蒙麵人揮手即說:“好了我知道了,你迴去吧,我答應你。”說完他再次消失在黑夜裏。


    冉新看著他的方向,覺著他應該往北營村跑去了。他笑了笑,心想,往北營跑,證明你應該是東嶺的,嗬嗬!


    然而此時還有一個人在遠遠的望著,是雪狼,她也在等待著揭開這個謎題……


    冉新迴來了,看到我在他屋裏沒走,即說:“老大,我沒查出來,他不讓我知道,隻說對你無害。”


    “懷疑他在哪裏?”我追問。


    “我是這樣認為的,老大,他往北營跑去,實則他應該是在東嶺山。有時候越是故意這樣做,越不可能在北營。”


    我歎了一聲,“唉,行了,這人不查了,沒必要了。”


    忽又疑惑的說:“要是杜傑,不對,他性格不太像。可是崔海,這又有點太離譜了吧?前幾個月他還是個小兵。”


    冉新接話:“善於偽裝是這種人的天職,如果讓人一眼就看穿了,那他也不用在皇城司呆了。”


    “哦哦,對對。”我點頭說。


    “那你偏向於誰呢?”


    “老大如果讓我猜的話,我覺著是崔海,不能肯定,反正杜傑不可能。”


    “行了,休息吧,這事就這麽地吧。”


    書信轉到了徽宗手中,師師在信中開場即說到她現在生活很安逸舒適,多謝陛下惦記!此正值多事之秋,寄望皇上能以天下蒼生,國之大事為重。後麵便是我的想法和意見……


    徽宗看過後心裏在想,蔡京已迴去養老,那麽現在最當緊的應屬童貫了,他手裏握有兵權。既然說到奸宦,他想到的第一個宦官當屬童貫了。


    第二日朝堂,他當眾宣布:“寡人權衡思量,邊關現在十萬火急!需派遣一名重臣前往山西督戰,此事刻不容緩!不知哪位愛卿可以前往啊?”


    此時台下異常安靜,大臣們心想皇上提到重臣,那肯定不是自己了。童貫這時有點緊張了,他感覺皇上這次八成是衝他來的。半晌過去了,朝堂上沒有半點反應,童貫幹脆直接說道:“稟皇上,微臣不才,願往山西督戰。”


    徽宗說的重臣二字,其實就是指向他的,就看他開眼不開眼了。“好,童愛卿為國擔憂,實乃我國之大幸!命童貫即日起征兵十萬,不日起程,前往山西。”


    童貫剛謝完陛下,徽宗再次說道:“此去一旦有戰事發生,命你隻許勝,不許敗!一旦敗了,就不要迴來了。”


    童貫心想,這是擺好油鍋,要自己主動往裏跳啊!但又不敢說不,隻能硬著頭皮說道:“老臣領命,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徽宗以為他這次把童貫派往山西,是辦了件好事,其實他隻看到了肅清朝堂,卻忘了固守邊關的緊迫重要性。正是童貫做了逃兵,才致使完顏宗翰大軍快速揮師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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