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迴到客棧,我的腦袋渾渾噩噩,恍恍惚惚的,不知道這症結究竟出在哪裏,百思不得其解!反正總感覺這太平靜了,不是什麽好兆頭!把心頭的擔憂告訴了小敏,她說我操心過度緊張的了!可是咋想也想不明白,暫時隻能這樣了。


    小愛在後半夜時迴來了,我久久不能入眠。趁小敏熟睡時,讓小愛幫著按頭催眠。這時我順便說起了白天的擔憂,但又不知問題出在哪裏。


    小愛簡單問了句:“宋江怎麽死的?”


    一句話提醒了我,一下紮到了心窩!騰的一下爬了起來,拍了小敏即喊:“快給我起來,穿衣服走!”


    小愛此時也不知道怎麽了,看我緊張的樣子,不敢怠慢!隨即跑草料場牽馬去了。小敏睜眼看我情緒激動,眼睛微紅的樣子,即問怎麽了?


    我情急說道:“我忘了呀!宋江是在家被禦賜毒酒的哇!咱們耽擱不起了,快快去追吧!”


    小敏激靈靈一個冷戰!“小乙哥,你昨天幹啥吃的呀!咋到這會了想起來了?”


    我不再接話,低頭隻顧著收拾行李,完後即奔向客棧外。這是一場與時間搶生命的爭鬥,一刻都耽誤不起了!


    我們再次迴到草料場,又牽了兩匹馬。打算寧肯跑死馬的決心往山東鄆城趕。


    “小愛,能唿叫阿爾法幫忙嗎?”小敏問道。


    “阿爾法剛把我發射迴來,他們現在轉到了貝加爾湖,因為這邊氣候慢慢變暖了。”


    情急之下顧不了那麽多了,隻管唿叫起來,阿爾法破天荒的靜默了……


    沒辦法,繼續趕路吧,要不是打開手環,也不會知道師師發訊息過來了。


    “小乙,你那邊戰事怎麽樣了?我這邊估計再過十幾天孩子就有可能出世啊!我真想讓你在孩子出生之前趕迴來,我需要你!”轉眼間我出來已有三個月了……


    “師師呀!我現在有急事趕往鄆城,具體啥事不說了。我保證,孩子出生前趕迴去,我也想你了,等我!”說完即掛掉了語音。


    我知道,阿爾法聯係不上,給師師的語音一時也發不過去。馬匹真的是在接近一百公裏時累倒了,換馬繼續跑。


    這時小愛突然說道:“讓師師姐到飛船生孩子吧,那裏全是自動設備,能夠保障她們母子安全!”


    迴頭看了看小敏,她急得想要發瘋!完全沒有把注意力放這裏來。她說道:“真是天不遂人願啊!阿爾法危急時刻幹嘛了呀!”


    天空漸漸露出了魚肚白,這時我們已經連夜進入了山東境內。即便沒有阿爾法,正午時也能趕到了。我倆一夜沒合眼,眼睛此時已布滿了血絲!小愛要不是機器人,擱誰也受不了一夜這麽折騰的。


    剛進了鄆城縣,阿爾法迴音過來了,小敏急得亂罵!問它幹什麽去了?


    “不好意思!主人。昨晚送走小愛時,飛船用取來的少量玄石開始做磁場分裂實驗,由於實驗要關閉所有通訊設備,所以到了此時才迴話過來。”


    再說下去沒有意義了,我忙說道:“阿爾法,你準備著師師要去船上生孩子,等我迴去再喊你。”


    “好的,昨晚實驗很成功!再有兩次實驗,飛船就可以正式投入新能源了。”


    我懶得聽這些,“好了好了!關閉吧,我們這會有事。”阿爾法不再接話,信號進入忙音狀態。


    進入縣城即開始打聽宋江老家,他是縣裏名人,隨意找人一問,便知道他家了。


    我有種不詳感籠罩全身,步入宋家宅院時,全院沒有一絲動靜!這種安靜打破了尋常般的寧靜,應該叫死寂!我不讓小敏和小愛往前走,自己一步一步的邁起沉重的步伐,向正屋內走去……


    一切真相終於揭開了,桌上趴著兩個人,床上躺著兩個人……


    我佇立門框不動,杵在那兒!小敏小愛一聲不響的跟在後麵。我擋住了她們的視線,轉身說道:“你們等著,不要進來。”


    說完走到盧俊義跟前坐下,輕聲喊道:“爹!是我,小乙,你醒醒,我知道你沒有睡著。”


    盧俊義貌似聽見了聲音,他動了一動,緩慢說道:“我,動不了,你扶我,起來。”


    上前攙起他,靠在椅背上。我攬著他的頭,他艱難的說道:“這是命,躲不過去!你們,不要,自責,和難過!”我忍住內心的悲痛點頭聽他說著……


    小敏癱軟在門框邊低聲抽泣著!喃喃的叫著:“爹,爹呀啊啊……”


    盧俊義想要抬手,抬不起來,說道:“過…來!”


    小敏踉蹌幾步,撲在他腿上說:“爹!小敏不哭,你說,我聽著呢!”


    盧俊義再次想抬手,小敏一看,抓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臉上。


    他眼珠來迴遲鈍的望了我倆一眼,“迴去,好好…不要,去…仇!你們,好!我就……”


    他的口型是要說“瞑目”二字,卻沒有說出來,頭仰了過去,屋內安靜了下來……


    小愛在不停的掃視著每個人生命的氣息……


    小敏已泣不成聲!她還在說著:“爹,你走好!小敏以後會好好的,不讓你操心!”


    小愛這時拍了拍我,指向了床上的李逵,李逵眼睛睜開了,我快步跑過去,握住他的手。


    “黑哥,你說!”


    李逵費勁最後一口氣說道:“下輩…還…兄……”說完即閉上了眼睛。


    我放開他的手,揮手對小愛擺了擺,讓她過來。把床單鋪在地上,把他們一個一個的平擺在地上。


    到了盧俊義跟前拉小敏,她不想動,我俯身說道:“趁爹身體沒涼,給他放好,讓他好好的走!”


    小敏起身一把抱住了我,身體抖動著細聲說道:“你盡力了,我不怪你!”


    說完她忍住悲痛和我一起去抱他的頭部,小愛抬著腳,緩緩的放在地上。一字並開的擺放著盧俊義、花榮、李逵、宋江!


    “有人寫字。”小愛無意中指著牆上字畫說。


    抬頭看去,“永別了,兄弟!”落款是吳用。看來吳用先前一步來過這裏了。


    “燒了帶迴梁山吧,那裏才是他們安身立命之處。”我說。


    小敏點頭同意!即說:“小愛到集市上看看買四個骨灰盒吧。”


    一把大火,帶走了一個時代!這個轟轟烈烈,真漢子的時代,遠去了……


    梁山的一草一木一瓦,片片記憶猶在昨日!孫二娘和張青都已不在了,空空的西山酒店落滿了灰塵。我成了這迴到梁山尋找迴憶的人了!


    小七也迴鄉了,沒人來接了。隻能雇了漁夫的船,搖擼而去。不免感歎再也吃不到新鮮的魚蝦了!下了船邊走邊看,那熱熱鬧鬧的喧鬧聲和問候,仿佛猶在耳邊不停迴響……


    越走越沉重!小敏嚇得不停的抖,她有點怕了!我挎好骨灰盒包裹,把她緊摟了過來,沉重的向聚義廳走去。


    到了聚義廳,我震撼了!吳用懸梁在了替天行道的條幅下麵。小敏再也繃不住早已崩潰的神經!“哇…啊…啊……”哭喊了起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叫喊著……


    我緊縮眉頭捂著臉抽泣開來……


    過了會,忍住悲痛把四個人的骨灰盒依次放在他們坐過的椅子上。扶了小敏要往外走,她說道:“把吳叔放下來吧,不能老在上麵吧?”


    我低沉應道:“在那兒吧,他要看著梁山還有多少人迴來,就讓這成為一種祭奠標誌吧!”小敏不再接話。


    不能再停留在這裏了,人去樓空,到處盡是悲涼和往昔塵事,讓人不寒而栗!快步出了山寨,奔湖邊而去。


    小愛喚來了飛船,一刻都不想多耽擱了!我要迴家,師師快臨盆了,得盡快趕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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