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運河古鎮,街道上一早被人圍觀,朝廷衙役在此看守,李文博與文騰雙雙入場。


    民眾沸沸揚揚的議論著,古彤芯碎步走入人群中,李思思不解所發生之事,便與淩雲飛一同擠進人群。


    隻見白布裹身,衙役將其抬起,官差開道抬入驛館。驗屍官跟隨其後,李文博大怒道:“林澤元我給你三天時間,要是查明不了真相,我上報陛下到時定要爾人頭落地。哼!”


    李文博一甩衣袖離開,林澤元一臉不可思議,甚至麵容上帶著迷茫與憔悴。


    李思思攥緊拳頭,那屍首身上的紋身已經告訴李思思答案,那死者便是歸一刀。李思思低頭不語,淩雲飛則是憂愁道:“到底怎麽迴事?”


    李思思強顏歡笑道:“夫君我們走吧!我身體有些不適。”


    淩雲飛反應過大道:“啊?你怎麽了,要不我們去看郎中吧?”


    李思思伸手打住道:“夫君我就是有些不適,我想迴客棧休息一下。”淩雲飛隻好攙扶著李思思漫步迴客棧。


    一家酒樓上一位女扮男裝的女子在此飲酒,風天臨拿著酒壺進入酒樓道:“大姐你這是怎麽了?”


    沈夢溪迴答道:“義父生死不知,天行身受重傷,接下來何處何從。”風天臨搖頭凝望窗外,一滿杯清酒飲下。


    窗外的風吹過柳樹枝,楊柳枝隨風飄蕩,兩岸的蘆葦一層接一層的浪卷而來,運河江麵激起漣漪。


    一隻滿載官鹽、大米的官船駛過古鎮,李文博獨坐運河邊歎息,手中的尺靈劍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吳四海不知何時來到其背後,身邊藍十三劍出似虎,吳四海一指將其彈走,道:“二哥是我們帶走的,這劍你該還給我們了。”


    李文博轉身看了一眼吳四海,道:“你說什麽?”藍十三揉捏著手臂,吳四海一個轉身奪走李文博手中的尺靈劍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一陣清風拂麵,李文博這才反應過來,藍十三準備追上去時,李文博開口道:“讓他走吧!也許不是我的出現,天行也不會受傷。”


    江湖傳言莫北客棧的幾人,都是一等一的江湖高手,李文博從吳四海與藍十三交手便已經看出,此人實力與其父李道元一般強勁。


    吳四海接過尺靈劍轉身離去,古鎮街道上的人群也漸漸消散。看守現場的衙役們也逐漸減少,仵作仔細對歸一刀屍首進行查閱。


    一陣迷霧在此從運河江邊刮起,沿江兩岸的衙役與士兵嚴正以待,李文博親自站在江邊等待。


    一艘客船緩緩而來,李文博注意到昨日的客船早已不見,文騰率先說出道:“李大人那艘船。”


    兩人相視一眼,李文博下令道:“來人給我查昨日誰在此地看守。”


    幾名衙役一番查證後,揚州知府林澤元親自迴答道:“稟兩位大人的話,下官已經查明昨日看守客船的衙役。”


    文騰立即問道:“現在何處?”林澤元迴稟道:“昨日值夜班後不知所蹤,現在還不曾迴來。”


    李文博冷笑一聲,林澤元顯得十分尷尬,文騰猶豫片刻問道:“李大人是否已經知曉一二。”


    李文博對著文騰笑了笑,道:“若是我所料不錯,昨夜看守的衙役已經死了。”


    文騰低沉著雙眼道:“殺人滅口。”一旁的林澤元冷汗直流。


    林澤元臉色鐵青,雙手有些顫抖,文騰注意到這一點後並未拆穿。


    李文博指著江上飄蕩著的那艘客船道:“來人,把船給我弄岸上來。”兩位身穿盔甲的將領迴答道:“是。”


    藍十三與藍十一跟在李文博身後,李文博吩咐道:“藍十一你立即前往揚州城迎接京師驗屍官宇文龍大人。”


    藍十一立即迴答道:“大人放心,我這就出發。”藍十一帶著鎮國侯暗衛一同前往,林澤元臉色有些難堪。


    迴到房間後林澤元喚來差役道:“你馬上前往通知白秋,告訴她讓其立刻轉移。此事不久便會暴露,我自有辦法離開。”


    那差役立即出門前往,藍十三一躍跟上,這件事李文博早就懷疑揚州知府林澤元。


    一隊將士進入客船,見到屍首沒有移動,立即下船將客船從水裏,往岸上拉扯。


    文騰帶人親自看守,李文博此時不知蹤影,古鎮客棧的一處房間,莫天行手指動了動。


    吳四海將尺靈劍遞給沈夢溪,沈夢溪拔出尺靈劍,歎息一聲道:“好劍,可惜了。”


    莫天行雙眼迷迷糊糊,腦海內響起那悅耳的歌聲。“月兒彎彎,竹林七賢,婆娑起舞,嘟嘟噠噠……”


    突然一血紅衣物破亂不堪,披頭散發,滿身鮮紅,七竅流血的女子出現,那一張驚恐的臉嚇得莫天行一哆嗦。


    莫天行突然直立而起,一旁的眾人嚇了一跳,莫天行手抖的厲害,一臉的汗珠留下。


    林芯楚靠近莫天行問道:“夫君你怎麽了?”莫天行一個翻身,捧住腹部說道:“竹林,寺廟,江水,鼓樓。”


    沈夢溪不解問道:“天行怎麽了。”莫天行對燕玄策道:“燕玄策傳我教令,十年前與揚州有關,發生的一切慘案我要詳情。”


    燕玄策立即施禮道:“教主放心,我立即去辦。”莫天行昏迷幾天,顯然想到了什麽。


    莫天行捧著腹部,歎息一聲道:“該死的居然沒有殺我,不過不殺我你們就慘了。”


    沈夢溪見莫天行沒事了,鬆了一口氣,眾人紛紛離開房間,莫天行伸手想要阻止,嘴裏還喊著“別……走……啊!”停頓緩緩說出。


    客棧趕迴來的淩雲飛得知莫天行已經蘇醒,急忙前往莫天行所住房間,不過他並未打擾莫天行,隻是守在門外等待著莫天行的招唿。


    李思思帶著黃色死人錢來到竹林,一座衣冠塚麵前邊燒邊念道著:“語詩當年我勸過你,可是你不聽我的,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付出的代價確實慘死異鄉。”


    李思思撫摸著石碑,悲憤的說道:“歸一君也死了,小野君重傷,秋子……秋子……她我也不知道怎麽說,唉!”


    此時的李思思在懷疑白秋,不過李思思沒有證據,再說李思思不相信白秋會這樣做。


    “若兮……”一道清脆悅耳的喊聲,李思思以為自己產生幻聽,猛然迴頭一位紅衣女子站在身後,一身衣物破亂不堪,頭發淩亂的像一個乞丐。


    李思思從墓前起身,來到那女子麵前,用手撫摸著她的臉,問道:“是你……語詩。”眼角的淚痕湧出。


    語詩臉帶微笑道:“若兮你忘記了我的看家本領了嗎?”若兮眉頭緊皺細語道:“隱遁……你……當年已經學會。”


    隱遁,東瀛忍術,如同中原武林輕功,不過隱遁比輕功要高深許多。隱遁不是簡單的輕功,在輕功的基礎上加入了幻術。


    使人在片刻間昏迷一下子,從而達到逃脫的目的,也有一種進攻性隱遁,使用遠距離隱身遁走的方法接近目標將其殺死或擊敗。


    “若兮你還好嗎?”麵對死而複生的語詩,李思思不知開心還是憤怒。若是如此竹林案,揚州血案便是詩語所為。


    李思思遲疑不決,最後還是問道:“揚州血案,竹林血案,運河慘案是你做的對嗎?”


    語詩停頓瞬間說道:“歸一君不是我殺的,白秋殺害莫天行時,也是我救了他一命。”李思思還是不相信,一個被殘害至此的女人,會不顧當年血仇。


    李思思一瞬間來到其對立麵,拔出劍來指著語詩問道:“為何見死不救?”語詩無奈道:“白秋身邊有高手,我無法近身。獨孤聖那老賊與白秋也有關係,永盛山莊與玄龍幫還有我們東瀛沆瀣一氣。”


    李思思明白了,一切都清楚了,語詩不出手,隻是不想暴露自己還活著,她要複仇,她要向十年前傷害過她的人複仇。


    林澤元便是其一,獨孤聖也是其一,還有便是她一直新任的白秋。


    語詩永遠不曾想到,當年出賣她的人是白秋,她一直以為是不近人情的劍十八。這才是語詩重傷劍十八卻沒有殺他的原因。


    語詩隻是在保護他,一旦其重傷白秋便不會除掉劍十八了,現在劍十八躺在床榻上,根本對白秋產生不了任何影響與幹涉。


    李思思不在多言,雙手放在腹部離開,眼角的淚水無法壓製,不過其內心卻冰涼。


    自幼一起長大的同伴,早已不是當初。死的死,傷的傷……人生假如不曾相遇,不知彼此是否安好?


    莫天行望著窗外的夕陽,紅樓內駐紮著兩百精兵,老鴇雖然不悅也不敢發牢騷。


    天空一行白鴿飛躍,江中的客船被拉入岸邊,李文博站在樹林裏陷入沉思,竹林裏的居士也上吊自殺。


    藍十一接來京師驗屍官宇文龍,文騰與此人在船上探查蛛絲馬跡,最終在一束枯萎的花朵下找到目標。


    一根來自東瀛的金色線,比對十年前的舊案,文騰與宇文龍一致認為,此案與當年已死的語詩有關。


    此案在宇文龍的幫助下,還得到一個更大的推測,語詩根本就沒有死。這案件一下子讓文騰來了性質,當年的語詩是東瀛人。


    李文博也在樹林衙役被殺現場,獲得關鍵性證據,一塊玉佩……來自林澤元身上的玉佩,不過林澤元並不知曉,此案是語詩誣陷林澤元的。


    李文博帶著玉佩立即返迴古鎮,文騰與宇文龍也開始收尾,晝夜降臨的同時,大宋天子的聖旨已經下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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