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與花洺借身法之利的確比洛乾一行人快上許多,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便迴到了洛城,眼前熟悉的一切在此時此刻的心境之下,洛辰懷念中又摻雜著憤怒,花洺看著外貌平靜的洛辰也知曉他心中的軒然大波,纖手握住洛辰的手,溫柔地看著洛辰,洛辰側目看向花洺,說:“沒事的。”


    再看洛城,表麵上雖沒什麽變化,可在街道上閑逛兩圈便能感受到城中的戾氣,前方戰事屢屢碰壁,一直被他們推崇的天下第一家族卻一直無動於衷,無疑在民間生出許多不滿的聲音,洛辰與花洺都是喬裝打扮後在城中行走的,洛乾不到洛城前,洛辰暫時不想迴到洛家。花洺輕聲對洛辰說:“辰哥,看來洛家不纏手戰事人們意見很大啊。”


    洛辰點了點頭,洛坤這個家主做的實在失職,當然,從他聯合毒師派算計洛乾時,他就已經失去了身為洛家族人最基本的底線。


    在洛城中走了幾個來迴,憑借罡氣之利洛城發現,曾經人才雲集的城池此時與其他小城已經沒什麽區別,難以尋得一個高人,突然,洛辰目光急轉,花洺見狀忙問:“辰哥,怎麽了?”


    洛辰沒有迴答,隻是死死地盯著前方,那個方向,正有一名駝背老者被飯館的夥計拽住爭吵,聽起來大概是因為這老者吃了飯卻沒給錢。“老頭!沒錢你吃什麽飯啊!”


    那老者愁眉苦臉地道:“我不是給你錢了嗎?沒帶夠而已,我迴去取給你。”


    那夥計嚷道:“哈!我放你走你就會迴來?當我是傻子嗎?”洛辰見狀不禁搖搖頭,現在的洛城變化太大了,曾經被無數人向往的藥師派聖城,被每個人銘記的美德如今已經蕩然無存了。


    若是以前,不要這老者錢沒給夠,就算是沒帶錢,這飯館的老板也會請下這頓不再糾纏,眼前這青年不禁沒有這樣做,對老者的態度也十分惡劣,動作之間還有推搡的意思,洛辰帶著花洺快步走上前去。


    “夥計,怎麽了?”那夥計一指老者,說:“這老家夥吃飯還不給錢!”


    洛辰說道:“那你也不應該如此不尊重老者。”


    夥計聽到後火氣上湧,喊道:“關你屁事啊!”說著手伸向洛辰,竟有動武之意,洛辰看在眼中歎了口氣,洛城,竟淪落至此。


    這夥計的手段在洛辰眼中哪值得一提,還未看見洛辰如何施展,此人雙眼已經看向天空,身體跌落在地,痛得在地上打滾直叫。洛辰扔下一枚銀幣,說:“他的賬我付了。”


    那夥計見到銀幣兩眼放光,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咧嘴笑道,隻是這笑容並不好看,畢竟後背的痛感還未緩解,對洛辰點頭哈腰道:“歡迎公子再來。”


    說完扶著腰,踉蹌著迴去了,洛辰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心中百感交集。老者笑著感激道:“謝謝你啊,小夥子。”


    洛辰轉過身,看著眼前這個從未見過的麵孔,他能看到的,不隻是這張皮囊,當下雙眼無力的眯起,感歎道:“瓶骨啊,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淪落至此。”


    那老者一聽瓶骨二字,原本疲倦的雙眼爆出精光,幾乎一瞬間,數十根毒針爆射而出,身法與之前被夥計糾纏到離開都難的老者判若兩人,縱然手段突然,以洛辰白龍之能著實不值一提,身法施展間,毒針無一命中,洛辰已在瓶骨身後,他並沒有出手,眼前這老者便是當年配合二清救他一命的瓶骨,那一麵之後,瓶骨這個名字便在江湖上消失了,看得出來,他過得並不好。


    瓶骨突然笑了,喬裝後的洛辰他認不出,也看不出洛辰半分底細,在他眼中,這無疑是來尋仇的,然而麵對死亡他卻絲毫沒有懼怕,反而釋然的笑道:“二清少爺,老奴先走一步了。”


    洛辰聽到二清,又是一陣失神,撫上瓶骨的後背,輕輕地拍了拍。“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隨我來吧。”


    老者見眼前這人明明能一劍了結他卻未出手,心中已有眉目,眼中湧上一絲狂喜,跟上了洛辰的腳步。洛辰走在熟悉的捷達都,看著麵生的人,心中滿是感慨,花洺和瓶骨識相的沒有說話,一點點記憶用來,洛辰腳步不由得慢了許多,大概一須臾,三人走到一個裝潢華麗卻古舊的酒樓前。


    洛辰看著酒樓當年的牌匾如今在風雨的洗禮也褪下些顏色,在牌匾前悵然許久,這裏,便是當年他第一次離開洛城時,洛雲晴被帶來清賬的酒樓,如今光景不變,隻是有許多歲月的痕跡,而人,也不再是當年那個養尊處優的洛家三少爺,洛辰的悵然不過一羅預,便對兩人說:“走吧。”


    說著走到酒樓裏,店小二已經走了,現在掌櫃親自上台,這掌櫃的臉色也見不到當年神氣,微縮的眉頭間便看得出他近況並不好,時光荏苒在他頭上也留下了許多白發,臉上的皺紋交錯著,看到洛辰進來,他雖認不出來人,也是強擠笑臉說道:“客官裏麵請。”這動作熟練的讓洛辰有些心疼,以前他哪會做這些。


    洛辰排出五枚金幣,說:“我要一個單間。”


    老板看到五枚金幣瞪大雙眼卻很快恢複如初,遞還給洛辰,說:“客官,最好的單間也不用這麽多,五十枚銀幣足以。”


    拒絕金幣的商人是不合格的,但是作為在洛城多少年的人,這老板讓洛辰找到了洛城曾經的感覺,做事以良心為底線,從不會昧著良心賺錢。


    洛辰說:“收下吧,這是你應得的。”


    老板有些為難,幹癟的皮膚抽動著,他何嚐不想要這五枚金幣,可是……要了又有什麽用呢,遲早要被別人拿走的。


    花洺也在一旁說道:“老板,收下吧。”老板這才勉為其難的收下金幣,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送洛辰等人上樓,問道:“公子最近才來到洛城的吧。”


    洛辰的確多年未迴到洛城,可這老板怎麽知道的,便問:“哦?這其中還有什麽說法?”


    老板歎了口氣說:“如果公子向往傳言中人美心善的洛城,還是走吧,這裏早就不是曾經的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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