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乾見狀連忙製止洛辰:“辰兒,你這是做什麽。”


    同時,洛坤也已經站起身,隨時準備應戰。洛雲晴雖然也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但她也想不到洛辰竟會做到這等地步,上前握住洛辰的手,向洛辰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莽撞。


    洛辰意識到自己的確是有些敏感了,再怎麽說眼前這些人的出發點都是家族的利益,微微躬身道:“抱歉,是我造次了。”


    洛坤坐迴原位,冷哼道:“這才出去幾年,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假以時日你還把誰放在眼裏。”


    “坤叔,由不得我不謹慎,我們現在的處境遠沒有表麵上這麽平靜,平靜的背後早已經暗流湧動。如果我們還不行動的,恐怕日後不戰而敗。”


    二長老打斷了洛辰的話,厲聲道:“今天不是來聽你這個小輩在這裏大放厥詞的!毒王命再現江湖,我們身為藥師派的巔峰,要在此時挺身而出。”


    洛辰沒有迴複,冷冷的看著二長老,他要知道挺身而出是指什麽。


    二長老說:“洛辰,你身負縱橫決,這件事交給你,了結她。”


    洛雲晴勸道:“長老,這件事我們可以再……”還未等洛雲晴說完,洛辰便壓製不住心中的怒火:“如果我拒絕呢?”


    這句話無疑是在挑戰二長老,而二長老身為現在洛家資格最老的人,多少年沒有人敢如此頂撞他,洛辰先有意向他拔劍後拒絕他的指令,令這位迂腐的老者已動了怒氣。五長老對洛辰本就不懷好意,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添油加醋的機會:“洛辰,毒王命意味著生靈塗炭,你可不要為了一己私情,迫害了天下蒼生。”


    “可笑,我與花洺相識已久,她的為人我自然清楚,如果沒有她,你以為我們這些人能活著迴到洛城嗎?”五長老小眼睛中掠過一抹精光,心想:上鉤了。


    “洛辰,你要知道,天下蒼生麵前,你個人的保證不值一提。毒王命的存在本就天理不容,你殺了她,也隻是順應天理而已。”洛辰恥笑出聲,五長老的言論讓他覺得甚是可笑,隻是為發覺自己已經一步步被這五長老引入圈套之中,洛乾及洛雲晴雖有心阻止洛辰,可以洛辰一意孤行的脾氣,哪是他們勸的迴來的:“天理?上一次毒王命便是第一任白龍,開創了我們洛家的輝煌。難道他亦是天理難容?哦,確實難容,這第一任白龍竟死於自縊,怕也是順了你們這些滿口天理的迂腐之輩。”


    洛乾怒喝道:“放肆!”這道充盈著罡氣的聲音將洛辰從情緒中拉迴,可是為時已晚,話已出,錯已釀成。


    二長老此時已是麵色鐵青,洛辰這番話說得太狠了,不僅是挑戰他長老的權威,讓任何一個洛家人聽到都難免怒火三丈。再加上之前洛坤、五長老的煽風點火,二長老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點,臉色甚至都因此變紅。之間他喘著粗氣說:“好,好啊!洛辰,我本以為你這幾年有所成長,可到頭來,你還是那副毫無長進的少爺脾氣啊。”


    洛辰閉口不語,他知道自己說多了,可是,他並未覺得自己說錯了,在他眼裏,生來就要對立家族觀念就是迂腐的,在外闖蕩這麽多年,他想要做的就是打破這種迂腐,這注定不會是一條平坦的路。


    “洛辰,你頂撞長老,不尊長輩,侮辱家族,我在此以家族族規,宣布收迴你從洛家所得到的一切!”洛乾一家聽到無不瞪大雙眼,收迴洛家給予的一切,除了身份、勢力,最重要的是武藝,洛辰的武藝無不是通過家族武籍習來的,也就是說,二長老要廢除洛辰的武藝。


    洛雲晴忙走到洛辰麵前跪在二長老麵前:“長老請息怒,辰兒年幼不懂事,但是他所做的一切無不是為了家族,還望長老開恩。”二長老也是意識到自己太過衝動了,洛雲晴這一跪讓他清醒,同時也給了他台階,洛乾隨後跪在洛雲晴身旁說道:“還望長老開恩!”


    二長老正欲借著這個台階給洛辰一個更合適的處罰,洛坤突然說道:“洛乾!這裏你最沒有資格替洛辰求情,他今日的一切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你對他百般縱容,又怎會有今天!”


    洛乾抬起頭注視著洛坤,目光中情緒交錯著實複雜,有憤怒,有不敢相信,他自認兄弟二人感情深厚,在這個關鍵時候洛坤不僅不幫他還要坑害洛辰。


    “小坤,你……”洛乾已是氣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二長老也犯了難,他本以為洛坤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怎想到他會在此時發難。


    二長老開始懷疑洛坤的用意,以及想起了剛才洛雲晴及洛辰說過的話,不論是洛辰自己組建勢力還是花洺是毒王命的消息,都是洛坤告訴他的,也是洛坤主張的這次會議。


    洛坤此時雙眼寫滿怨恨,他毫不避諱地與洛乾的目光對視在一起,是的,他恨洛乾。


    憑什麽,憑什麽本是年歲相差無幾的親兄弟,就因為洛乾是大哥,從小就受到他們父親的偏愛,他在武藝的天賦不比洛乾弱,醫術上還能壓洛乾一頭,憑什麽,是洛乾得到了那些不傳的武籍從而走上家主之位。


    在洛坤看來,洛乾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應該是他的,隻不過他忽略了,洛乾所失去的是什麽。


    喪妻之痛,洛乾自責;喪子之痛,洛乾自責,兒時的洛辰從不在意他這個父親,他卻再也不忍心對這個唯一的兒子狠心了。洛辰成長之後,他本想多看看這個兒子,可洛辰卻每天在江湖上行走,讓他這個老人在家裏提心吊膽,臥室裏的兩篇畫像,是每天看到子女的唯一途徑,洛乾老了,他自己能感受得到,身邊沒有愛妻的他,隻能在房間裏,在那個多少人望而生畏的房間裏獨自品嚐高位的孤獨,原認為情同手足的親兄弟,原來一直想讓自己下台。


    洛乾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個頭,聲音之響讓在場所有人心頭一顫:“千錯萬錯,乃我一人之錯,我願卸任家主職位,自廢武藝,隻求長老對洛辰網開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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