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蒼狗,時間的流逝總在不經意間,盡管在毒師地界的曆練時間不短,隨著洛辰等人的推進,他們終究快離開離開遍布毒師的地界了。


    一路上,洛辰看到了許多毒師,這次曆練之旅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盡管的他的武藝並沒有太多增長。洛辰已經找到了他的目標,見過許多毒師和藥師,讓他有能力去獨立思考毒師與藥師勢同水火的問題,他的目標就是解決這個問題。


    並不是所有毒師都是狡詐陰險的,也有許多毒師是因為生活所迫,在這樣的年代裏生在毒師地界,為了生存隻能做毒師;也有藥師陰險程度一點不低於毒師,表麵上德行兼備,背地裏做著許多肮髒的買賣。同樣的,就算不是毒師和藥師,每個人也有每個人不同的性格,並不是以前的他所想象的人性淳樸,重情不重利。


    大多數人秉承著重情不重利的法則,做出來的事卻與此背道而馳,或者說,能讓他拋棄利益的人,隻有身邊的寥寥幾人。走過江湖,才知江湖兇險;迴首看去,已是判若兩人。


    太多人說身不由己,太多人說迴頭太難,所謂的世道,就是讓每個人都換了一副模樣。這正是因為如此,初心才顯得可貴,甚至有些愚笨的堅持最終成為了現實,妥協,或許真的隻是借口。被人所詬病的競爭之下,諷刺的是,僅是目標、堅持這四個字就能讓一個人脫穎而出。


    洛辰走了一路,看了一路,目標這個倒是很多人都能做到的,隻是幾乎沒看到幾個人為了這個目標真正去努力,更不要說堅持了。馬車上,花洺見洛辰目光一直投向窗外,識相地不去打擾洛辰的思索,因為洛辰有意在毒師地界停留更長時間,這段曆練走了半年之久,半年時間的相處,讓洛辰與花洺對彼此的了解深刻許多,可以說洛辰這個紈絝少爺的蛻變及讓他蛻變的經曆,花洺見證了大半。


    另外需要一提的是,半年前相識的二清,與洛辰相談甚歡,完美演繹了一個傾聽者該做的。謝霆與謝銘畢竟隻是追隨洛辰,洛辰讓他們做什麽他們就去做什麽,也不問原因,隻管做好自己的事,當然這兄弟二人也察覺到洛辰帶給他們的變化,他們變得不再像大家口中傳頌的陰險的毒師,會一時意氣用事,會有一瞬間對金錢嗤之以鼻。用他們自己私下交談時話說就是,雲淺少爺讓他們活得更像一個人了,而不是以前那種隻知道搜刮利益的行屍走肉。


    作為傾聽者的二清與花洺,聽到了許多洛辰的思考,同樣是熱血沸騰的年紀,每每聽到洛辰的目標兩人無不熱血沸騰,發自內心的希望能幫上洛辰一把,相比二清,花洺可能更多了一些其他的情緒,盡管這份情緒她自己也沒有明顯察覺到。


    “雲淺少爺,有點不對勁。”二清的聲音把洛辰從思緒中拉迴,洛辰問:“怎麽了?”同時探出頭,看到他們馬車之前正站著一個人,沒有一點躲讓的意思,洛辰心中已是警惕,讓二清把車停了。


    攔截洛辰的人身材倒是勻稱,書生打扮,麵相也頗溫和,洛辰下車問道:“敢問有何指教?”這書生笑了笑,說:“指教談不上,想讓你去死而已。”


    洛辰同樣笑了笑,類似的事這半年來遇見不少,他越來越不放在心上了,畢竟說話簡單,想把說出的話變成現實要付出的努力可不是上下嘴唇輕輕一碰能比擬的,大概也是因為聽過太多這樣的話,洛辰也有了惡趣味。“這樣啊,你任務完成了,我現在是鬼魂。”


    那書生當然聽得出洛辰是在調侃他,頗有些怒色,但是他也知道眼前這個小鬼不可小覷,半年的時間,在毒師邊界攪了個天翻地覆,那些在毒師邊界才能作威作福的小勢力讓洛辰打散的打散,元氣大傷的元氣大傷,這小子就像是一股旋風,所到之處狼藉滿地。也因為洛辰得罪太多毒師勢力,那些尚有殘根的勢力聯合起來,買了書生這麽個殺手來報仇雪恨,盡管這讓這些勢力本就千瘡百孔的現狀雪上加霜,但隻有除掉洛辰他們才能安心修複自己的傷口,不然這個小鬼就是他們一直以來的夢魘。


    書生冷哼一聲:“呈一時口舌之利可能保住你的小命,就讓我記錄下你的死亡。”說著掏出一根碩大的毛筆,筆杆是一塊經過雕琢的玉石,末端一副閻王像,這筆杆的玉與往常的墨綠不同,竟是漆黑的,晶瑩之間讓人不敢忽視,洛辰也是見過世麵的人,自然知道通體漆黑代表著什麽,若是讓這杆筆傷到,怕是半炷香的時辰就要去見閻王了,而這杆筆洛辰也頗有印象,名叫“奈何。”


    洛辰嘖嘖稱讚:“大手筆啊,筆魔都請來了。”既見“奈何”,這書生的名頭也不用他自己說了,畢竟殺手榜上有名的武器對應的殺手同樣有名,這筆魔在殺手榜上雖然排不上什麽太高的名詞,但到底是能上殺手榜的人,請他出山的價格必然不菲,洛辰也知道那幾家被他搗毀的毒師勢力的現狀,請出筆魔已經是極限了,頗有破釜沉舟的氣勢。


    書生森然一笑:“既然知道,小子,受死吧。”二清正欲下馬幫助洛辰,被花洺一把拽迴去,二清心急的問:“小姐,那可是筆魔啊,讓少爺一個人太危險了。”


    花洺不急不緩的說:“沒必要,筆魔而已。重要的是我們不要給辰哥添麻煩,還有一點,筆魔很少獨自行動,這人實力雖然一般但是謹慎的很。”話中之意不由分說,花洺招唿謝霆與謝銘過來,這樣相互之間有個照應。


    這筆魔到底是殺手榜上有名的人,手段比以往洛辰見過的毒師不知高出多少,洛辰持劍與筆魔幾個迴合,這杆筆上塗的毒液果然厲害,筆杆與細劍碰撞間甩出的墨汁濺到地麵上竟升起縷縷青煙,若是碰到身上後果可想而知。


    這筆仙也是陰險,刻意甩出墨汁封堵洛辰的身位尋找空隙,每一刺必是殺招,這筆魔的奈何筆中藏著一柄利劍,又在筆上塗抹毒液,頗為棘手。而筆魔自身的武藝也不是很弱,洛辰很難以摧枯拉朽之勢擊潰,繼續糾纏下去隻能浪費洛辰的體力,當機立斷調運罡氣,身法施展之間如同換了一個人,筆魔本看見洛辰合目以為是空隙,奮力一甩,毒液竟還沒有洛辰後退的快,再一看洛辰,已是幾個身位之外。


    一擊讓筆魔的臉色難看許多,他當然認得出來洛辰是用什麽施展身法的,可這件事那幾個毒師勢力可沒跟他說,筆魔自身是不懂罡氣的,也不會去刺殺那些能夠調運罡氣的對手,他隻想安穩賺錢,不想把命搭上玩那些死裏求生的戲碼。洛辰看著筆魔吃驚的表情,微微一笑:“很詫異嗎?”


    筆魔倒也不至於懼怕,畢竟他做生意也會得罪人,也沒少遇見過能調運罡氣的,就算打不過,他還跑不過嗎,筆魔對自己的身法還是頗有自信的。但當下他並沒有選擇逃跑,他這般刺殺肯定是與洛辰交惡了,如此年紀就有如此造詣,筆魔也知道洛辰日後不可限量,為了日後自己的安全,還是要盡力把他扼殺在搖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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