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真是令人讚歎。”聽著昆樸軒的話,洛辰現在心裏有些發毛,至於原因,看昆樸軒的眼神就知道了。昆樸軒正繞著圈打量著洛辰,那眼神就像是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在看一個全身赤裸的美女,不加掩飾的垂涎。“老……師?您這是?”洛辰試探地問道。


    昆樸軒仍在打量著:“倒是聽說過,肉體練到一定程度可以抵抗毒性,還真沒親眼見過。”洛辰總覺得自己現在赤裸著站在昆樸軒麵前,著實不自在,捂住衣衫問:“老師你到底在說什麽啊。”


    昆樸軒不耐煩的解釋道:“藥師要練內氣,把氣融在身體內部,以此抗毒。但是有些人在學會運氣之法之前的身體已經能抵抗一定程度內的毒性,就是你現在的情況。能達到這等境界的少之又少,你還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洛辰聽到後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道:“啊,原來我這麽厲害。”


    昆樸軒聽到後卻拍了下洛辰的腦袋,說:“厲害個屁!”洛辰吃痛“哎呀”一聲,問:“老師不是說第一次看見嗎,以您的見識都沒見過還不厲害。”


    “那是因為大多數人都掌握了運氣之法,罡氣禦毒要比你這種硬抗的方式強得多。若是戰場上要命的毒藥,你以為你還能毫無感覺?”昆樸軒衝散了洛辰心中的喜悅,洛辰失落的說:“那你還一副老色鬼的樣子。”昆樸軒對著洛辰的腦袋又拍一下:“臭小子!我是讚歎,讚歎而已。老頭子都這個歲數了,還能像你們這些小年輕的一樣?”


    昆樸軒頓了頓,又說:“不過,你提供了另一種可能性。”“可能性?”


    昆樸軒點點頭:“沒錯。罡氣禦毒,是用氣把毒擋在體外,所以江湖上實力高招的毒師做出的毒最基本的一點,就是不同程度的滲透護體罡氣,滲透程度越強的毒師也就越強。而使用過程中,毒師同樣需要小心,因為有些毒性過度強烈,解藥也不能完全抵消負麵影響。你提供的可能性,就是把你能承受的毒性納入自身,每次吐息都會放毒遍布你的身旁,這樣甚至能不戰而屈人之兵。”


    洛辰聽到昆樸軒所說脊骨不禁傳來一陣涼意,如果真的成功那這個人便是行走的毒人,這樣的人很明顯是不被大眾接受的。“老師,這……”


    “我知道你的意思,這想法並不是我提出的,而是毒師派中本就有這樣的人。他們稱之為萬毒體,與我所說的不同,萬毒體是通過特殊方式讓這個人的身體強行適應毒性,從而達到毒功大增的目的。而為了毒功的增長,這類人往往會吸收不同的毒素,所謂的萬毒。當然這種極端的方法是有弊端的,當這個人吸收的毒素突破他所能承受的極限後就會引發毒噬,死狀其慘。就算沒有毒噬,因為體內囤積毒素過多這個人的壽命也會明顯縮短。曆史上不乏天分不足的毒師用此方法把自身實力強行提升到毒王的境界,而這類人無一例外沒有活過三十五歲的。所以我的想法是你吸收的毒性不要超過你自身的抗毒性,不能產生一絲負麵影響,這件事你不用想了,我會研究的。”


    洛辰有些難以置信,說:“萬毒體……用生命去換取短暫的力量,真的值得嗎。”昆樸軒迴答:“太多人不甘平庸的一生,哪怕隻是曇花一現,他們也想在江湖上拋頭露麵。而且,這類萬毒體都是不成熟的,誕生的原因是曾經出現過成熟的萬毒體。”


    “成熟的萬毒體,您是說?”


    “不會減壽的體質,準確來說是毒王命,隻要身體能夠承受的毒性就會徹底化為己用,與你這種後天得來的抗毒能力不同,這些人天生對某種毒免疫,盡管丹田中的毒足以讓人頃刻斃命,但對他們來說毫無影響。上一個有這種能力的人,就是第一任白龍。你也知道他本就是毒王級別的毒師,而他在毒術上的造詣幾乎都是通過這些方式得來的,他本人對毒術的了解實際都是皮毛,因為隻能抵禦一部分毒性,他所研習的藥都是對付那些自己無法解決的毒性的。”


    洛辰忍不住問道:“老師,你不會想讓我練到那個境界吧。”昆樸軒白了他一眼,說:“你想得倒好,練不來的。這種能力都是與生俱來的,所以隻能對某一類毒性免疫,也稱天毒體。你現在則是另一種情況,一定毒性下可以做到完全免疫。之前與你對戰的那個小夥子,應該是減弱過毒性,但減弱的毒性也足夠平常人輸掉比試了,而你沒有感覺到一絲異樣就說明你的抗毒能力已經超過絕大多數人了。或許,你可以成就另一種萬毒體,這事等我有結論再告訴你吧。”


    洛辰說:“勞煩老師了。毒王命,聽起來不錯啊,注定成為毒師的巔峰。”


    昆樸軒卻說:“不錯?毒王命的確注定成就毒王,但毒王命無一例外命途多舛。如果一個毒師擁有這種體質,在他還未崛起時會被各大毒王視作威脅,從而導致家破人亡。而且,當他們體內毒性太過強烈時,自己不能完全控製,吐息之間都會滲透毒性,眾人疏而遠之,一生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因為孤僻,他們的性格早已扭曲,又身負仇恨,最後的結局往往是複仇之後陷入迷茫最後自盡,包括第一任白龍。小辰,你也知道,你們洛家本就是當年由一群醫師組建的,雖同時洛家人,很多人之間沒有血緣關係。可第一任白龍,是沒有子嗣的,因為他的毒王命,在建立洛家之後不久便自盡了。”


    洛辰問:“可是老師,如你所說,毒師不盡是壞人。這次我對弈的黃閔,我覺得他就不是壞人。為什麽,毒王命不能被接受呢,如果他們得到好的指引,不也能避免一場災難嗎?”昆樸軒看向洛辰,眼神中有讚許,有羨慕,對已經飽經滄桑的他來說,這些話隻有洛辰這樣天真的孩子能說出來,他一時間不知該怎麽去迴答,去告訴這個孩子,人們隻是為了懼怕,就讓那些毒王命陷入絕境或是流落天涯嗎。


    可他不忍心讓一個孩子早早的接觸到這個江湖的陰暗,他不想讓洛辰還未進江湖就像江湖人士那樣打量著身邊的一切,這樣無疑是在剝奪他的童年。所以,昆樸軒隻是摸了摸洛辰的頭,說:“這些,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洛辰若有所思,他想不通,毒王命既然是為了複仇讓江湖血流成河,那江湖在他們誕生時多給一些關愛,不去培養仇恨,不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了嗎。直至後來,洛辰踏入江湖之後,他才知道人性才是悲劇的源頭,也是那時,他才知道不忘初心是多麽難得的品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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