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樾的發現讓江柳大為振奮,可是也勾起了他更大的好奇心。潮水內有神奇的生物,龐大無比,應該就是潮水漲落河妖族“魔化”的源頭。


    在得知妖族會被潮水影響,變得嗜血之後,江柳的命名欲望又不可遏製起來,他將這種變化稱為魔化。何淼覺得江柳的這次命名非常貼切,對這個名字大為稱讚,讓江柳非常得意。


    江柳在思索妖族魔化與居合穀內的生靈變異是否會有共同點,可是想破了腦筋,他也沒有想出一種自洽的說法。他不禁懷念起研究院內的研究員,心想,如果有異雲那樣的人在,也許會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忽然心裏一動,詳細詢問青樾如何將居合穀內的赤精轉化為真氣。可惜,青樾的描述很簡單。他說,隻要他用枝條接觸赤精,就可以將赤精體內的某種東西轉移到自己體內,也就是變成江柳口中所說的真氣。然後,這些赤精的情緒就得到安撫,甚至有的赤精會恢複本性。可惜這些物質的數量極少,所以青樾在居合穀內待了那麽多年,每天不停地吸收這種物質,轉化為真氣,真氣數量還沒有斷斷續續修煉的江柳多。


    江柳既然懷疑潮水與居合穀的瘴氣有所關聯,就想驗證心中的想法,可是他不願意再讓青樾去冒險。青樾隻去了五天,可是江柳感覺自己足足被折磨了五百年,他深刻體會了做父母的感覺。


    他提出要靠近潮水去探查一番,當然遭到了何淼的強烈反對,青樾也不讚同。江柳就說他會拿著那把逃命的寶劍仙寶,一有不對,就遠遁萬裏,絕對沒有問題。而且他也不會親身進入潮水,在靠近潮水的時候,他會讓小白進去探查。因為江柳可以將心神附在小白之上,所以小白的探查是青樾的枝條所無可比擬的。


    在江柳的軟磨硬泡之下,何淼勉強同意了,但是她隻允許江柳去探查三天,三天之後,無論如何必須馬上返迴,否則她就會親自去找江柳。


    得到允許的江柳,懷揣逃命仙寶,身形一縱,向南方而去。


    在行進的途中,越靠近潮水,就越覺得那潮水美麗異常。此時潮水比較平靜,如同一湖水。


    清晨,陽光輕柔地灑在湖麵上,湖水泛起粼粼波光,似無數細碎的金子在跳動。微風拂過,那金色的漣漪層層蕩漾開去,相互交織、重疊。


    越靠近如湖水般的潮水,江柳就越不相信如此美麗的外表下會有如此兇險。他又暗暗提醒自己,千萬不要被潮水美麗的外表所迷惑,否則就不會造成南嶺妖族數千年,也許是數萬年的悲慘經曆。


    小白的探查範圍極限值在七百裏左右,江柳在距離潮水大約五百裏的地方停留下來。江柳不敢把所有的小白都釋放出去,因為小白在損失之後,至少要三十天左右才能再生成一個新的小白。江柳這次派出了十二個小白進入潮水。


    當然,謹慎起見,江柳沒有一開始讓所有的小白都進入,隻是讓一個小白做敢死隊。當這個小白進入潮水沒有異樣之後,江柳心中大喜,將剩下的十一個小白都派了出去。


    根據青樾的描述,那如山一般的生物並沒有在潮水的深處,它的身體距離潮水的邊緣不過數百裏。


    小白因為附有江柳的一粒心神,所以能探查周圍百十裏範圍內的動靜。進入潮水之後,所有小白分散尋找,很快就找到了那個生物的位置。


    青樾說得沒錯,按照小白的感知,那生物實在是太龐大了。探查到生物的具體位置之後,江柳讓十二個小白排開來,想測量一下生物到底有多大。可是即使江柳把小白放到距離的極限,也沒有辦法探查生物的邊緣,所以可以肯定生物的體型應該遠遠超過百裏方圓。在九州,還從沒有聽說過哪種生靈能長這麽大。


    江柳讓一個小白冒險接近這個生物,看生物有沒有什麽反應。小白一點一點接近巨大生物,後來接觸到這個生物,爬到他的身上,那生物也沒有任何反應,也許在他的感覺當中,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小白的存在吧。


    江柳的心神大震,因為他忽然通過小白感覺到了生物的體內有一種龐大的能量。這種能量江柳非常熟悉,因為這是真氣。


    江柳呆住了,如果這麽大一個生物體內全都是真氣,這得是多強大的能量!不知為什麽,江柳想到一個場景,如果這個生物突然爆炸,也許能將整個天下,包括九州都炸個粉碎吧。


    怎麽會這樣?真氣存在於潮水之中,存在於一個極其龐大的生物體內。江柳覺得這背後一定有什麽他不知道的理論,尤其是關於真氣的形成。按照江柳粗淺的理解,無論是靈氣還是真氣,都是一種能量,既然是能量,肯定就能夠相互轉化,否則許寒也不可能從練氣士轉為武夫。現在有這麽一大團真氣存在於潮水之中,是否能夠根據這個揭示出這座天下能量轉換的奧秘呢?江柳覺得應該可以,可惜他理論知識不足,沒有辦法想清楚其中的道理。


    所以他決定,要收集盡可能多的信息,迴去之後,把這個難題交給研究院,讓那些天才來解決。


    十二個小白全都跳到了那個生物的身上。可是在這生物的身體上活動了這麽久,江柳的判斷卻與青樾完全不同,他覺得這個東西可能不是生物。


    青樾判斷這山一樣的物體是一個生物,是因為它在動,所謂的動,隻不過表麵有輕微的起伏。可是江柳通過小白感覺到這種起伏,隻不過是真氣的波動造成的,這個東西並不是一個活物。


    這個東西的表麵也不是生物的皮膚或毛發,它實際上是一種……江柳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後來想到一個詞 —— 能量體。當然,這個能量體也就是這個東西的一層皮,正是這層皮將真氣限製在裏麵。也許沒有這層皮,真氣早就溢散掉了。


    小白們在這層皮的上上下下來迴探查,終於讓江柳又發現了一些新的秘密,也就是在這些皮上會有一些很小的孔洞,孔洞中會噴射出真氣。


    這些孔洞大大小小不同,小的有數丈方圓,大的會有數裏方圓。孔洞的大小還在不斷發生變化,小的孔洞逐漸變大,大的孔洞有的逐漸變小。江柳沒有辦法知道這些孔洞變化的具體規律。


    此時三天時間快到了,江柳不得不收迴小白,按照與何淼的約定,反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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