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陣法所在地,南宮和黃燦看著狼藉的地麵。在江柳等眾人離開之後,大陣徹底崩毀,易雪櫻等人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取走那些埋在地下的布陣材料,因為在大陣崩毀之後,這些材料就已經失去了作用。在易雪櫻等人看來,這些廢棄的材料已經是垃圾。


    但是在那些押送凡人的散修看來,這些垃圾還有很高的價值,所以他們在放棄護送凡人返鄉之後,紛紛迴來挖掘地下的布陣材料。因為他們並不清楚具體的埋藏地點,所以整個大陣的區域被他們挖得亂七八糟,這就是南宮看到一地狼藉的原因。


    南宮身形一掠,來到一具大半腐爛的屍骨麵前,仔細辨認。因為在這片區域內,隻有這具腐爛的屍骨。屍骨身上的法袍已經不見了蹤影,隻著內衣,這內衣材料相當高級,不過因為布料較少,所以才沒有被剝去吧。


    盯著多半腐爛的臉孔半晌,南宮落下淚來,他知道這具屍骨是誰了。南宮叫過黃燦,讓他在山腳下挖一個能埋人的大坑。黃燦也不多說話,就去那邊吭哧吭哧地挖起來,不一會兒,大坑挖好。


    南宮一揮手,駕馭著這具屍身,輕輕地放入大坑之中,然後讓黃燦將挖出的土填迴大坑。這一切都做好,形成了一座小小的墳墓。南宮又讓黃燦砍來一截樹幹,拿出靈劍,削出一塊木板形狀,然後將木板豎在墳墓之前,用法術寫了幾個字,“淩逸塵師兄之墓”。


    “南宮小姐,這是淩逸塵?”黃燦這才反應過來,這具腐爛的屍身是淩逸塵。“我們家公子去哪了?”


    “這裏沒有江柳的身影,證明他沒有死。”南宮淡淡地說。


    “太好了!我們快去找公子。”黃燦著急地說。


    “黃燦,你別著急。一會兒我們分開,你向東,我向西,各走一天的路程,一路去打聽有沒有什麽特別之事。無論有沒有打聽到事情,兩天之後返迴到此地,我們再碰頭。”南宮說。


    “好。”黃燦說完,轉頭就走。南宮看著黃燦遠去,向相反的方向飛馳而去。


    兩天之後,兩人又見麵了。黃燦垂頭喪氣,顯然沒有打聽到什麽特別的事情。南宮卻麵露笑意說,黃燦,跟我走。說完,祭出一條符舟,帶著黃燦上了符舟。


    原來,南宮打聽到前些日子有一大群青壯男子過境。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是南宮覺得這事不正常,可能與江柳有關,於是帶著黃燦,循著這些人的行走方向找過去。


    可是在走到某處市鎮的時候,這些人卻完全失去了蹤影。一大群凡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那就隻能是一個原因,有修士插手此事。


    南宮可以確定能同時帶走這麽多凡人,而不被發現蹤跡,應該是乘坐飛舟,那需要很多艘飛舟,或者是需要幾艘超級大的飛舟。無論是哪一種,都需要有很大的勢力。


    失去了線索,黃燦尤為著急,在那裏抓耳撓腮,看著南宮,又不知該說什麽。南宮沉思片刻,突然腦中有了一個想法,但是又不能確定。


    “黃燦,這裏是二十張神行符,你用神行符盡快返迴宗門,找到君皓瀾,讓他馬上去調查宗門附近有沒有失蹤的人口返迴家鄉的情況。如果有的話,讓他著手調查這些人,這些人可能與將江柳和淩師兄有關。我會繼續在這附近尋訪,如果沒有消息,二十天後,我也會返迴宗門。”南宮說。


    “遵命。”黃燦二話不說,接過符籙後,祭出一張神行符,身形快速遠去。南宮收起符舟,禦風慢慢向招魂陣法的方向飛去。


    一連幾天,南宮隻是茫然地飛行,四處尋找線索,可惜一無所獲。有一天,南宮忽然覺察到天空中數道身形飛馳過去,速度之快,讓南宮瞠目結舌。等南宮反應過來,空中隻餘下了絲絲道法痕跡,沒見到一個人影。南宮趕緊循著這些痕跡追上去查看。


    可惜,跟了半天,連人影也看不到,這些修士的境界遠遠高於南宮,遁法速度之快是南宮無法想象的。南宮心裏隱隱感覺這些人的出現可能與江柳有關,於是咬牙堅持,循著道法痕跡,駕馭符舟飛馳。


    功夫不負有心人,前麵終於有了動靜,並不是南宮的速度有多快,而是前麵這些人終於停下來了,而且正在空中爭鬥,動靜之大,南宮無法忽視不見。


    距離鬥法地點百裏之遙,南宮就感覺到了明顯的靈力波動。駕馭符舟靠近,竟然感覺符舟被靈力的波濤一陣陣激蕩,南宮要勉力維持才能保證符舟的飛行方向。


    再飛行數十裏,南宮已經無法靠近,隻能停下來,好在這些人都在空中。南宮運用目力,勉強能看得清楚,等到看到空中的景象,南宮心神巨震。


    因為她看到了江柳。江柳正在一個氣泡狀的陣法當中,盤膝而坐,雙目緊閉。氣泡狀的陣法旁邊有一人,憑空而立,劍氣飄蕩,好像在保護著江柳。


    瞄了數眼,南宮就覺得雙眼刺痛,但是,南宮也看清楚了,圍攻劍修有三個人。這些人的法術餘波竟然讓幾十裏外的南宮寸步不得進,可見這幾人的境界之高,是南宮無法想象的。


    緩了片刻,南宮又勉力抬頭看了一眼,然後趕緊低頭閉眼,緩和片刻,再抬頭飛速地瞄一眼。就這樣,南宮也大致了解了現場的狀況。


    被圍攻的修士明顯處於劣勢,因為圍攻的三人身體位置幾乎不動,顯然被圍攻的人沒有給圍攻的三人造成太大的壓力。這讓南宮焦慮不已,不管被圍攻的人出於何種目的,顯然現在是他在護著江柳。


    這幾個人在鬥法的時候應該也在講話,或者以心聲交流,可惜南宮距離太遠,或者是境界太低,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著什麽。


    突然,南宮聽到一聲大喊,“不!”這聲音沒有使用心聲,是喊叫出來的,聲音之大,讓幾十裏外的南宮都聽得清清楚楚,她連忙抬眼,卻看到了讓她心碎的一幕。


    江柳周圍的防護法陣不知怎麽的突然消失,圍攻三人的法術同時打到了江柳身上。這幾人的境界如此之高,以至於江柳的身體瞬間被打得粉碎,是真正的粉碎。江柳原來所在的地方空空蕩蕩,江柳仿佛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劍修看到江柳的身體被打碎,身形化作一道劍光,倏然遠去,那三人也不再理會粉碎的江柳,身形化虹,追著那人而去。


    南宮眼前一黑,暈倒在地上。在他身旁馬上出現一人,身形不高,正是被陳叔慷稱為“陳小個子”的陳石翁。


    陳石翁蹲下身來,伸手去拍南宮的肩膀,想喚醒南宮。當他的手剛要碰到南宮肩膀的時候,南宮身上卻有一道微弱的光芒閃過。陳石翁連忙收手。


    “有意思,竟然是夢中人。”陳石翁吃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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