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醒過來的麵癱正太顯然完全木有搞清楚情況,他困惑的眨了眨眼睛,接著搖搖頭,同時對於能量的敏感讓他第一時間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變化。


    器靈是一種籠統的泛稱,泛指那些靈魂被剝離、封印在某些事物內,依托於該事物存在,並執行某些使命的靈體——當然了,“使命”這個詞是美化的說法,很多時候,器靈們身不由己。


    而某些特別劣質的器靈,甚至連思維的能力都會被剝奪——因為某些不正當的操作……至少在這條冥眼青蛇有限認知裏,器靈就是這樣一種可悲的生物。


    他困惑的看向全程一臉滿意的彌茵。


    剛剛醒過來,身上的獵殺印記不見了,接著被一個沒從見過的少女即興一般取了個名字,再接著,自己的靈魂中間似乎多了什麽聯係,直接連接現在趴在他胸脯上看上去一臉淩亂的小蛇,再來就是沒了獵殺印記手臂上仿佛做為替代一般,又多了一個同樣顏色的印記。


    而且周圍的環境實在是陌生,外麵還隱隱傳來熟悉的話語聲。


    羽解讀著對方的表情。


    “您是想玩什麽遊戲麽?”


    冥眼青蛇聽到小正太這麽說,不由得瞪大了蛇瞳,而彌茵點點頭,“真是令人驚奇的敏銳,所以我剛剛決定了到底要玩什麽。”


    “家家酒,真是讓人懷念。”


    這個世界顯然沒有“家家酒”的說法,於是彌茵又補充道,“大致就是相親相愛一家人的遊戲吧。”


    “哦,那麽該如何稱唿您呢。”


    “要叫主人!”黑漣在彌茵想說“名字也成”的時候抗議般說道,“主人,這是傳統,撿迴家的小動物是不能有例外的啊!”


    彌茵對此特別沒有主見的算是默認了,而羽別說感覺有什麽不妥了,連表情都沒動一下,點點頭。


    “好的,主人。”


    而全程淪為背景的冥眼青蛇此時隻覺自己半透明的蛇身都在顫動模糊起來——這是做為能量體的器靈情緒波動時的標誌現象,事情發生得實在是太快,而且這個時候它真的很想一尾巴甩到小正太臉上!


    就算是為了活命“委曲求全”你這也適應得太快了吧!而且為什麽如此爽快甚至……


    不知道是不是它看錯了,一直沒有表情的小正太,嘴角似乎在某一時刻微微翹起了一點幅度,轉瞬即逝。


    “天啊……”


    它隻能發出這樣的語氣詞,事實上它還沒從自己淩亂的狀態裏脫離出來,再說一次事情發生得太快它早就跟不上節奏了。


    羽將它抱起來,能量體的小蛇沒什麽重量,而大約是變化太大了,饒是羽也看了一會才不確定的問:“是你?”


    “是老娘,”它有氣無力的迴道,“老娘現在是你的器靈了。”


    羽拎著它看了好一會,扭頭看著彌茵認真道,“它似乎不大樂意。”


    “沒關係,保姆也用不了多長時間,到時要是不樂意,”彌茵用手指戳了戳它的腦袋,一手拿起它的“屍體”,“再把你放迴去好了。”


    “自己的身體自己收好,器靈印裏兩個貯存空間,一個你的,另一個是羽的,別弄混了。”


    冥眼青蛇,現領主級魔獸器靈,看著自己的“屍首”,此時除了有種入了賊窩的感覺之外,就是一片草泥馬踐踏而過的淩亂。


    它真的沒什麽大誌,隻是想得一個自由之身功成領主級,最後找個地方成為一方霸主養老啊……


    夜晚,彌茵和他的外部腦不知所蹤,房間裏隻剩下冥眼青蛇和麵癱正太。


    成為了靈體的冥眼青蛇在房間裏不時的變幻著自己大小,似乎在熟悉自己身上的變化,而小正太躺在床上——人類孩子的身體實在是太脆弱了,從瀕死線上迴來一趟讓他現在連步行都困難。


    “喂,”過了好一會兒,似乎是確定那個大煞神(冥眼青蛇視角)已經走了,它不禁對著小正太說道,“剛剛在白天的時候,萬一她生氣了怎麽辦?”


    它是指小正太在白天的時候,為它向某大煞神提出了異議。


    ——它似乎不大樂意。


    雖然似乎沒什麽成效,但確實是在幫它說話。


    小正太看了它一眼,不明所以。


    兩人的關係說不上友好,甚至不久之前還是你死我活的關係,而這個孩子有著出色的魔法天賦——這種天賦甚至明顯到連身為魔獸的它都一眼看得出來的程度,而那個大煞神,很明顯也是一名法術大師……或許就是傳說中的九環法師也說不定。


    但年紀……


    不,冥眼青蛇心下搖搖頭否定著,外表並不能說明什麽,女性法師能夠保持青春的法術和藥水多了去了,而且對方身上那種隱隱透出的歲月的沉澱是瞞不住的,總之現在小正太應該是被做為一名魔法學徒收養了才對。


    法師們生性怪癖,那個時候小正太的舉動著實不是明智之舉,而且,似乎也沒有必要。


    別的人類小孩它不敢說,但這個孩子,他的淡定絕對不是表麵功夫,他絕對能夠想清楚其中的關節。


    它最討厭欠人情債了,這種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情讓它覺得有些懊惱——或許還有些別的什麽,於是在房間裏保持著等人多高大小的冥眼青蛇沒有看小正太,而是自顧自的接著說。


    “你就不怕她生氣?你何必為我求情呢?”它重複著,“現在看來雖然她行事是霸道了點,但是卻似乎對咱們沒什麽惡意,但是,那個時候我們都不知道她是什麽性格,如果是法師中常見的持才自傲不容侵犯的性格,你怎麽辦?”


    一縷月光輕輕照進房間,羽仔細想了想,實際上他並不覺得自己有做什麽特別的事情,於是他如實迴答。


    “我應該沒有做什麽特別的事情吧。”


    冥眼青蛇愣了幾秒,突然它大聲笑了起來,笑得蛇信子都在抖:“你啊,你啊……”


    羽看了幾秒發現看不懂對方為什麽要笑,突然感覺有些困,當下輕輕打了個哈欠,睡了。


    ——你啊,事情看得那麽清楚,心地卻出乎意料的好。


    冥眼青蛇最後也隻是在心裏這麽說,它現在倒是想通了:這個孩子冷靜果決到讓它心底有些發涼又怎麽樣呢?這個孩子依舊有著連它都有些憐惜和動容的善良。


    進了這座城市,它算是理解了羽說“我發現我殺不了你”的原因了,雖然不知道大體是怎麽樣,但是這座城市,防禦力量變得十分的薄弱,並不能殺掉它,這個孩子就是因此才離開了摩卡鎮——為了不讓更多的人死去。


    但在這之前,被印上狩獵印記,淪為貴族的玩具,肯定不是什麽能讓人向善的迴憶。


    不知疼痛和鮮血的善良是很容易的,因為善良對於他們來說過於廉價,他們能夠舒適的站在溫室裏對於外麵的殘酷的世界痛心疾首,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批判,並由此而產生精神上的滿足。但是疼得鮮血淋漓而刻骨銘心的善良卻像是沙漠中的冰淩那樣珍貴,因為即使能夠維持本心,能活下來的人也太少了。


    更多地是,現實裏,多數人還沒無私到希望周圍的人都過得比自己好,而不是自己過得比周圍的人更好……就好像,考試的時候你總不會希望排在別人後麵,一樣的。


    “如果你想逃走,老娘陪你,那個家夥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貨色,身上的殺孽簡直……”它小聲而有些戰粟的說著,“簡直,像是鬼一樣,她到底殺了多少人啊……”


    聞言小正太睜開眼睛,“不知道,感覺好像殺了很久的樣子。”


    “……殺了很久?”冥眼青蛇有些堵住一般重複著他的話,“很久?”


    這似乎比具體的數目更讓人心底裏發涼。


    “對了,”羽似乎並不覺得自己說出了多麽令人驚恐的話來,“說起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如果不是和人類有什麽關聯,領主級一下的魔獸一般是沒有自己的名字的,不過你要是願意取一個老娘就不客氣收下了。”


    羽認真想了想,翻了個身子,“嗯,我會好好想想的。”


    冥眼青蛇滿意的點點頭,正想說“小青”“小蛇”之類的名字它可不要,就聽見了小正太平穩的唿吸聲——他已經睡著了。


    外麵,彌茵正坐在城鎮上方的雲層頂端,黑漣在她的周圍環繞,大量密集的信息在天空中連成藍色的光橋,並最終向她匯聚。


    周圍不時的閃現著一隻隻身體與彌茵腳邊的雲層相同質感的烏鴉——霧鴉。


    彌茵非常喜歡的斥候,身體完全由霧態構成,能夠輕易的與環境融為一體並擅長大範圍的信息收集和記錄。


    彌茵在處理今天霧鴉們收集到的朝明位麵的信息。


    其實這些異象對於常人而言是不可見甚至無法感知到的,但是考慮到新撿到的小正太對於能量妖孽一般的敏感(這絕對沒有任何誇張的成分),彌茵很擔心要是在小正太麵前現場演示,後者會不會神經和血管直接爆掉。


    嗯,這是極有可能的,類比的話大致相當於站在噴氣式飛機旁邊聆聽對方起飛……然後,然後起碼耳膜就會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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