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的眼睛瞪得很大,看似目眥欲裂,血絲羅織在眼球上,幾乎要擠出眼眶。她想要點頭,脖子太僵硬,使她整個上身都在點頭。


    “我……不知道!”


    梁少頊用手按住她的肩膀,“別傷心,一定會相處辦法的。”


    他這麽安慰著可兒,下一刻五人卻全都犯難了,他們能想什麽辦法!


    梁少頊再次檢查了他的麵部,說:“你看這個人,鼻子和耳朵都被割了,卻留下眼睛和嘴巴,那是不是意味著,此人還有什麽該說的沒說,該看的沒看?”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楠樽開口,“你說的有道理,可我們該怎麽做才能讓他醒過來?”


    璿璣在後麵輕聲喊道:“我們應該在想一想,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把人喚醒。”


    風刃說,“冷水。”


    然後他一聲不吭的起身在周圍找水,就近應該是找不到的,隨後他下了樓梯,在第二層的刑具場裏找。


    諱淨提出和風刃一起去,“水不會在刑具室的,應該在有水源的地方,還是我和他一起去找。”


    說完他就跟著風刃下了塔樓,酒壇邊還留下梁少頊楠樽璿璣三人,還有一個隻能算半個人的可兒,出主意是不可能的,自己的意識都是好不容易才保存下來的,怎麽還能指望她有智商。


    璿璣遠遠的退在後麵,不肯過來麵對這張醜陋的麵目,梁少頊於是問楠樽:“假使你是杜英,你會用什麽方法把人弄醒。”


    楠樽思忖了片刻,“杜英是傀儡師,傀儡師應該會用什麽咒語,或者給人聞一種特殊的香味。”


    梁少頊說,“對,你說的有道理。”


    “我不認為是這個方法,”璿璣在後麵說,“用咒語和香味,這些都是控製傀儡用的,傀儡就是沒有感覺,沒有感情,也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他們不會感覺到痛,如果不痛,那麽做成人彘的意義也就少了一半。”


    梁少頊聽完開玩笑道,“還是你了解杜英,男人所謂的痛苦就是殺死,讓他自己到羞辱,而女人所謂的痛苦,就是讓小傷無數個,然後慢慢的受到侵蝕的折磨,慢慢的感受痛苦,和心理上的打擊,果然是惡毒的女人。”


    他繼續問:“那麽你覺得應該要怎麽喚醒?”


    璿璣繼續迴答:“一個人如果被做成人彘,如此巨大的痛苦,應該活不了多久,你看這個……”


    璿璣抹了一把酒缸的邊緣,幹嘔了一會,才繼續說:“這個酒缸好像停在這裏有很多年了,人應該是剛放進酒缸的時候就停放在這裏,也就是說,此人被做成人彘已經好幾年時間,並且還離奇的活著。”


    梁少頊讚賞的笑了笑,“你分析的很深入,值得嘉獎——可是要怎麽喚醒?”


    璿璣訕笑,“我怎麽知道,我隻能推算出缸裏的人沒有被下藥,隻有保持自己的完全意識,才能充分的感知痛苦,而且,他這麽久都不死,很可能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還有話沒有說出來,須得留著他這條命。”


    梁少頊聽完,心有所動,招唿楠樽道:“我們先把這個酒缸砸了,把人先弄出來再想辦法。”


    楠樽表示同意,他立即去樓下惡刑房找了一個生鏽的鐵錘。


    “等等,”梁少頊說,“我們就這樣直接砸缸?裏麵的人沒有腿腳,肯定會掉地撒很難過,總得有個地方放。”


    楠樽往旁邊一偏腦袋,“這張台子不是很合適麽。”


    “再等等,”梁少頊有攔住準備砸缸的楠樽,“我們砸開以後,裏麵的人肯定血肉模糊,衣服也說不定沒,我們總得先準備一件衣服,或者包裹之類的。”


    楠樽哭笑不得,“要不然你先去準備一張床,然後再弄些衾被?”


    梁少頊聽出了這是反話,尷尬的笑了笑,“我是擔心這個人被關了很久,就算原來有衣服也肯定會破爛。打開之後裏麵有可能是裸的。”


    楠樽這才會意,迴頭對璿璣說:“我們要把這個缸砸開,你先出去迴避一下,把可兒也先帶出去。”


    然後他脫下自己的灰色披肩說:“等下就用這個披風掩著,現在可以砸了吧。”


    梁少頊點頭,幾聲錘子砸大缸的聲音過後,酒缸碎成了無數片,卻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形狀,並沒有垮下來。


    原來是在酒缸裏裝的太久了,裏麵的肉體已經變成了缸的形狀,兩人於是動手去剝,剛剝下來一塊,發現裏麵的肉體粘連在酒缸上,剝下來的時候,還有帶下來一塊血淋淋的皮肉。


    兩人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這樣剝下去,還沒等醒血就流幹了。


    梁少頊連忙那個扯過楠樽的灰色披肩,先給他把傷口捂上,一麵為自己的草率決定後悔,一麵又擔心諱淨和風刃去找水,怎麽還不迴來。


    突然聽到酒缸裏的人傳來一聲低微的呻嚀。


    兩人同時一頓,互相看著大眼瞪小眼,“醒了嗎?”


    “你醒了嗎?”


    酒缸裏的人發出一聲氣若遊絲的歎息,雙目緊閉著,說話聲雖然微弱,但吐字清晰,細路明確,言語裏透露著無窮無盡的仇恨,無奈,絕望,和悲傷:


    “你們又想怎麽樣,你們把我折磨成這樣,還把我的女兒也騙來做成那個醃臢東西,你們到底要怎麽樣才肯放過我們,要殺要刮我都沒有意見,要殺我女兒你們也請便,我隻求一死,也請給我女兒一個痛快,我知道她感覺不到痛苦,可我卻看不下去這份恥辱。”


    人頭的氣息似乎慢慢的有所恢複,說道激動出,他整個人都快要往前撲到,如果有手有腳,梁少頊絕對不會懷疑,他能跳起來將眼前的的一切的鬼神蛇的都打一頓,什麽四象使者,什麽天行道,什麽鄢城,什麽李家軍,統統都可以被消滅。


    唯獨不能消滅的是他的意誌,他這些年來一直堅守的東西,不肯吐露半句的秘密,和死守的信諾。


    他緩緩睜開眼睛,想是要看看,有什麽什麽人不甘心了,來給他施加這千遍一律的痛苦,他笑了出來,“嗬嗬,還有什麽新的酷刑嗎?‘


    這時,等在外麵的可兒衝了進來,一下子撲到在酒缸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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