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使人不計後果去涉險的,除了利益,還有好奇心和逆反心,有些事你越是不讓他去幹,他就越是要去幹,阻礙越大,逆反的決心也就越大。


    李信說完內城,意味深長的看著梁少頊等三人,“我想起來,‘天幹地支的甲子’也算是天行道的人,三位稍安勿躁,我會查清楚你的所做所為,給你們安排最合適的地方。”


    梁少頊淡然的看著李信,這個老將級別的人,能把入獄終生監禁這種埋沒人性的事,說得跟孩子耍脾氣關黑屋一樣輕鬆。


    他兒子李輝在一旁始終保持著抿笑的表情,或許對他來說,多一些梁少頊這樣的新鮮人進來才高興,好陪他這個無用武之地的人打發時間。


    梁少頊聽完李信的話,說:“這就不麻煩李老將軍操心了,我們三個的去留不由別人,隻由我們自己決定。”


    梁少頊迴頭看了一眼諱淨和璿璣,看到兩人皆是緘默的點頭,迴頭對李信說,“我要去內城。我們三個都要去內城,李老將軍就不要跟我故弄玄虛,直說怎麽去,別指剛才那個狗洞就行了。”


    李信沒想到他們如此固執,嘲諷的說:“怪事年年有,還真有非要往內城去的人。我在鄢城這麽久,關進去的人沒有一個出來,這裏看起來很自由,卻是一個攻心的地方,也不是沒有關過天幹地支,甚至更高位的人,關到如今還在受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看梁少頊三人像是鐵了心了,隻好坦白說:“這個鄢城是由我看守,但是內城卻不是我能安排的,唯有道主和左右護法可以,由他們親自來安排。。”


    梁少頊一聽,不禁訕笑,“你有沒有別的說法?這話朱雀使者也說過,結果她就把我們弄到這裏來了。”


    李信的神情變得有些幸災樂禍,“這我沒辦法,杜英在天行道的地位非同一般,四象使者一共有七位,青龍白虎玄武都是兩位鎮守,杜英一人獨占朱雀,她算是天行道資格最老的人,就連老道主也忌她三分,其他人更別說了。”


    梁少頊覺得似乎明白了某些事,但是他對那些沒興趣研究,結合邏輯前後思考片刻,得出結論道:“所以道主原本是要找我,而杜英卻忤逆了道主的意思,把我安排到這裏,鄢城又是你看守著,隻許進不許出,我就被困在這裏了——是這個意思吧。”


    李信哈哈大笑,並不打算隱瞞,甚至頗有幾分揶揄的說:“不錯,道主確實說過你是個人才,屢屢立功,卻又多次破壞他們的好事,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該叫過去過過眼,而杜英把你們弄到我這裏來,確實有公報私仇之嫌。”


    “既然你們敢殺天行道的人,那就讓你們困在這裏一輩子,這是朱雀使者的原話。”


    李信說完,起身撣了撣他衣服上的褶子,“你們既然來了鄢城,就先安分的呆在這裏,道主如果想見你們,就會來派人來,或許看在你有功,不計較天幹地支少一個人也說不定。”


    梁少頊目送李信泰然而去,看來他並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如果他知道,就不會說這句話。


    心中閃過另一個疑問,如果杜英在鄢城,應該會把梁少頊的身份和發生的事在第一時間告訴鄢城看守,現在李信不知道,那麽,杜英和李信沒有照麵。如果在鄢城不會躲著不見,那唯一的說法就是,杜英沒有進來,而是趁這會兒工夫,已經去找更高的天行道主了。


    李信走後,李輝扒過來問,“喂,我看你執意要去內城,可你為什麽非要去內城?你可知道內城有多麽兇險!”


    梁少頊微微一笑,對這個無憂無慮的李輝突然產生了好奇,如果李信在很多年以前就進來了鄢城,那麽他的兒子李輝是什麽時候進來的,如果印證他的“鄢城隻進不出”的話,那麽李輝豈非從小就在這個封閉的鄢城長大?


    梁少頊一副很無奈的樣子拍著手,實話實說道:“沒來鄢城之前,我是沒想過要去什麽內城的。沒來之前我都不到鄢城是什麽地方,還分內城外城。來了之後我就想要弄清楚,不能入了一次虎穴都不知道虎穴是什麽樣,那豈不是白來一趟。”


    李輝哈哈笑出了公鴨的叫聲,使勁拍著梁少頊的後背,似乎隻有這樣才能顯示出關係好的樣子,“哈哈,你要是不嫌棄,我帶你好好逛逛,沒有我做向導,保管你會迷失在鄢城不知道那個坑裏。”


    讓他攬著梁少頊的肩開始介紹,鄢城一共分幾個區域,一共有多少房子,周圍有多少人把手,梁少頊一一的聽著,默默的在心裏計算了一下敵我實力。


    李輝或許覺得梁少頊已經是逃不離要呆在鄢城一輩子了,對他來說十多了一個活伴,是他喜聞樂見的事,他甚至還注意到梁少頊身後那兩個一直保持沉默的人,適才和他們過了幾招,覺得很是不過癮。


    “喂,以後你就是我的手下了,還沒正式的認識你,我先介紹我自己……你早就知道了,我叫李輝,是李家軍的練兵教頭,平時除了練練手下,就沒什麽事了,你呢,我聽說你是天幹地支的甲子?”


    梁少頊往後一指,“甲子是這一位,我是梁少頊,你應該知道。”


    李輝把梁少頊的後背當成擂鼓,砸得哐哐響,“我當然聽過,甲子諱淨是個道士,把他身份牌給了你,你代替甲子幹了很多事,我李輝實在佩服,隻可惜我不能出鄢城,要是我出鄢城,一定不輸給你,可能名氣早就遠揚了。”


    梁少頊問,“你們李家軍自己人也不能出去麽?”


    李輝故作輕鬆的憨笑中,看得出壓抑已久的落寞:“不能,誰都不能。”


    “你父親也不能?”


    “我爹倒是可以出去,但是他從來不帶我出去,說是不能壞了規矩。”


    “那你父親在天行道的職位一定不低。”


    李輝開朗的笑道:“我爹沒有說,其實他就是四象使者裏的青龍使者,整個鄢城都歸他和朱雀使者管。”


    梁少頊一聽,興奮的想原來踏破鐵鞋無覓處,是因為身邊沒有一個出其不意的隊友,他笑得有些不懷好意,“李輝兄弟,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你可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你不說,我還以為你父親也是因為有罪,才被囚禁在鄢城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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