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頊忙叫張濤快點帶著車隊走,“這瘟神一樣的人,怎麽到被他碰上了。”


    他留下來對付這個硬骨頭,璿璣看見蔡不移,知道這個鐵麵捕頭是個難纏的家夥,立即從板車上滑下來,什麽也不說直奔梁少頊過來。


    張濤急著要趕車走,他想都沒想去拉她的手,卻發現這姑娘一身的蠻力,一下子就掙脫出來,跑得還很快,隻好大叫,“梁兄,我沒攔住嫂子。”


    梁少頊驀地有種一個頭兩個大的感覺,還不知道要對付蔡虎,璿璣此時跑過來並不能幫什麽忙,反而是容易讓計劃暴露。


    然而此時阻止也來不及,璿璣已經過來了,他隻催促身邊一個推板車的弟兄:“你們快點趕車走,別耽擱。”


    一邊攔住璿璣,將她帶的遠一點。這些天行道的人沒見過幾次璿璣,對蒙麵的人大抵都是一個印象,但是這個蔡捕頭卻不同,他應該認識璿璣這雙眼睛,這兩人如果照麵,蔡捕頭肯定會追根問底,他們的計劃也就麻煩了。


    “你跑來幹什麽?”梁少頊發自肺腑的問她。


    璿璣二話不說直接奔進了梁少頊的懷裏,一瞬間惹得梁少頊有些不知所措,在不明就裏的人看來,這姑娘是趕在蔡捕頭把人抓進牢裏以前的擁抱告別。


    這一抱抱得梁少頊心湖蕩漾,隻聽璿璣咬著他的耳朵說:“剛才來的路上,不小心碰見了蔡虎,這這廝怕是認出我來,追了我和柳拓半條街,我好不容易甩掉,沒想到他居然追蹤到這裏來了。”


    蔡捕頭號稱鐵麵蔡不移,偵查破案追兇之類的老手,他定是憑著半遮麵的樣子認出了璿璣。梁少頊拍著她,“不要怕他,等張濤他們走遠了,我們打發了就是。”


    璿璣搖頭,“不是啊,我怕他作甚,我是怕他把我們的身份抖出去,這次行動不是任務,準備的不充分,天行道耳目眾多,要是他告示亂貼,我們的身份就會暴露,你知道那很危險的吧。”


    梁少頊拍著她的後背,連連說,“知道知道。”至於他說什麽知道,其實他壓根什麽都沒過頭腦,隻是被璿璣撞進懷裏的感覺有點如美夢,他眼睛看著張濤趕的車隊,飛快的奔出揚塵彌漫的速度,又看著徑直朝他追來的蔡不移,挎著橫刀怒氣匆匆的追來。


    他什麽都沒做,似乎也不準備和蔡捕頭幹架,用一種“認命”的狀態站在原地,一邊安撫著璿璣,一邊等待這即將可能發生的事。


    蔡不移不出所料的追到跟前,不過梁少頊並沒有幹等著事情發生,而是攬著璿璣的腰,提前跳開,他不知道蔡虎有沒有認出他們,且先周旋著。


    蔡不移見他們跑開,出於捕快的習慣,他判定這兩人定有問題,二話不說拔出他的管刀來。梁少頊一手摟著璿璣,快速跳開他的追擊,並不想與蔡不移正麵衝突,他一直往後退,往張濤走的相反方向,直退到了一片水潭邊。


    蔡不移很快就追上來了,他踩著晨霧凝成的霜,沙沙沙的走到他們跟前。


    運送大米的板車隊已經走遠,隻留下他們兩個人,蔡不移並不去追那搶走的十板車大米,反而停留在這兩人麵前,就好像他一開始就是為他們而來的一樣。


    他用一個捕快審問犯人的語氣對梁少頊說,“你,把蒙的麵摘下來;你,走出來,到這裏來。”


    梁少頊將懷中的人摟得更緊,“你調戲我娘子幹什麽。”


    蔡捕頭愣住,“別在我麵前故弄玄虛,我認得你。還有你,我也認得。你們何時和天行道攪和在一起了?”


    梁少頊終於懶得假裝了,在蔡捕頭這樣的尖眼的捕頭麵前,他的偽裝太沒有技術含量,就一個遮麵布而已。


    梁少頊把礙事的蒙麵布摘掉說,“最近衙門裏很閑是不是,勞煩蔡捕頭還親自來城外送?”


    蔡不移不懷好意的看著他們,“果然是你們,穿成這樣混在天行道,去打劫錢家的糧船?”


    梁少頊給了他一巴掌,結束他的胡亂猜測,“你今天看到的隻不過是一個外鄉人,帶著他的娘子出城而已,至於什麽劫糧船,那都是天行道做的,你若是想張貼告示抓人,那就盡管寫我‘甲子’的名號。”


    蔡捕頭似乎聽出了他話外的意思,冷冷的道:“你憑什麽認為我會按照你的話去做?除非你告訴我你們的這麽做的用意,我蔡虎不做被蒙在鼓裏的人,隻有知道事情的前後,我才能配合你們。”


    “你真想知道?”梁少頊突然問。


    蔡捕頭略微頷首:“我作為三府衙門的大捕頭,負責京城的人生安危,理應對京城的事務全都了解。”


    梁少頊看了一眼懷裏一直做弱女子狀的璿璣,她似乎感到梁少頊的懷抱很安全,任由他擁著不推開。


    梁少頊幹咳了一聲,開始義正言辭的說:“那麽蔡捕頭就應該全都知道,而不是隻盯著我們,盯著天行道。”


    “今年梁國的南方發生水患,你知不知道?北方的金國在去年這個時候攻打梁國,你知不知道。鎮北大將軍崇越擊退北方,剛迴京就被侮辱革職。你應該也知道,還有鄭國公,一生清廉為官,卻落得有家不能迴,這些你都知道嗎?”


    “你說你負責京城的安危,那麽天子腳下已經有苗疆的奸細混進來,你可知道。就住在你管轄的位置,寶石巷子。”


    蔡虎聽完璿璣一番訴說,呆在了那裏,“這,這不是我的職務,我隻是負責城區的治安。”


    梁少頊幹笑,“嗬嗬,那麽今天天行道的作為,礙著你什麽治安了,天行道劫糧船是為了賑災,又礙著你什麽事了,雖然他們打傷了人,幾個家丁落水,不小心打死了兩個,你們衙門到現在沒有接到報案,你非要來做攔路虎。”


    蔡虎更加不安起來,他看著璿璣躊躇了片刻,“那你們在謀劃什麽,你們明明是五……”


    梁少頊打斷他,“我們在辦事的時候,如果有人礙著我們,你覺得我們會放過麽?”


    蔡捕頭終於會意,不該管的事,管不了的事,權當糊塗帶過。他看著璿璣的蒙麵紗,說“其實我追過來,隻是事來驗證一個事。”


    他摸了摸鼻子,看著璿璣,“我適才在街上巡邏的時候,看到了姑娘的麵紗,就像求證姑娘的身份,蔡某有個不情之請,不管你是不是我的熟人,我都想知道姑娘的長相……你的麵紗,能否摘下來,讓我知道你長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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