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蔣思綾對侍衛說:“我想見裴相,勞煩稟告一番。”


    說完,她又補了一句,“就說我是太後娘娘的姐姐。”


    裴禎聽到侍衛稟告說有個女人想見他,他是不打算見的,但侍衛說那人是太後的姐姐,他就讓人把蔣思綾帶到了眼前。


    柔和淡漠的視線落到她的身上,眼前這個光風霽月的美人好像不記得她是誰。


    明明看起來是個溫柔有禮的人,但卻讓人覺得高不可攀,怕玷汙了他。


    “見過裴相。”


    蔣思綾微微一笑,“裴相,你還記得我嗎?”


    裴禎:“……”


    說實話,不記得。


    但他是個有禮貌的人。


    “姑娘找我有何事?”


    “……”


    光風霽月的美人神色疑惑,帶著淡淡的疏離,顯然就是不記得她。他就像是雪山的神,高嶺之花,哪怕溫柔慈悲,但依舊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瀆。


    蔣思綾不敢相信,這樣的人為什麽會和蔣嫵那個深宮裏的寡婦扯上關係。


    他不該扯上關係的,就不怕玷汙了他那高潔的名聲嗎?


    “那日得叔父引見,在酒樓與裴相聊了幾句。”


    蔣思綾捏緊了手裏的帕子,和裴禎解釋,希望他能想起自己,哪怕留有一點點印象。


    美貌溫雅的人兒想起來了,但眉眼間多了幾分冰冷,越發顯得疏離。


    他沒說話,蔣思綾心中忐忑了些,忍不住小聲問他,“裴相,你喜歡的人是太後娘娘嗎?我那日進宮探望娘娘,恰好遇見……”


    “這是本相的私事,與姑娘無關。”


    向來柔和的聲音變得冰冷無比,光風霽月的眉眼間也多了幾分陰沉。


    蔣思綾連忙說:“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我隻是沒想到裴相這等高潔雅士會和太後娘娘……裴相應當配的更尊貴純潔之人,哪怕太後娘娘年紀尚小,但畢竟先帝駕崩不久,她是……遺孀啊。”


    遺孀?


    他裴禎喜歡一個人,從不會在乎她的過去。


    什麽守寡的太後,就算是九天上的月亮,他也要摘下來放到身邊,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阻礙,他必定會挨個兒除去。


    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這個滿臉為他著想的女子,裴禎冷聲喚了一句,“顧湛,送客。”


    “蔣姑娘,請吧。”


    顧湛走上前,做了一個請她離開的動作。


    方才他在旁邊,聽了不少屁話。


    你懂個球。


    他家少君對謝儀都要執念成魔了好嗎?


    在他看來,這份執念是不會隨著記憶消失而消退的,因為早就已經刻進了骨髓裏。


    蔣思綾不甘心地深吸了口氣,死死地望著裴禎,“裴相,你喜歡的人果然是她對不對?先不論她的身份和你在一起是不容於世的,她的心裏也未必有你。”


    裴禎並不在意她的前一句話,但她的後一句話卻是讓他危險地眯起了眼眸,“你說什麽?“


    “裴相不知道嗎?太後娘娘早在進宮之前,就有心慕之人。”


    蔣思綾譏諷地笑了一聲,既然這位裴相如此執迷不悟,那她就要提醒提醒他,他喜歡蔣嫵是多麽可笑的事情。


    “她當初為了和她心愛的人在一起,寧可違抗聖旨,也要和那個人私奔。”


    “可惜啊,她是蔣家唯一的嫡女,注定的皇後。她心愛的人被抓了起來,為了保全他的性命,她才進宮嫁給了先帝。”


    她每說一句,裴禎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他不怕世俗的艱難,可是很怕很怕,她不喜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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