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城一破,天衍的軍隊與裕馳關之間就隻剩了兩座城池,因為其中並沒有什麽如欒城的象騎兵一般讓人感到棘手的殺手鐧,所以古卿凰也懶得再動腦子算計什麽。


    畢竟她還是想正麵殺幾個敵人以泄心頭之恨。


    易行和燕澤都明白她心裏窩著的那股火還沒順出來,所以在攻打下一處城池前兩人一反常態地沒有阻止她上陣殺敵,反而是早早地給她送去了一身兵甲。依著古卿凰的『性』子,兩人覺得他們完全有理由懷疑如果不給她送來這身兵甲,她絕對會直接穿著常服布衣上戰場跟人硬剛。


    為了防止古卿凰出什麽意外,此次負責帶兵的燕澤還是有些不放心地再三囑咐古卿凰要她到時候緊跟在他的身邊,好讓他時刻能看顧到她,結果卻被古卿凰一個白眼給拒之門外。


    古卿凰表示,誰家打仗的時候還能三心二意地去管這些事兒啊?你到底是去打仗的還是去帶孩子的?你看她像是那種需要被照顧的人嗎?


    再說了,就算是要帶孩子,你該帶的也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吧?


    至於這個“孩子”嘛,當然就是他們的景年景公子了。


    因為戰況基本穩定,原本一直被壓在北關內的景年經過各種死纏爛打後終於是得到了燕澤的許可,此次也從後方趕來,打算上陣磨磨刀。


    他到達欒城的當天夜裏,天衍軍隊就在燕澤的帶領下向下一方城池發動了突襲。


    出發前,當看到燕澤身邊穿著兵甲倒提著一把長矛的人時,景年說不驚訝那是假的。驅馬圍著古卿凰轉了幾圈,景年嘖嘖感歎了幾聲,半笑半疑『惑』道:“這年頭居然連軍師都能上馬殺敵了?”


    燕澤剛要提醒他一句,以免他在這個檔口上惹出什麽事來,古卿凰那雙凜冽的眸子就已經早一步掃了過去。那雙眸子裏已經快要藏不住的森森殺意,立刻叫原本還想繼續說點兒什麽的景年閉上了嘴。


    他滴個乖乖呀!這軍師平日裏看著除了腦子好使點兒、在算計人時會鋒芒畢『露』點兒外,一直以來都是一副低調內斂人畜無害的樣子,看上去是一點殺傷力都沒有,怎麽今個兒就『露』出了那般滲人的目光?饒是他這種從小在沙場上一刀一槍磨大的人都會見之而心驚膽戰不已,震懾於其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殺伐與血腥之氣。


    那可是隻有手上真正見過血的人才會有的眼神啊!


    不過……


    景年撓了撓腮,剛剛那個眼神給了他一種頗為熟悉的似曾相識之感,總讓他覺得以前似乎是在哪裏見到過。故而向來看似粗枝大葉實則心細非凡的景年就此盯上了古卿凰,在接下來從欒城到下一座城池之間的路上一直有意無意地往古卿凰那邊湊。


    而眼下的古卿凰呢,因為是抱著一種相當無所謂的態度,不再去計較自己的某些行為會不會被旁人從中發現自己的身份,所以在發現景年有些怪異的舉止後也沒有刻意地迴避什麽,任由景年明裏暗裏地打量著自己。


    最後還是一直暗暗關注著後方動靜的燕澤實在是看不下去景年那掩耳盜鈴的舉動了,幹脆利落地打馬迴旋到景年身側,將人半『逼』半趕著弄到了自己原本所在的隊伍最前列。


    “你給我老實點兒,再鬧,你現在就給我迴欒城去。”


    “別介呀!”景年連忙告饒,表示自己絕對會安分守己遵守紀律,就怕真惹惱了燕澤讓他把自己給半道趕迴去。這次可是他自從跟隨燕澤南下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正麵戰鬥,他可不能丟掉這次好不容易求來的機會。


    “那你就給我安安分分地待著,別老去煩人家!”燕澤拿手裏卷著的馬鞭敲了敲景年的頭,說罷不著痕跡地朝後瞟了一眼。在那裏,古卿凰正扯著韁繩不遠不近地吊在他的身後,半垂著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身子一晃一晃地倒像是沒睡醒一般。


    瞅著古卿凰那副看似沒什麽殺傷力的軟塌塌的模樣,燕澤轉迴頭來,在心底暗暗歎了口氣。他那在刀光劍影屍山血海中『摸』滾打爬出來的直覺告訴他,古卿凰這次怕是又要搞大事了。


    上次是給人家送了份“薄禮”,這次……


    眾人行進的速度非常快,加之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麽阻礙,所以僅用了不到三個時辰就到達了目的地。


    燕澤眺望了一下似乎已有戒備的城池,迴首看向古卿凰,“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古卿凰撩了撩眼皮子。


    “看起來對方已經有防備了。”


    “那說明對方起碼還長了個正常的腦子。”古卿凰反手提過那柄通體烏黑的長矛將它橫置於身前,不知從哪裏扯了塊帕子出來輕輕擦拭著矛頭,“畢竟像上一個那般大難臨頭都還有心情跟小妾在床上捉『迷』藏的奇葩,總歸是少數。”


    對方都已經知道他們下一站肯定會打這兒了,如果還是全無防備的話,那不是有詐就是腦殘。


    很顯然,以欒城與此地的距離和他們的行軍速度來說,定城那邊的援軍肯定是來不及遠程支援的。而裕馳關中大批的駐軍又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按兵不動,也無法及時調遣軍隊支援此處。所以,有詐是不可能了。


    而眼下看來,對方的守城將領似乎很有警惕心,半夜裏的巡邏防守都布置的十分嚴密,絲毫不見鬆懈,怎麽也算不上腦殘。


    但無論對方再怎麽能耐,就憑對方手裏的那點兒兵力,也就隻能到此為止了。


    燕澤原本是想問問古卿凰這次有沒有什麽出人意料的攻城計劃,誰知古卿凰居然完全不接茬。無奈之下,燕澤隻得根據慣用的攻城路數開始布置人手。


    他先是從帶來的七萬人馬中各分出一萬五千人安排至東麵和南麵,空出開門就是河的西麵,以此與正北方向主力軍形成三麵合圍之勢。然後又將留於正北的四萬人馬分為三個梯隊:第一梯隊僅千餘人,負責突襲登城,替後續部隊開辟道路;第二第三梯隊則分別負責於城樓上方攻城和和下方城門處破防。


    剛將各隊的人手劃拉好,燕澤正在考慮幾方的領隊人選時,就聽見了一個他決不想在這個時候聽到的聲音,心下的不安一瞬間被放大到極致。


    開口說話的那位,正是古卿凰。


    而她下一秒吐出的那句話,則完美驗證了燕澤心底不安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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