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卿凰說的沒錯,對於廖雙何來說,確實是倒了大黴的事。


    百官聯名上書請願的次日,宮裏的聖旨就擬出來了,還是選在早朝上當眾宣讀。聖旨的內容很簡單,就是簡短的幾句話,大體意思如下:


    太子行為不檢德行有虧,不僅藐視聖意,還不尊重未過門的妻子,為了讓太子長長記『性』,罰太子受杖刑十下,在府內禁足一月,敢有求情的,一律以叛國罪論處。


    聖旨一下,可以說是驚倒一片,不過好歹大家都是在請願書上簽過名的,對這麽打臉的懲罰除了有些意外之外,倒是沒有什麽別的感覺。廖雙何一派的人倒是想給廖雙何求求情,可一聽最後那句“以叛國罪論處”,立刻老老實實地不敢『亂』動了,安靜如雞。


    至於廖雙何本人呢,雖然已經被少子璧明裏暗裏教訓了一頓有了一定的心理預期,但當他知道了百官上書的事後就覺得他可能把事情想得過於簡單了。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料到皇上會選擇給他這種懲罰!


    堂堂太子因為在不合適的時間納了個小妾被打了屁股不說,還要被禁足一月哪兒都不能去!


    雖然這不是什麽傷根動本的處罰,比起削權什麽的來說隻是撓癢癢的程度。但問題是這關乎到廖雙何的臉麵跟身為太子的威嚴。可想而知,這件事一旦傳開,他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沒臉見人了,而且在他的人生被抹上一個“德行有虧”的汙點。


    但無論如何,聖旨已下,廖雙何也暫且還沒有直接把皇上老爹拉下來自己做皇帝的打算,不能抗旨,所以隻得強顏歡笑,畢恭畢敬地接過處罰自己的聖旨不說,還要補上一句“父皇聖明,兒臣知錯了”。


    扶桑居。


    “姑娘,姑娘!”原本去賬房領東西的桑白急衝衝地跑了進來,臉上還掛著些許掩不住的小興奮。


    “怎麽了?冒冒失失的。”躺在樹下躺椅上的古卿凰晃了晃身下的椅子,慵懶地道:“是不是聖旨下了?”


    “不僅如此!”桑白湊上來,“皇上果然罰了太子爺不說,還是在早朝上當眾宣讀的聖旨!最最最關鍵的是,太子爺被打了!”


    “被打了?”古卿凰一愣,從躺椅上坐了起來,旋即就想到了什麽,“杖刑?”


    桑白點點頭,“對呀,足足十棍子呢!”


    “切……”古卿凰縮迴身子,一臉的沒意思,“我還以為那皇上會狠狠心來次大的,沒想到居然是『毛』『毛』雨。才十棍子而已,再用點手段技巧,傷皮不傷骨,抹兩次『藥』沒幾天就活蹦『亂』跳了。說到底,不過是既想全了皇室的臉麵,又想堵上大家的嘴罷了。”


    “那你可就太不知足了。”少子璧從外麵走進來,頗為無奈地看著她,“你這一手可真狠啊。”


    “怎麽?心疼了?”古卿凰瞟了他一眼。


    “心疼倒不至於,畢竟是他自己犯蠢造的。但這件事一出,會牽扯到不少別的方麵。”少子璧自覺在另一把躺椅上坐下,“杖刑十下,禁足一月……兵權丟了,可以再奪迴來,可威嚴一旦折了,可就很難再彌補迴來了。身為太子,這就足夠致命了。”


    “你也說的太嚴重了些。”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你別跟我說你不懂這個道理。”少子璧扭頭看她,幽幽歎了口氣,“這次是你贏了。”


    古卿凰眨了眨眼,“我倒覺得沒什麽,畢竟成王敗寇。若太子爺能成功坐上龍椅,那點麵子不要也罷。”


    “你會讓他坐上龍椅?”


    笑嘻嘻地看著他,古卿凰賴皮般地攤了攤手,“你說呢?”


    搖了搖頭,少子璧既是慶幸又是無奈,慶幸的是自己被她喜歡著,因此不會被連帶著一起算計。但無奈的卻是作為對手,古卿凰每每精妙的算計與出人意料的結局總讓他有種無力與之抗衡的感覺,


    怪不得老國師會說他命有大劫。這世上有個古卿凰,對他來說確實是一個痛苦並快樂著的劫難了。


    不過,“你以後行事也低調些,最好先收斂一下。他不是傻子,一旦找不到頭緒的事發生的過多,就算很確定他能憑借當初苗洛水種下的蠱蟲控製你,但也不能保證他不會對你起疑心。”


    “他”指的就是廖雙何。少子璧清楚,在後宮沉寂十幾年的歲月裏,低微的存在感和天生體弱多病的自卑感讓廖雙何學會了如何用心去看一個人,遂逐漸練就了不同於旁人的敏銳感知力與相當可怕的直覺。就算是沒有絲毫證據可以指明古卿凰就是這些事背後的『操』棋手,但以廖雙何的感知力,未必就不能猜到是古卿凰在背後搞鬼。


    聽出少子璧話語中的關切之意,古卿凰笑彎了一雙眸子,“好,你放心,我知道了。”


    本來她就打算等這事已過就先消停一陣子的,哪怕沒有少子璧今日的提醒,她也不會連續顯現自己的存在感。她不是神而是人,不可能保證自己每次的計劃都萬無一失毫無缺漏,每次計劃隻有經過長時間的醞釀才能小心翼翼地付諸實踐,否則就可能滿盤皆輸。


    更何況,少子璧還在襄薑,若是她提前暴『露』,少子璧就難以洗脫自己。她可不希望她家和尚為此沾染上不忠不義和通敵叛國的罪名。


    不過這次計劃的實施及結果在某種程度上也是有些出乎古卿凰的意料的,不僅是為周皇後的行動力與執行力,更是為自家皇兄跟小叔叔的手段跟效率。


    她的計劃雖然完美,但是實施起來卻有很大的漏洞:朝中的文武百官還有那些世家大族哪個不是修煉多年的狐狸,又怎麽會輕易地做出這等開罪未來當家皇帝的事?更不要說是鬧出這種百官聯名上書請願的大動靜了。


    能做到這一步,不僅得益於周皇後跟周家的影響力,更是有很重要的一部分,是由遠在天衍的古玄朝跟古笙所決定的。


    天衍皇室的親信手下,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滲透入襄薑上層社會的角角落落,並開始發揮他們的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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