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少子璧一直在扶桑居同古卿凰談天說地下棋品茗,留到晚膳後方才離開。


    古卿凰托著腮倚在小桌邊,慢條斯理地一顆顆往棋簍裏分揀著黑白子,腦海中迴想著今天與少子璧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心窩空缺了許久的地方仿佛被什麽緩緩填了起來。


    “想什麽呢?這麽入『迷』?”


    抬眸看了一眼這位旁人前腳剛走他後腳就跟來的太子殿下,古卿凰難得拿懶散地聲音調侃了他一句:“殿下您的消息可真是靈通,不過來的這麽快,也不怕跟少公子撞上嗎?”


    “你這次可是冤枉孤了。”廖雙何笑笑,一撩衣擺在小桌另一側坐下,“隻不過是想去找子璧談事,結果發現他自下午離開書房後便一直沒迴過駐機閣罷了。子璧鮮少出門,太子府又就這麽大個地方,想想也知道他去了哪兒。”


    “那這麽說,苗姑娘也知道紅袖占了少公子一下午了?”


    “這就得看她自己聰明不聰明了。”廖雙何拈起一顆棋子放在手裏摩挲著,“隻是孤沒想到,你居然這麽快就跟人搭上了線,還讓子璧在你這用了晚膳。”


    “大概是運氣比較好吧。”古卿凰將下午偶遇少子璧的事簡單同他講了講,雖然她心裏清楚,廖雙何掌握的情況隻多不少,但從她嘴裏說出來就不一樣了。這代表著忠誠與信任。


    說完,古卿凰末了還加了一句玩笑話,“想想苗姑娘那厲害的『性』子,紅袖真怕苗姑娘知道少公子同紅袖在一處說話後,就帶人過來掀了扶桑居。”


    廖雙何一樂,拿棋子敲了敲棋盤,“不怕,太子府總歸是孤的地盤。你的安全問題,孤還是能打包票的。”


    “那就先在此謝過殿下了。”


    “那今後,你有什麽想法?”


    想法?古卿凰轉了轉腦子,大約清楚了他的意思。廖雙何的打算,便是想讓古卿凰去駐機閣分一杯羹,做一枚埋在少子璧身邊的暗棋。但就她的目的而言嘛……


    “殿下可否先迴答紅袖一個問題?”


    “說。”


    “她們三人,為何還在駐機閣?”古卿凰看著他,“這是殿下的意思還是少公子自己的意思?分清這點,紅袖才好迴答殿下的問題。”


    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廖雙何想了想,“孤那日說過他可以將人送迴,但後來也沒聽駐機閣有什麽動靜,想來是子璧自己的意思?”


    那就是說,廖雙何沒有再『插』手了。


    古卿凰挑了挑眉,將棋盤上最後一枚棋子放迴棋簍中,隻留下被廖雙何捏在手中的白子。她伸手拿過那枚白子,輕輕按在棋盤天元之上。


    “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就算是再可心的紅顏知己,與苗姑娘站在一處時,恐怕也難以分走少公子的半分目光。”


    “所以紅袖覺得,這種時候,把棋子放在明處,暗度陳倉,會比暗處的暗子,更加有用。”


    深夜,扶桑居內室。今日旁觀了全場的閻尤坐在床邊,用一種“從前識人不清如今重新認識一下”的眼神看著古卿凰。


    “我從來不知道,你居然這麽能糊弄人。”


    “我怎麽就糊弄人了?”一改在外人麵前的淡漠清冷,古卿凰趴在床上看著一本書,小腿調皮地在身後翹來翹去。


    “真是沒有半點自覺『性』,別的先不談,就說你今晚跟廖雙何一本正經扯的那些瞎話。什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不就是不想去駐機閣在苗洛水跟前伏低做小麽,還暗度陳倉。”閻尤敲了敲她的額頭。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這麽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古卿凰就勢打了個滾,往裏一翻,“再說了,那可不是瞎話,留在扶桑居跟我家和尚搞曖昧效果才顯著。萬一去了駐機閣,那什麽鬼東西一作用,和尚眼裏隻有苗洛水怎麽辦?”


    “你就對自己這麽沒信心?堂堂天衍夙王殿下連一個小丫頭都比不過?”


    “錯錯錯,這不是有信心沒信心的事。”古卿凰一本正經地坐起來,嚴肅地做了個抹脖的手勢,“我脾氣可不怎麽好。苗洛水這冒牌貨看著晚晴撩撥我家和尚都想弄死她,若讓我當麵看幾天他倆恩恩愛愛的日常,我怕自己會忍不住一刀剁了苗洛水。”


    “為了長遠大計著想,我隻能控製自己以暫時確保苗洛水好胳膊好腿兒的活著。”


    “那我是不是該誇你舍己為人?”


    古卿凰將身子坐的更直了些,“來吧。”


    閻尤:……臉呢?原來你是這樣的小師妹。


    “說起來。”古卿凰突然拎起手中的書晃了晃,“我什麽時候才能學會這些東西?”


    書頁“嘩啦嘩啦”地翻開,『露』出一張張詭譎奇異的符文陣法。


    閻尤拿過那本書,仔細將書頁合好,“還不到時候。”


    古卿凰鼓起臉頰,悶悶不樂地道:“你上次就這麽跟我說的,你是不是在糊弄我?”


    “我怎麽會糊弄你。”閻尤無奈地搖搖頭,“我第一次便告訴過你,想修習這種陣法符咒,首先要學會畫陣畫符,再就是與天地之氣產生共鳴化為己用……”


    “我已經能與天地之氣產生共鳴了!”古卿凰手指一撮,一簇淡金『色』的虛幻火焰從她的指尖竄出。她本身的內力修為就不低,稍加練習便掌握了這一技巧。


    看著她指尖躍動著的淡金『色』火焰,閻尤眸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


    不愧是她,居然用了如此短的時間就掌握這種力量。果然,她就是老天爺真正的寵兒吧。


    “可我說了,二者缺一不可。”抹去心底的想法,閻尤對上她有些不滿的眼睛,“天地之力你是掌握了,可是畫陣畫符呢?”


    聽到這兒,原本還雄赳赳氣昂昂的古卿凰立刻癱了。


    夙王殿下身上奇奇怪怪的『毛』病不少,路癡算一個,而作畫手殘就是另外一個了。


    都說書畫不分家,可騎『射』琴棋書樣樣精通的古卿凰打小在作畫上就是七竅通六竅,總有那麽一竅不通。早些年立誌把閨女養成全才的容琳還特意找來了華京所有的繪畫大家,就是希望能夠從後天彌補一下古卿凰的作畫天分。


    但當古卿凰用她那些靈魂畫作『逼』走最後一位作畫老師時,容琳終於是放棄了這一念頭。


    其實古卿凰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麽會這樣,明明她心靈手巧沒『毛』病,可一到了作畫時就手殘,到了現在居然畫個符都會弄成四不像。


    想想自己畫出的那一張張奇奇怪怪的東西,古卿凰臉一垮,絕望地將自己埋進了被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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