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漠北第二大城池,天下聞名的自由城,北侖城內擁有漠北之地少有的繁華。三教九流在此齊聚,自然也讓不少人發現了其中的商機。吃喝玩樂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在北侖城找不到的。


    而有關北侖城的熱鬧,流傳著這麽一句話:


    荼煙扶弦月,萬羅聚邸湫。


    一句話十個字,寫盡了北侖城內最具代表『性』的四大極樂地銷金窟。


    荼煙指的自然是荼煙樓,明麵上是英雄溫柔塚,暗地裏則是古卿凰手下情報線的一個重要據點。


    弦月說的是弦月閣,光名字就是一場風花雪月,與荼煙樓不同的是,弦月閣裏盡是姿『色』中上的男子。其閣主是出了名的好男風,江湖上經常有某男上門討好想攀高枝結果因姿『色』不足而被人扒光衣服丟出來的傳聞。


    萬羅即為萬羅坊,是北侖城乃至整個天底下最大的賭坊,坊內之物五花八門,可謂是無物不賭,不乏有想碰大運一夜暴富者在這裏輸的底掉傾家『蕩』產。


    最後一個邸湫,便是邸湫齋。齋主同弦月閣閣主代表了江湖上的兩個極端,弦月閣閣主走到哪裏都是左擁右抱美人在懷,而邸湫齋的齋主則是潔身自好到了不許旁人近身三尺的地步。邸湫齋做的是古董器玩生意,倒也十分符合那位齋主喜靜高雅的『性』子。


    古卿凰此次出門的目的地,首站便是萬羅坊。對於這萬羅坊的坊主,古卿凰曾經說過,想發財的去萬羅坊就純屬找虐,就萬羅坊坊主那般愛財、雁過拔『毛』蚊子腿上劈精肉的德行,恨不能把自己包成一個金人,能讓別人從他手裏摳出一個銅板去?笑話!


    所以,古卿凰雖然非常喜歡把別人兜裏的錢撈到自己兜裏的這種行為,但她卻是極少去萬羅坊湊熱鬧。倒不是她比不過對方,而是怕她賺多了,惹得那個要錢不要命的主兒提著刀上門來跟她拚命。為了一點小錢去招惹一個瘋子,在古大財主看來是非常不劃算的。


    但偶爾占點便宜還是可以的。


    不動聲『色』地同青冥混入人群之中,兩人就這麽安安靜靜地進了偌大的萬羅坊,然後直奔賭石間而去。


    能來賭石間玩兩把的都是有些身家的,所以相對於其他地方,賭石間內的人就要少的多。古卿凰不緊不慢地在一堆奇形怪狀的石頭中間轉悠來轉悠去,瞅了大半個時辰也沒有出手。這般黏黏糊糊的舉動引起了一旁賭石間夥計的注意力,剛想要上前詢問的時候,卻見對方一個輕躍,瞬間站到了一塊兒個頭不小的石頭前,打量了幾眼後便衝他招了招手。


    “多少?”這是在問原石價格。


    夥計疑『惑』地看了看這塊兒石頭,似乎不太明白為什麽對方會選這塊兒。賭石間內的所有石頭都是由個中好手提前評估過的,所以都有著明確的價格分區,這塊石頭位於最低等的價位區,很明顯是被判定為沒什麽價值的。就算是手頭再緊的人,也不會選擇這類擁有百分之九十九開不出好東西的可能『性』的石頭。


    看著夥計愣神,古卿凰相當耐心地重複問了一遍:“這塊,多少錢?”


    “二十兩銀子。”夥計很快迴過神來,報出了一個價格。二十兩銀子說多不多,卻足夠支撐一個平民家庭一年的開銷,但在這裏,二十兩不過是個起始價,扔進去都聽不見個響的那種。


    不然怎麽會說能賭石的都是有錢人嘞?


    古卿凰很爽快地付了銀子,示意夥計當場開石。


    本著顧客至上的原則,夥計沒再『露』出任何猶疑的神『色』,很快便帶著兩人到了開石區。


    鋒利的開石刀快準狠地切下,『露』出一層灰白的內層。


    “繼續。”


    開石師傅點點頭,緊接著又是幾刀下去,切出來的仍是一成不變的灰白。


    就在這時,古卿凰開口喊停。夥計以為她是覺得這塊石頭中無寶,決定放棄了,孰料下一秒就見她走上前去擠開了開石師傅。


    她想幹嗎?


    很快古卿凰就給出了答案。隻見那把鋒利的由金剛石製成的開石刀在她手中瀟灑地打了個旋,毫不拖泥帶水地切入了石塊中。


    “唰唰唰!”


    幾刀下去,那塊石頭的個頭以肉眼可見的幅度縮水著,最終變成了成年男子拳頭大小的一坨。


    到了這個時候,古卿凰的臉上仍舊淡定無比,絲毫不見銀子很有可能打水漂的焦躁,手下的動作仍舊利落無比,然而卻是比剛才細致了許多。


    然後,一抹沁人心脾的綠意從刀下折『射』而出。


    “出寶了!”見有買主當場開石,自然會有人前來圍觀,此刻見了那抹綠意,立刻便喊了起來。


    “唿啦”一下,當即便有不少人圍了過來,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


    半柱香後,堪堪迴過神的夥計看著那塊嬰兒拳頭大小的翡翠,再次陷入石化狀態。


    竟然是糯種帝王綠!


    這人的手氣未免也太好了些吧!


    不過不同於夥計或是周圍人的震驚羨豔,古卿凰看著手中被清理幹淨的翡翠,皺了皺眉,嘟囔了一句“顏『色』不對”後,就隨手將其拋給了青冥,繼續找原石去了。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內,古卿凰讓整個賭石間的人見識了什麽叫做真正的賭石高手。


    看著那旋轉紛飛的石屑之下『露』出的雞血石、青白玉,眾人逐漸陷入一種『迷』之麻木狀態,隻知道用一種無比敬仰的眼神去注視那名猶如神助的少年。


    在古卿凰切到第五塊原石時,終於想起自己是賭石間夥計的夥計有些慌神了。怎麽感覺這人像是來砸場子的?這百發百中的運氣要是讓坊主知道了,還不得氣到吃人?好歹找迴敬業精神的夥計悄悄尋到賭石間管事,將情況一五一十地吐了個幹淨,卻不巧讓經過的某位路人聽了個正著。


    那人『摸』了『摸』下巴,尋思著夥計的話,腦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一道身影。


    難道是他?


    而這邊,不知道自己已經引起某些人注意的古卿凰開出了自己今天的第五塊寶貝。


    摩挲了一下那水頭綿『性』十足的羊脂玉,古卿凰略略鬆開了皺了大半天的眉心,勾了勾唇角。


    看來她的運氣還沒差到一定地步,找了這麽久,終於被她找到一塊勉強合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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