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狀元。”謝淩晨舉起茶杯,“敬沈狀元,沈狀元所言甚是。”


    謝淩晨以茶代酒,手一抖,茶澆在了地上,好像在敬死人。


    看著地上的茶水,沈祁臉色微變。“文王殿下可是對微臣還有懷疑?”


    懷疑?謝淩晨不曾懷疑,他是真害怕。


    曹皇後殺他母妃,他都不敢告訴他父皇…知道為啥不?


    為啥?因為他怕死。


    怕他皇帝爹不信,怕曹皇後弄死他。


    如今…若不是要當魚餌,謝淩晨早想連夜跑路了。


    京城危險,京城外更是危險。


    常言道危險同機遇並存,謝淩晨隻看見了危險和望月砂。


    沈祁看謝淩晨不虞的麵色,低聲道:“微臣還知道太子妃柳眠眠的把柄。”


    謝淩晨眸光一閃,坐直身子,親自給沈祁倒一杯茶水。


    比起皇位,還是把柄實惠。皇位要命,把柄保命。


    謝淩晨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柳眠眠的把柄?


    怎麽…?她不是柳家親女?


    是柳夫人抱養的?莫非她是柳澤楷同海氏生的?


    還是…”


    謝淩晨搖搖頭,把這幾個猜測都否定了。“沈狀元不是京城人士,你不知道。


    柳夫人生太子妃之時,京城各大醫館皆知,太子妃身份不可能是假的。”


    沈祁剛想說柳眠眠背後有一顆胭脂痣。


    可以用此“痣”為引,汙柳眠眠清白和名聲。


    謝淩淵保柳眠眠便被世人嗤笑,娶了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不保柳眠眠,柳尚書府便不是謝淩淵的助力,而是仇敵。


    沈祁信心滿滿,剛要出聲。


    謝淩晨托腮問道:“太子妃身邊的丫鬟告訴你的?


    聽人說柳澤恩成婚那日,沈狀元同太子妃的丫頭兩情相悅了?


    太子妃還把她賜給了你!”


    “你怎知道?芳芝?”沈祁脫口問出。


    聽到謝淩晨的話,沈祁臉上的血色慢慢褪盡,眼神變得複雜難辨。


    唇邊是耐人尋味的笑。“難怪…她讓芳芝跟著我!


    茉莉…芳芝?”防?


    沈祁的腦子裏炸開一道悶雷,柳眠眠她從那麽早就防著他了?


    為什麽?


    沈祁想問一句為什麽?


    沈祁身體微微發顫,喉嚨發幹。“胭脂痣”隻要他敢說出來,便是小人行徑。


    被天下人唾棄。


    太子妃賜下一等婢女,當朝狀元卻逼迫婢女說出太子妃身上特征。


    而且這婢女還死了,還被“逼死了!”


    沈祁隻覺得嘴裏苦澀難耐,比吃黃連還苦。


    謝淩晨托著腮幫子,雙眼放光:“沈狀元,什麽秘密啊?”說啊?等的這個捉急!


    沈祁咽下滿嘴的苦澀,說道:“太子妃不會女紅。”


    謝淩晨咬牙切齒——


    不會女紅?辛秘?人人都知道的事…叫辛秘?


    驚天地泣鬼神的辛秘,隻剩下驚和氣了。


    謝淩晨感覺自己像個虎嘚兒。滿臉不悅道:“沈狀元真是詼諧啊!”


    沈祁詼諧,謝淩晨會謝。


    謝淩晨站起身,“本王還有事,沈狀元後會有期。”


    謝淩晨想說後會無期,他今日就想迴京。


    今日一聚,沈祁在謝淩晨的心中——


    ——要真才實學有望月砂,要望月砂還有夜明砂還有人中黃。


    青衫白衣的學子,以後謝淩晨都避之不及。


    謝淩晨看向沈祁的目光,帶著嫌棄。


    沈祁忽略謝淩晨的目光,急切道:“文王殿下且慢,微臣還知道許多官員的秘密。”


    謝淩晨站起來的身子又彎下去了,抬起來的屁股又坐下了。“說。”


    沈祁唾沫橫飛講了一個時辰的辛秘,兩人續了四壺茶水。


    謝淩晨很是滿意,“沈大人不愧是狀元之才。”嘴皮子溜啊!可說書。


    謝淩晨又找到了新的樂子聽曲、聽辛秘、喝茶水!


    謝淩晨正聽的津津有味之時,沈祁話風一轉。“文王殿下,北國使團入京便是我們的機會。”


    謝淩晨挑眉:“哦?沈愛卿,本王應該怎麽做?”


    沈祁低聲道:“文王殿下應該即刻迴京,跟皇上要通州,作為王爺的封地。


    再去通州慶縣挖鐵礦,同北國裏應外合打太子殿下一個措手不及。”


    謝淩晨歎息道:“本王不認識北國人,怎麽同北國合作呢?”


    沈祁眸光一閃:“文王殿下隻要跟皇帝要了通州,剩下的交給微臣就好。”


    謝淩晨舉起茶杯,“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


    他日,本王問鼎天下。沈愛卿必將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


    沈祁也舉起了杯。


    兩杯相撞,兩人心思各異。


    謝淩晨拱手道:“天色不早,本王告退。明日別莊掃榻相迎,再同沈狀元一聚。”


    “文王相邀,喜不自勝。”沈祁也拱手道:“恭送文王殿下。”


    謝淩晨走後。


    黑暗的角落裏走出一個人,一個男人。


    男人身形健碩八尺有餘,一臉絡腮胡子。


    左臉上還帶著一道疤——從左耳到下巴,像是一條蜈蚣趴在臉上。


    皮膚偏黑黃,一雙眼睛同謝嬌有五分相似。


    沈祁看見來人冷了臉,“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你把綿綿放了。”


    來人嗬嗬一笑,臉上的傷疤愈發嚇人。“沈狀元急什麽,怕我傷害你的小青梅?


    沈狀元已經猜到我是誰了吧?


    如若不然,也不會輕易同我合作!都是親屬,我不會傷害你的人。”


    沈祁他們剛到沛縣,這個男人便找了過來。自賣自身要給謝嬌當馬夫。


    謝嬌嫌棄他臉上的疤痕,攆走了他。——他便是謝嬌的親爹,葛春花的丈夫。


    沈祁已經猜到這人身份,還不死心的問:“你同謝嬌是什麽關係?同北國是什麽關係?”


    男人抱著膀子道:“已經是同盟,又何必問這麽多?你隻要記住我不會傷害你和嬌兒,便可以了。


    那個叫綿綿的,你把她打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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