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盤素菜十道、葷菜十道,有十全十美之意。


    還不算點心湯羹,便已經滿滿登登一桌子。


    以前柳祖父活著時,男女是分開用膳的。


    海氏白氏等孫媳,是要站著伺候長輩用膳的。


    長輩用完,她們方可食用。不是柳祖父苛刻,而是世家大族的規矩就是如此。


    祖父一死,再到家宴還是兩桌。


    不分男女,大人一桌,小孩一桌。


    —


    柳眠眠的目光看向桌子上的兔肉,海棠心領神會。


    夾了一個兔子腿,放到柳眠眠的盤子裏。


    柳眠眠剛要入口。


    柳澤楷輕咳一聲,“小五,古語有言女子有孕不易食兔。”


    柳眠眠戀戀不舍,把兔腿夾到謝淩淵碗裏。


    “是,大哥所言極是。”咽口水。


    柳澤恩點點頭,便不再說話,食不言寢不語。


    年近四十,依舊氣質儒雅,肖似祖父雲城公子。


    如今…鼻頭通紅,鼻孔裏塞著兩團棉花。


    “噗…澤楷!吾非笑汝,勿生疑竇也!”我不是笑你,不要多心啊!


    柳老夫人可儒雅可奔放。


    “祖母,食不言寢不語。”柳澤楷近四十歲的老臉,有些紅。


    一頓飯吃的鴉雀無聲,柳老夫人乳腺增生。


    在吃飽和吃不飽中間,她選擇了對付一口。


    “祖母脾胃嬌弱,不可過度食用肥肉。”柳澤楷又道。


    嬌弱?


    柳老夫人翻個白眼。


    她好嬌弱啊!她快八十了,脾胃也八十了,那不叫嬌弱,那叫不幹活!


    過度?排骨上小拇指大小的肥肉叫過度?


    柳老夫人有一瞬間,好似夢迴五十年前。


    聽那張俊臉逼叨叨。


    柳老夫人放下筷子,使勁擠出兩滴眼淚,“澤楷啊!祖母餓啊!”


    “啪…”柳澤楷迎來了他老爹柳尚書的關愛。


    “食餐飯而已,汝絮聒不止,何時方休乎!”吃個飯就你逼叨叨,逼叨叨的有沒有完。


    柳尚書想用大白話罵!


    想一想還是算了吧!大白話家裏丫頭婆子都能聽懂。


    還是給四十歲高齡孩子,留點臉麵吧!


    哼——


    轉頭給自己姑娘夾了一塊紅燒兔肉,給自己老娘夾了一塊排骨。


    “人生不過三萬天,能活一天是一天。”


    “老二,莫要學我說話。”柳老夫人夾起排骨。“老二,謹言慎行。”


    “……”


    眾人用過午膳。


    柳老夫人春困秋乏夏打盹,吃飯午飯眯一會兒。


    便讓大家都散了,各迴各家各找各娘。


    柳尚書除外。


    柳眠眠剛要起身,柳老夫人來了一句。“眠眠等一等,把你侄女帶上。”


    眾人走出去的腿又收了迴來。


    眾人雙眼冒光?侄女?軟軟糯糯的小姑娘。


    “侄女?哪裏來的侄女?”柳眠眠肉眼可見的愉悅了。


    “我就是你侄女。”聲如洪鍾,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黑虎山擒拿手孫二娘,你侄女!


    柳眠眠仰起頭,柳眠眠比劃一下!很好,她到孫二娘胸口。


    這侄女打破了她對侄女的幻想。


    侄女變成了虎狼之詞。


    聲如洪鍾。


    “你會胸口碎大石嗎?”不知為何柳眠眠脫口而出。


    孫二娘點點頭,風淡雲輕道:“能捏碎。”


    真勁爆?能捏碎。


    多好的三個字啊!海棠差點跪了。脫口而出,“你是紫荊姐姐的師傅嗎?”


    孫二娘點點頭,“算是吧!她是我小姑。”


    海棠跪了,“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海棠有一種感覺,覺得會越來越危險。


    明明她的主子已經是當朝太子妃了,三個人以下,萬人之上的太子妃。


    皇帝、太後、皇後三個人。


    可是她仍舊覺得很危險,太子和仇久身上的血腥之氣。


    那麽濃重的香燭之氣都遮蓋不住。


    還有仇久那麽機警的一個人,可以整夜整夜的守在樹上,都不帶困的。


    怎麽會輕易的睡過去?


    她同小姐同紫荊姐姐都聞到了血腥味。


    隻是主仆三人誰都沒有說,紫荊姐姐進了柳府人就不見了。


    海棠知道,她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她想變得更好,更厲害。可以保護小姐,不用被別人保護。


    “你年紀大了!”孫二娘剛想拒絕,一尋思不能拒絕。


    再拒絕她就得迴黑虎山了。那山上鳥不拉屎雞不去的地方。


    如今更是空無一人,她迴去隻能吃西北風。


    馬上改口道:“我觀小友骨骼驚奇,是練武的好苗子。


    以後你便跟著為師吧!呸…以後為師就跟著你吧!


    不出三年五載,必定學有所成。”


    黑虎山擒拿手孫二娘扶起了海棠。


    海棠有些吃驚,世外高人收徒這麽隨意的嗎?


    第一不是世外高人,隻是劫富濟貧的窮人。第二不是隨意,是給口吃的就行。


    第三能隨時看見柳老夫人就行。


    兩下一合計,黑虎山擒拿手孫二娘又把自己轉手賣了三兩銀子。


    連包袱都沒有就跟著柳眠眠上了太子府的馬車。


    柳母看著孫二娘遠去的背影都愣了,“老爺,這是張家人嗎?怎麽叫你爺爺?叫我祖母。”


    柳母雖然年紀大,但是閱曆少。


    還在處變就驚一驚的年紀。


    柳尚書握住柳母的手,“夫人此話說來很長。


    這孫二娘才是母親的親戚,母親姓張,但是此張非彼張。


    柳尚書低聲道:“母親的身份是山匪。”


    “山匪?”柳母捂住嘴。


    柳尚書低聲道:“清風寨大當家的養女,附近十八寨的軍師。


    就是多年前朝廷找的塵先生。”


    柳母眼神鋥亮啊,“土匪窩的塵先生,那個劫富濟貧殺盡貪官的塵先生。


    那個開倉賑災的塵先生嗎?”


    柳母年過半百,發現兒時崇拜的人是自己婆婆?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一路往壽康院裏走。


    到壽康院門口,被告知柳老夫人睡著了。


    “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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