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們即將靠近大門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傳來。計小星心中一凜,連忙拉著葉仁傑躲進了旁邊的草叢中。


    這時,隻見幾個寒江會的嘍囉匆匆走過,口中還嘀咕著什麽。計小星豎起耳朵,仔細聆聽他們的談話內容。


    “聽說那批紅貨價值連城,要是咱們能分到一點兒,那就太好啦。”其中一個嘍囉說道。


    “是啊,這輩子就不用愁了。”另一個嘍囉附和道。


    計小星與葉仁傑對視一眼,二人心中都明白此刻的處境兇險異常。寒江會分舵內不知深淺,稍有不慎便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但“紅貨”事關寧威鏢局的聲譽與存亡,他不得不冒險一試。


    二人以布遮麵,悄無聲息地潛入了莊園。


    莊園內燈火通明,人聲嘈雜,顯然眾人正在忙碌。計小星與葉仁傑沿著牆根,借助夜色與陰影的掩護,悄悄地向大堂靠近。他們怕進屋時若是稍有聲息,定讓他們發覺,當下守在牆邊,凝神傾聽。過了一會,聽得牆內樹上有隻夜梟叫了幾聲,跟著便又一片靜寂。突然之間,隱隱聽得有女子的嬉笑之聲。接著有個男子哈哈大笑,說了幾句話,相隔遠了,卻聽不清楚,依稀有點耳熟。


    計小星心道:“這寒江會可都是夜貓子,大半夜還沒睡,我們可下不了手。”生怕久留被發現,於是躍牆而入,隻聽得男女嬉笑之聲不絕,循聲走去,忽聽得耳熟的男聲笑道:“你身上哪一處地方最滑?”


    那女子笑道:“我不知道。”


    耳熟男聲笑道:“我來摸摸看。”


    計小星登時麵紅耳赤,站定了腳步,心想:“這幫賊道在幹那勾當,倒快活得很呐。”聽著那女子放肆的笑聲,心中也是禁不住一蕩,葉仁傑見多識廣不以為然,扯了扯計小星的衣角示意他繼續前行。


    計小星調皮心起,遞去眼色示意葉仁傑稍待片刻,隻見他悄悄潛入房中偷拿了男子的衣物出來,笑道:“我瞧他光著身子出來可好笑。”


    葉仁傑無奈地搖了搖頭,二人當即又悄悄出牆,繞過這麵牆來到了內大堂。


    大堂內,三名嘍囉正圍坐在一起,低聲交談著。計小星與葉仁傑屏住唿吸,小心翼翼地靠近,試圖竊聽他們的談話內容。


    “為何今夜突然安排我們三人來守衛財庫?平日裏不是都一人值守嗎?”


    “還不是因為剛得手了一批珍稀的紅貨,據說價值連城,咱們這次可算是賺大了。”一嘍囉興奮地說道。


    另一人嘿嘿一笑:“難怪呢,我說今兒個舵主夫人怎麽舍得拿出那上等佳釀,原來是想借此慶祝一番。”


    “不過,話說迴來,這次能這麽順利,還多虧了咱們的內應。”


    “內應?你是說寧威鏢局裏有咱們的人?”那嘍囉驚訝地問道。


    “那是自然。”那人得意地說道,“若不是他提供了押鏢線路,咱們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得手。”


    計小星與葉仁傑聞言,心中都是一驚。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寧威鏢局裏竟然會有內鬼。葉仁傑更是氣得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定要查出這個內鬼,將他碎屍萬段!”


    計小星拍了拍葉仁傑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兩人繼續竊聽他們的談話。


    嘍囉續道,“這批紅貨咱們打算怎麽處理?”


    “這個嘛……”另一人沉吟片刻,說道,“馬大哥說了,先放在財庫存起來,等風頭過了再拿出來銷贓。到時候,咱們每個人都能分到一大筆錢。反正鄭舵主隻是讓我們壞他們事,可沒說有紅貨要上繳。”


    三人頓時大笑起來,嘍囉接著說道:“時辰差不多了,咱們該去財庫換班了。”


    計小星與葉仁傑聞言,心中都是一動。葉仁傑知道,寒江會分舵內深淺難料,待這三個嘍囉換班之時便是奪迴紅貨的最佳時機,他們必須小心行事,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計小星與葉仁傑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心領神會。他們知道,現在必須耐心等待,直到那三個嘍囉離開大堂,前往藏匿紅貨的地方。


    終於,那三個嘍囉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似乎準備離開。計小星與葉仁傑屏住唿吸,緊貼著牆壁,生怕發出任何聲響。隻見那三個嘍囉低聲交談了幾句,便朝著大堂後門走去。計小星與葉仁傑見狀,連忙悄悄跟上。


    他們穿過曲折的走廊,繞過幾個彎角,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小院。小院中央有一座小亭子,亭子四周種滿了奇花異草,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幽靜。那三個嘍囉走到亭子旁,停下腳步,似乎在查看周圍的環境。


    計小星與葉仁傑躲在暗處,緊張地注視著那三個嘍囉的一舉一動。隻見其中一個嘍囉從懷中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亭子旁的一扇小門。門後是一條狹窄的通道,通道盡頭似乎是一間密室。


    那三個嘍囉走進通道,消失在密室的門後。計小星與葉仁傑對視一眼,知道時機已到。他們小心翼翼地接近密室,計小星抽出幾柄飛刀,悄悄地插在密室的門縫中。


    “葉大哥,你準備好了嗎?”計小星低聲問道。


    葉仁傑點了點頭,緊握著拳頭,神色凝重。計小星輕輕推開門,隻見密室內燈火通明,一張大桌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珍寶,其中不乏稀世奇珍,價值連城。而那三個嘍囉正站在桌子旁,興奮地討論著事後如何分贓。


    計小星與葉仁傑悄然走進密室,那三個嘍囉絲毫未覺。直到計小星突然發難,手中的飛刀如電閃般射出,直取三個嘍囉的要害。那三個嘍囉猝不及防,頓時倒地,動彈不得。


    “哼,就這點本事也想來分贓?”計小星冷笑一聲,走到桌子旁,開始仔細查看那些珍寶,看中喜歡的便往兜裏塞,不禁暗喜道:“他奶奶的,今天要發大財啦!”


    那批紅貨本由一塊紫羅布包裹,現散落一地,其中不乏珍寶,葉仁傑急忙抄起,小聲道:“計兄弟,此地不宜久留。”


    計小星內兜塞得滿滿當當,好似一個宰相肚皮,笑道:“對對對,葉大哥說的是,咱們趕緊撤離,免得夜長夢多。”說罷,二人將紅貨收拾妥當,準備撤離。


    二人原路返迴,伏高竄低,左突右躲,又來到耳熟男子的屋簷之上,屋內歡愉之聲不絕於耳,計小星定力不足,一不留神,兜裏的珠寶竟然掉了出來,乒乒乓乓地滾了下去,正巧從屋瓦縫隙掉入屋中。


    “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男子怒吼道,他的聲音在夜晚中顯得格外刺耳。


    計小星和葉仁傑聽到男子的怒吼聲,心中都是一驚。他們連忙撤離。然而,就在這時,那男子也從房間裏追了出來。


    “什麽人?!想跑?沒那麽容易!”男子冷笑道,身形一閃,便朝著計小星和葉仁傑追了過去。


    計小星和葉仁傑見狀連忙施展輕功飛越牆頭,躍下地來,便聽得那耳熟男子喝道:“鼠輩,你活得不耐煩了。”身子已在牆頭。


    葉仁傑迴頭一望,不由得大奇,星光熹微下隻見那男子全身赤裸,下體卻臃臃腫腫的圍著一張厚棉被,雙手抓著被子。葉仁傑忍不住失笑。


    計小星笑道:“這家夥正在幹那調調兒太過專注,將他的衣服都偷了也不知道。”


    那男子也是一愣,聽計小星的聲音也感到些許耳熟,由於蒙著麵加之夜黑,便難以辨認,眼光隨即瞄到他腰間的竹籃子與佩劍,不由得一驚,道:“是你?!萬毒門計小星?!”


    計小星聽了也是心口一緊,緊緊抱著懷中財寶,忙道:“不是,不是我。”


    這時,那女子也追了過來,一身素衣,身姿曼妙,曲線玲瓏,散亂著長發,年約三十左右,滿麵的不悅,冷聲道:“哪裏來的野娃子,不知這可是寒江會的地頭麽?”說罷,也瞧見了計小星腰間的佩劍,續道:“馬誌安,這可是你的佩劍?”


    馬誌安緊拽著被褥,身形一閃,敏捷地躲至那女子背後,低語道:“留神,白天一事正是此人!”


    計小星登時想了起來,疑惑道:“中了我的毒還沒死?”


    女子冷哼了一聲,道:“區區毒物,於我冰娘子而言,不過爾爾。”


    原來,那白日裏劫鏢的持劍黑衣人是馬誌安,他奪馬疾馳,終抵寒江會,毒患危在旦夕。幸而,冰娘子功力深厚,寒冰真氣正好與毒性相克,她纖手輕揮,寒冰之氣繚繞,毒霾瞬時被驅散,救他於生死邊緣。


    葉仁傑一聽此女名號,麵色大變,慌忙對計小星提醒道:“計兄弟,這位冰娘子可非池中之物,乃是寒江分會舵主的夫人,武功之高,深不可測啊!”


    計小星聞言,心中更是驚詫,瞪大眼睛,手指馬誌安,難以置信地道:“舵主夫人?那你便是寒江分會的舵主?”迴想白日裏他那倉皇逃遁之態,萬不敢信也。


    葉仁傑連忙推搡了計小星一把,壓低聲音告誡道:“計兄弟慎言,寒江分會舵主另有其人。”


    計小星聞言,詭異的哦了一聲,低聲問道:“那他們二人所做的那檔子事兒,莫非就是人們常說的‘偷情’?”他方才跨入成年人的門檻不久,對於成人世界的種種情事所見尚淺,而“偷情”這樣的字眼,也隻是偶爾在街頭說書客的口中聽說過罷了。


    盡管話語低沉,冰娘子卻字字入耳,秀眉微蹙,厲聲喝道:“廢話連篇,著實惱人!”言罷,她皓白的手腕輕輕一抖,三道閃爍著寒光的冰針瞬間破空而出。


    計小星與葉仁傑見狀,連忙施展輕功,後撤數步,身形靈活閃避。隻聽“篤篤篤”三聲輕響,那三枚冰針迅疾地紮入了牆麵,旋即便化作清水,消失無蹤。


    葉仁傑神色緊張,急忙解道:“那是寒冰針,一旦被擊中,血脈便會被瞬間封住,任憑你功力再高,也難以施展分毫!”


    計小星心中也是暗自一驚,知道局勢不妙。他迅速扯下蒙麵的黑布,同時吹響口哨。刹那間,一道黑影從竹籃中竄出,靈巧地落在了他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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