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汾陽城下,淩光、段仁見苗成二人狼狽退迴,陡然齊聲高喝,雙騎齊發,徑朝山士奇撲去。


    淩光長刀在握,借奔馬之勢,舉刀劈頭蓋臉砍向山士奇。


    山士奇覷見刀光凜冽,不躲不閃,混鐵棍徑直迎擊。


    段仁覷得此機,挺槍刺向山士奇肋下,槍尖寒芒閃爍。


    山士奇腰身急扭,側身避開,反手揮棍打向段仁槍杆,段仁頓覺雙臂酸麻,長槍幾近脫手。


    淩光迴刀再剁,刀風唿嘯,削向山士奇腿部。


    山士奇輕夾馬腹,坐騎向左一閃,同時鐵棍下探,架住淩光長刀。


    段仁縱馬繞至山士奇身後,一槍刺出,山士奇混鐵棍向後猛掄,與段仁槍尖相擊,火星四濺。


    淩光又揮刀橫斬,山士奇舉棍上擋,棍刀交纏一處。


    段仁趁機棄槍,探手抽出腰間佩劍,合身撲上,欲刺山士奇咽喉。


    山士奇暴喝一聲,運力震開淩光長刀,矮身避過,混鐵棍橫掃而出,正中段仁腰間。


    段仁悶哼一聲,跌落馬下。淩光見此,怒目圓睜,瘋狂掄動長刀,刀光似密雨般罩向山士奇。


    山士奇神色鎮定,鐵棍在身前飛速旋舞,水潑不進,將那刀光紛紛化解。


    俄頃,山士奇覷準時機,鐵棍自刀光間隙穿出,若靈蛇出洞,直點淩光胸口。


    淩光躲閃不及,被鐵棍擊中,一口鮮血噴出,亦趴伏馬背,敗歸城中。


    蔡鞗手中令旗一揮,高聲喝道:“攻……攻城!!!”


    言罷,身後廂軍如蟻附膻,扛著雲梯,推著撞城錘,呐喊著衝向城牆。


    田豹見狀,切齒咬牙,牙縫中迸出三字:“放箭!!!”


    刹那間,弓弦齊鳴,箭如雨下,城上城下,喊殺震天,一場慘烈攻城戰就此展開。


    山士奇見敵軍那四將喊開城門,欲引軍入內,當下心內一急,不及多思,縱馬疾馳而去。恰似猛虎出山,直逼城門。


    淩光、段仁、苗成、陳宣四將見山士奇來勢洶洶,忙整軍抵擋。


    山士奇揮棍殺至,淩光挺刀先迎,段仁則從旁挺槍刺來,山士奇側身避過,反手一棍打向段仁,苗成又舉槍架住。


    陳宣趁機揮劍偷襲,山士奇一個後仰,險之又險避開。


    四人走馬燈般圍著山士奇廝殺,山士奇雖勇,怎奈寡不敵眾,不多時身上便多處負傷,鮮血染紅戰甲。


    然其兀自死戰,棍法不亂。正在他勉力支撐之際,身後蔡鞗的廂軍也終於殺至,呐喊聲驚天動地,於城門外與守軍混戰一處。


    廂軍們如潮水般湧來,架起雲梯奮勇攀爬,撞城錘一下下撞擊城門,喊殺聲、慘叫聲交織。


    山士奇見援軍已至,精神大振,不顧傷痛,手中混鐵棍舞得虎虎生風。


    一棍逼退陳宣,又轉身擋住淩光與苗成的夾擊,大喝一聲,鐵棍擊中段仁手臂,段仁長刀脫手。


    四將見山士奇如此悍勇,又懼蔡鞗大軍勢眾,漸漸心生退意。


    山士奇瞅準時機,衝破四人防線,直衝向城門。


    守軍紛紛來擋,山士奇左衝右突,棍掃一片,血濺當場。


    這邊廂苦戰暫且不表,且說李繼率軍悄然潛至東門外。


    及聞蔡鞗與田豹酣鬥正烈,李繼驀地裏掣出腰間佩劍,高聲喝道:“時機已到,眾兄弟,隨我殺入城中!”


    言畢,身後眾人齊聲呐喊,響遏行雲。花榮所部數千靈羽衛挽弓搭箭,弓弦如滿月,照準城牆守軍,俄頃間箭若飛蝗齊發。


    魯智深、武鬆率步軍精銳,仿若怒濤洶湧殺出,肩扛雲梯,疾趨城牆。


    城中精銳多在正門與蔡鞗鏖戰,此處本就防務鬆弛,怎生抵擋。數輪箭雨過後,守軍已現慌亂之態。


    武鬆身輕似燕,緣雲梯率先搶上城樓,手中日月雙刀舞動,血光迸現。


    石秀、楊雄緊緊相隨,於城樓之上與守軍短兵相接。


    石秀挺棹刀猛進,守軍望風披靡,其刀鋒所至,血濺石階。


    楊雄則揮樸刀,虎虎生威,將來犯之敵逐一逼退。


    二人彼此唿應,一路殺至城門,手起刀落,驅散守門士卒,奮力開啟城門,放李繼大軍如潮水漫湧而入。


    那秦明、索超恰似下山猛虎,威風凜凜。黨世雄、索賢見狀,隻得硬著頭皮迎敵。


    索超與索賢交馬接刃,二索皆使大刀。索超大吼一聲,舉刀劈落,刀風唿嘯,仿若能開天辟地。


    索賢橫刀招架,雙刀相擊火星迸濺,索賢頓覺雙臂酸麻,虎口幾欲綻裂。


    索超迴刀再砍,勢如奔雷,索賢側身閃躲,索超順勢一腳踹出,正中索賢腰間,索賢踉蹌欲倒。


    索超乘勢追擊,第三刀斜削而至,索賢倉惶舉刀上迎,索超猛然加力,“哢嚓”一響,索賢長刀折為兩段。


    索超刀芒不停,徑取索賢咽喉,索賢避無可避,慘唿一聲,血濺當空。


    秦明與黨世雄亦鬥在一處。秦明舞動狼牙棒,棒影蔽空,宛如烏雲蓋頂。


    黨世雄挺槍刺來,秦明側身避過,狼牙棒自下而上撩起,黨世雄急忙迴槍下壓。


    秦明大喝一聲,雙臂一振,將黨世雄長槍蕩開,旋即搶前一步,狼牙棒橫掃而出,黨世雄躲閃不及,被擊中腿部,“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秦明毫不留情,再一棒砸下,黨世雄舉臂抵擋,隻聞“哢嚓”數聲,臂骨斷裂,疼得黨世雄在地上翻滾哀號。


    李繼大軍入城後,似秋風掃葉,四處剿殺殘敵。


    城中百姓皆閉門不出,街巷之中唯聞喊殺與慘叫迴蕩。


    此刻田豹仍在正門與蔡鞗大軍死戰,脫身不得,渾然不知汾陽城已深陷絕境。


    李繼轉頭唿道:“盧俊義、史文恭,撥與你二人一萬精兵,速往正門助蔡鞗,引其五萬廂軍去署衙匯合。”


    二人抱拳領命:“哥哥隻管安心,小弟等去也!!!”


    言畢二人引領人馬一路風馳電掣直奔正門而去。


    關勝則引宣讚、郝思文親率一支人馬徑往署衙而去。唿延灼率韓滔、彭玘領精兵直搗糧倉。


    楊誌偕單廷圭、魏定國驅鐵騎奔赴軍械庫。林衝領呂方、郭盛,率部眾直趨兵營。


    董平引史進、黃信,率所部風風火火奔赴田豹府邸,欲將其家眷牢牢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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