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元得令神色猙獰,雙腿一夾馬腹,縱馬挺槍,如瘋魔般衝向關勝。


    關勝卻穩坐馬背,閉目捋髯,仿若泰山之石,對盧元的衝擊似是渾然未覺。


    馬蹄聲如雷,盧元轉瞬即至關勝跟前,他大喝一聲,聲震四野,手中長槍如毒蛇出洞,直刺關勝。


    就在槍尖將及之時,關勝驀地睜開雙眼,目光如電,氣勢如虹。


    他舉起青龍偃月刀,手臂青筋暴起,自上而下奮力一劈,勢如力劈華山。


    那刀精準無誤,正中盧元天靈蓋,盧元頭骨瞬間破碎,腦漿迸濺而出。


    關勝見狀,冷哼一聲,麵露不屑,雙手猛地加力,青龍偃月刀如風車般一揮。


    盧元的身軀竟被從中劈開,鮮血如注,噴灑在地麵,髒腑流了一地,場麵慘烈至極。


    安士榮嚇得魂飛魄散,撥馬欲逃。


    宣讚早已縱馬趕來,大喝:“賊廝鳥休走!”


    宣讚怒目圓睜,大喝一聲,舞起鋼刀,拍馬直取安士榮。


    安士榮方才經曆連番惡戰,驚魂未定,見宣讚殺來,心中惶恐,卻也隻得舉刀相迎。


    刀光閃動,宣讚攻勢如潮,每一刀都直逼要害。


    安士榮疲於應付,手中之刀已有些拿捏不穩,卻又不敢稍有懈怠。


    宣讚氣勢愈盛,刀法淩厲,似有千鈞之力,一刀快過一刀。


    二人你來我往,轉眼已過十數迴合。


    安士榮漸露敗象,一個疏忽,宣讚瞅準時機,手中鋼刀猛地揮出,如閃電般砍向安士榮脖頸。


    安士榮躲避不及,那刀正中要害,鮮血噴湧而出。


    安士榮慘叫一聲,身子一歪,落馬身亡,屍身橫於荒野,隻餘得四周一片血腥之氣。


    鈕文忠立於高坡之上,極目遠眺,隻見李繼大營方向人喊馬嘶,聲震四野。


    他心中暗喜,以為安士榮此番劫營得手,當下也不多想,親率一萬鐵騎,風風火火地朝大營奔去。


    馬蹄揚起陣陣塵土,如一條黃龍般席卷向前。


    待其率軍行至近前,卻見眼前景象慘不忍睹。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己方士卒的屍首,鮮血將土地染得一片殷紅,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之氣。


    鈕文忠見狀,頓時明白中計,臉色驟變,忙不迭地撥轉馬頭,高聲喝道:“撤軍!快撤!”


    其聲惶急,一萬鐵騎頓時陣腳大亂,紛紛掉轉馬頭。


    然而,剛行數裏,隻聽一聲炮響,震得地動山搖,前方煙塵滾滾,遮天蔽日。


    盧俊義、史文恭率一軍攔住去路。


    但見盧俊義手綽丈兒點鋼槍,縱馬而來,氣勢非凡。


    史文恭則挺虎頭盤龍戟傲立,身姿矯健,令人望而生畏。


    二人身後的軍士,皆盔明甲亮,列陣整齊,個個精神抖擻,眼神堅定,如虎狼般嚴陣以待。


    鈕文忠見前路被阻,心中大駭,臉色慘白如紙,慌得六神無主。


    他深知盧俊義與史文恭的厲害,此時哪還有心思戀戰。


    盧俊義見鈕文忠大軍前來,挺槍躍馬,衝入敵軍。鋼槍所指之處,血光迸濺。


    他槍挑馬踏,如入無人之境,每一次刺出,必有敵軍中槍落馬。


    史文恭也不甘示弱,揮舞虎頭盤龍戟,戟鋒過處,鮮血飛濺。他左衝右突,敵軍難近其身。


    二人所率軍士也呐喊著衝入敵陣,一時間,喊殺聲震天。


    鈕文忠的軍隊大亂,有的被刺於馬下,有的被砍翻在地。


    鈕文忠環顧四周,見側方似有一條小路,當下也顧不得許多,急忙引軍往側方奔去。


    那一萬鐵騎如沒頭蒼蠅般,跟著鈕文忠奪路而逃,一路上狼狽不堪。


    士兵們丟盔棄甲,隻求能逃脫性命,被踩踏而死者不計其數,場麵一片混亂。


    剛奔出不遠,身後喊殺聲震天,鈕文忠迴首望去,隻見關勝一馬當先,率軍如洶湧潮水般追至。


    鈕文忠大驚失色,臉色慘白如紙,冷汗如雨下,他聲嘶力竭地高唿:“眾將速戰,休教關勝追來!”


    言罷,也不顧眾將死活,狠抽馬臀,獨自往蓋州城方向倉皇逃去。


    眾將麵麵相覷,眼中雖有怨憤,卻也知此時已無退路,隻得硬著頭皮迴身迎敵。


    一偏將拍馬舞刀,衝向關勝,舉刀便砍。


    關勝不慌不忙,舉刀相迎,兩刀相交,火星四濺,那偏將隻覺雙臂發麻,手中之刀險些脫手。


    關勝順勢一推,偏將連人帶馬向後退去。


    未等他穩住身形,關勝已催馬向前,手起刀落,那偏將瞬間身首異處。


    又有一將挺槍來刺,關勝大喝一聲,聲如洪鍾,震得那將心神一顫。


    關勝揮刀撥開長槍,反手一刀砍向其腰部,那將躲閃不及,被砍為兩段,鮮血濺了一地。


    其餘眾將見狀,雖心中懼怕,但也紛紛呐喊著衝向關勝。


    關勝毫無懼色,率麾下軍士與敵將混戰在一起,一時間,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戰場上慘叫連連,鈕文忠的這些部將已陷入絕境,而鈕文忠卻早已逃得不見蹤影。


    眾人紛紛迴到中軍帳複命,但見李繼滿臉笑意,朗聲道:“今日全仗一清先生神機妙算,方將鈕文忠那廝的一萬五千人馬殺得大敗。”


    “待迴汴京,我定當在皇帝麵前為先生及眾兄弟請功!”


    公孫勝忙躬身抱拳:“哥哥過譽了,小弟不過是略通些奇門之術罷了。”


    “然,經此一役,若不速取蓋州,恐那田虎會遣援兵,到時再取蓋州可就難了。”


    李繼輕歎一聲:“唉……我亦知其中利害。”


    “隻是,眼下淩振所部的火藥,朝廷遲遲不發,無火炮助陣,如何攻城?”


    “那蓋州城高池深,防禦森嚴,強攻必定死傷慘重!”


    朱武在旁沉思片刻,拱手道:“哥哥,我軍既無法即刻攻下蓋州,亦絕不可讓鈕文忠搬來救兵,不若……”


    李繼眼中一亮,抬手止住朱武之言,嘴角上揚笑道:“軍師之意,可是圍點打援?既可使蓋州成為孤城,又能伏擊田虎的援軍,妙哉!”


    “軍師,明日你與我禁軍八驃騎率一萬人馬佯裝攻城,我自率其餘兄弟在其援軍必經之路設伏。田虎,此次老子定要給你拉坨新鮮的!”


    眾將聞言,皆精神一振,齊聲高唿:“願聽哥哥調遣!”


    李繼環視諸將,見眾人鬥誌昂揚,心中大喜,揮揮手道:“眾將且退下休息,準備明日之戰。”


    眾將得令,紛紛退下,各自準備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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