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繼引五萬禁軍擺陣於關前,但見那山士奇橫棍立馬,威風凜凜立於關下。


    高聲喝道:“昨日本將偶感微恙,方輸一陣,那豹頭環眼的賊寇,可敢再來與某一戰?”


    林衝聞之,眉如劍戟豎起,目若銅鈴圓睜,抱拳向李繼道:“大哥,此賊又來張狂,小弟願往,取其首級!”


    李繼點頭道:“林教頭須得小心,若那廝佯敗而逃,切不可追。”


    林衝應了,挺槍躍馬而出。


    山士奇見林衝前來,大喝一聲:“林賊,今日便是汝之死期!”


    言罷,舞動棍棒,徑取林衝。林衝不發一言,舉蛇矛相迎,刹那間,二人槍棍交擊,戰作一團。


    林衝之蛇矛,恰似靈蛇出洞,那矛尖寒芒閃爍,直逼山士奇要害之處。


    山士奇之棍,猶如蛟龍擺尾,舞得水潑不進,將林衝槍招一一化解。


    戰至三十餘合,林衝佯裝露出破綻,撥馬便走。


    山士奇見狀,怒喝道:“賊寇休走!”打馬追去。


    林衝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待山士奇追近,猛地扭轉身形,迴矛刺去。


    山士奇早有防備,側身閃過,繼而一棍橫掃向林衝。


    林衝急忙橫矛格擋,頓感雙臂發麻,心中暗驚:“這廝今日臂力竟如此驚人,較昨日更甚!”


    二人又鬥二十餘合,兀自不分勝負。山士奇漸感焦躁,棍法漸亂。


    林衝瞧出端倪,槍法愈發緊促,槍尖如雨點般攻向山士奇。山士奇拚力抵擋,已呈敗象。


    恰此時,壺關之上守將見山士奇危急,急令放箭。一時間,箭如飛蝗般射下。


    林衝把槍一挺,高聲喝道:“你這醃臢潑才,隻會使些陰謀詭計,爺爺在此候你,待你歇罷,再來與我大戰三百迴合!”


    山士奇勒馬,大口喘著粗氣,偏將急忙遞過水袋。


    山士奇接過,猛灌幾口,又將水澆於麵上,隨後一揮手,命人卸去戰甲,袒露上身,朗聲道:“環眼賊,今日你我定要分出個勝負!”


    林衝仰頭大笑:“哈哈哈哈……爺爺豈會懼你!”


    言罷,山士奇將手中棍棒在地上一跺,如猛虎下山般朝林衝撲來,每一棍都帶著赫赫風聲,直搗林衝麵門、胸腹。


    林衝也不慌亂,手中蛇矛如靈動之蛇,巧妙地避開棍棒的攻擊,同時尋找著山士奇的破綻。


    林衝看準時機,蛇矛直刺山士奇咽喉,速度之快,如電閃雷鳴。


    山士奇將頭一偏,躲過此招,順勢用棍掃向林衝下盤。林衝雙腿一夾馬腹,馬高高躍起,避開攻擊。


    林衝趁勢反手用矛杆擊打山士奇後背,山士奇向前一撲,險險躲開。


    二人你來我往,又戰了數十照麵。山士奇仗著赤膊上陣,動作更為靈活,試圖以淩厲的攻勢壓製林衝。


    他的棍棒揮舞得密不透風,從各個角度攻向林衝,不給林衝喘息之機。


    林衝則憑借精湛的槍法,蛇矛或挑或刺或擋,應對自如。


    山士奇猛地跳起身,一棍朝著林衝頭頂砸下,這一棍氣勢兇猛,似有開山裂石之勢。


    林衝橫矛上舉,穩穩接住這一擊,二人僵持片刻,林衝突然發力,將山士奇震退。


    山士奇落地後,迅速穩住身形,見林衝仍不依不饒蛇矛如雨點般刺來,山士奇心下一橫,將混鐵棍朝著林衝奮力擲出,急步奔迴關下。


    林衝怒喝道:“殺才,安敢使計誆我?可還敢一戰?”


    但見山士奇翻身上馬,羞愧道:“環眼賊果然厲害,某家不是對手!”說著,招唿士卒,狼狽迴關內。


    李繼見狀,把馬鞭高高揚起,大喝道:“林教頭,速歸陣!”


    言罷,勒馬迴首,向軍師朱武喊道:“速傳淩振,以火炮擊壺關!”


    朱武領命,打馬疾馳而去。


    淩振接令,即率火炮營布陣。那火炮,炮身黝黑似巨獸之口,透著威嚴之態。


    淩振令下:“填彈!”士卒們手法嫻熟,迅疾將炮彈填入炮膛,再以長杆壓實。


    “點火!”淩振一聲暴喝,手持火折子湊近引信,刹那間,引信滋滋作響。


    緊接著“轟”然巨響,炮口烈焰噴薄,炮彈如流星般朝壺關疾馳而去。


    炮彈正中壺關寨門,隻聞一聲天崩地裂之響,寨門木屑與磚石齊飛,守關之軍嚇得魂飛天外,亂作一團。


    數輪炮響後,李繼高聲道:“秦明、黃信,花榮、徐寧,李應、索超,你等速領人馬,堵住通往壺關要口,莫使敵軍有隙可乘!”


    又向五虎將喊道:“諸位將軍,嚴守關口大門,不得走脫一人!”


    語畢,但見魯智深、武鬆、楊雄、石秀領一眾勇猛步卒,如怒獅般朝關口奔去。


    時遷率火銃隊,在項充、李袞護衛下緊跟其後。


    李繼則親領盧俊義、史文恭、扈三娘、瓊英等眾將,直取壺關。


    且說魯智深、武鬆等人,一路如入無人之境。


    魯智深舞動禪杖,風生水起,所遇敵軍皆被掃翻;武鬆雙刀似雪片飛舞,敵兵鮮血四濺。


    山士奇見勢,忙整軍禦敵,他持兵刃當先而立,穩住了陣腳。


    時遷的火銃隊亦大展神威。火銃齊鳴,聲震如雷,硝煙滾滾。


    敵軍被火器打得人仰馬翻,死傷甚眾,軍心大亂,恐懼籠罩全軍。


    然火銃放一槍便需裝填彈藥,敵軍經數輪攻擊後,窺得此間隙。


    趁火銃隊裝填火藥之時,敵軍齊聲呐喊,欲一擁而上。


    項充、李袞見狀,急令盾兵將火銃隊護於中央。


    盾兵們豎盾相靠,密不透風如銅牆鐵壁。


    有敵兵靠近,便被魯智深、武鬆等將斬殺,鮮血將大地染得通紅。


    山士奇見李繼大軍勇猛,更兼火器助陣,心內大驚。


    他雙眉緊蹙,暴喝一聲:“眾將休要慌亂,且隨某退!”


    言罷,手中兵刃霍霍揮舞,擋下魯智深勢大力沉一擊,隻覺一股大力傳來,震得手臂酸麻。


    山士奇知此時不可戀戰,邊戰邊向後軍高唿:“速結陣而退,莫要自亂陣腳!”


    然李繼大軍氣勢如虹,如破竹之勢銳不可當,魯智深、武鬆等將攻勢愈猛,恰似虎狼之師。


    山士奇雖拚死抵禦,卻難改頹勢,隻得且戰且退。每退一步,皆有士卒折損。


    山士奇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之意,暗忖:“先撤迴關內,再作計較。”遂率殘兵敗將朝關內狼狽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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