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灰溜溜地挪至柴進身畔,神色恭謹,壓低聲音道:“柴大官人,此事怎會驚動了您呢?”


    柴進冷哼一聲,目光如電,沉聲道:“你便是縣令?此人乃是聖上欽點之縣尉,你緣何無故將其扣留?”


    縣令偷偷瞥了幾眼李繼,支支吾吾道:“因他與本官內弟……”


    話未說完,柴進猛地上前一把將其拉過,以極低之聲言道:“此人乃京師李行首的親戚,便是柴某也要敬讓幾分,你竟吃了熊心豹子膽,膽敢治他的罪?”


    那縣令聞言,驚得雙目圓睜,聲音顫抖道:“李?李師師的親戚?”


    他自然知道,李師師究竟是何等人物,思及此處,隨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告饒:“下官有眼無珠,該死,該死!”


    李繼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道:“呦,縣令大人這臉,變得可真快啊,莫不是屬狗的吧?”


    劉三在一旁全然不明所以,依舊趾高氣揚,大聲叫嚷道:“姐夫,你這是為何?快為我出了這口惡氣啊!”


    縣令此時哪還顧得上劉三,口中不停吐出討好之言,妄圖挽迴局麵。


    柴進望向李繼,淡然道:“賢弟,此事你且看著處置吧。”


    李繼踱步上前,輕輕拍了拍縣令的肩膀,戲謔道:“我倒是懷念你方才那副盛氣淩人之態!”


    “你乃朝廷命官,我無權拿你怎樣,但你這內弟,我們帶走,你意下如何?”


    縣令連連叩首,心中暗忖:眼下之際,唯有棄車保帥,否則牽連到我,定無好果子吃。隨即滿口應承。


    眾人步出衙門,柴進麵帶微笑,對著李繼拱手一禮道:“賢弟,前路兇險難測,不知尚有多少坎坷磨難。不如留下來與我共謀大事,如何?”


    李繼嘴角上揚,笑道:“多謝大官人出手相助。”


    “不過,皇命難違,若抗旨不遵,小人焉有命在?若日後山窮水盡,必向大官人求助。”


    柴進微微搖頭,爽朗道:“唉,罷了!既然賢弟去意已決,那我便不再阻攔。”


    “隻盼賢弟能大展宏圖,光宗耀祖,成就一番功業。”


    李繼感慨道:“大官人高義,日後若有機會,定當報答今日之恩。”


    此時,時遷在一旁頗不耐煩,嚷道:“哥哥,莫要再囉嗦了,該趕路了。”


    李繼心中大喜:“時遷此言,來得恰是時候。若隨你去賣命,日後誰主誰從?誰君誰臣?”


    思忖罷,李繼再次拱手道:“大官人保重,後會有期。”


    說完,李繼等人轉身離去。時遷一把將劉三推進馬車,眾人一路疾馳,出了滄州城,來到一處密林。


    李繼心中暗自思忖:“今日我務必借助這劉三,在武鬆與時遷麵前立威。”


    “不然,我這替天行道、為民除害的人設,又該如何樹立起來呢?”


    馬車徐徐停下,李繼朝時遷遞去一個眼色。


    時遷會意,猛地將劉三推下馬車,怒喝道:“此處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隨即將劉三推進樹林,那劉三的哀嚎聲響徹樹林。


    青梅皺眉問道:“小,小郎君,時遷要將那劉三帶去何處?”


    李繼踏了踏地,指著下麵說道:“幫他去投胎……”


    時間不大,隻見時遷緩緩走出樹林,沉聲道:“哥哥,已然解決,我們繼續趕路。”


    李繼看著眾人,憋著嘴角說道:“武鬆兄弟,眼下可解了你的心頭之恨?”


    武鬆抱拳言道:“哥哥!小弟此刻心中暢快至極,隻想抱著一壇好酒,與哥哥一醉方休!”


    李繼輕笑一聲:“到了那陽穀縣,莫說一壇酒,就算十壇美酒,我也送與你……”


    武鬆大笑:“多謝哥哥!”


    眾人一路疾馳,馬車上的李繼卻漸顯萎靡之態,隻覺渾身綿軟無力,身子僅隨著馬車顛簸而左右搖晃,全然使不出半分氣力。


    武鬆急切問道:“哥哥,你這般沒精打采,可是累了?”


    話音剛落,隻見李繼身形搖晃,一頭栽倒在青梅肩頭。


    武鬆大驚失色,對著駕車的時遷怒喝道:“速速停車,哥哥昏死過去了!”


    時遷聞言,慌忙停下馬車,掀開車幔,滿臉焦灼地問道:“哥哥如何了?”


    青梅亦是嚇得花容失色,忙將水袋遞至李繼嘴邊,喂了幾口水,急切道:“小……小郎君,你快醒醒……”


    一旁的武鬆猛地一把抓住青梅手腕,厲聲道:“哥哥所患何症?你一直伺候哥哥,為何不說?”


    青梅連連搖頭:“小,小奴不知啊!”


    武鬆緊握拳頭,狠狠一拳砸在馬車上,時遷眼珠一轉,言道:“武二哥莫急,且讓青梅照料哥哥,你我二人速去請個郎中,來為哥哥診斷如何?”


    武鬆眼前一亮,迅即起身:“那還等什麽?快走!”二人跳下馬車,朝著日頭的方向飛奔而去。


    青梅望著不省人事的李繼,早已哭得梨花帶雨,那淚水如斷線珍珠般自臉上滑落,不斷滴在李繼的嘴角。


    李繼緩緩睜開眼睛,虛弱道:“何物?怎會又苦又澀?”


    青梅趕忙擦去淚水,滿眼激動道:“小,小郎君你醒了?”


    李繼隻覺昏昏沉沉,五髒六腑猶如翻江倒海一般,而腦海中卻一直浮現出一句話。


    李繼皺了皺眉,緩緩抓住青梅的手:“青梅,我身體裏仿佛住著另一個人,他一直不斷呐喊著……”


    一臉無辜的青梅將臉湊近,低聲問道:“什麽?”


    卻見李繼突然翻身,將青梅壓在身下。青梅滿臉驚恐:“郎,郎君,你,你要怎樣?”


    李繼搖晃著腦袋,言道:“青梅,你可還記得,那日我虛弱至極,等你和姐姐出去後,不多時,我便生龍活虎了?”


    青梅滿臉委屈地點了點頭,李繼繼續言道:“在你們出去後,那趙元奴便與我有了一番交集……之後我便覺得渾身充滿了力氣。眼下……”


    青梅聞言,緩緩閉起眼睛,低聲細語道:“小,小奴懂了!若能為小郎君治病,縱然是以命換命,我也絕不後悔……”


    隨即,李繼猶如餓虎撲食一般紮進青梅懷裏。青梅初始微微掙紮,片刻後似是下定了決心,放棄了抵抗。


    兩人之間似有絲絲情愫湧動,在這狹小的空間裏,如同兩朵悄然綻放的花朵。


    李繼仿似被熊熊燃燒的狂熱欲望所掌控,動作愈發粗蠻起來。青梅貝齒緊咬,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痛楚。


    她深知李繼此刻已然不能自已,心中默默祈禱著他能夠盡快恢複理智。


    李繼的雙手肆意遊走,唿吸急促且沉重,猶如狂風唿嘯。


    青梅嬌軀微微顫抖著,淚水再度潸然而落,可她依舊緊緊擁抱著李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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