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迴到了平常,林輝昨晚五點才睡,但他今早還是照常醒來,也許是太強烈的陽光擾亂了他的清夢。林輝走到窗前,一把把窗簾拉上,他揉了揉眼睛,等適應了光線後,他把看完的《陸小風傳奇》翻開到扉頁,然後在上麵寫到。“別以為多長了兩撮性感的眉毛,人家就看不出那是胡子,不過,我依然崇拜陸哥。”寫完他看了一遍,覺得不對,又把後麵那句的陸字劃掉,在旁邊加了個龍字。


    林輝進了校門,熟悉的環境,熟悉的味道,但他卻生起一陣不熟悉的擔憂。心說。“但願千年老妖他媽最近真過什麽大壽,沒準千年老妖一高興就把他頂他的事全忘在腦後。”如果他媽不過大壽,他就裝發熱把腦子燒壞了,反正就是一口咬定自己徹徹底底的就是一個好的一塌糊塗的好學生,盡管他自己都不信。


    走在校園路上的林輝,心裏又開始變的矛盾起來。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台被操控了的機器。不同於別的機器之處,是他是台有情感的機器。他唉聲歎氣,覺得自己的生命太可悲了,但又不能停止運行。於是他告訴自己,為了祖國的繁榮昌盛,就算自己知道自己是台機器,也要堅持把這台戲演完。戲內自己感情豐富,情真意切,戲外便悲天憫人,感秋傷春。被別人騙騙,然後再想辦法騙騙別人。他很是佩服他這台敬業的機器,搞的他都不認為自己是台機器,還老把自己當成是人。既然當人了,他就要想人想的事情。


    林輝想,自己這是在幹嘛呢!答案是上學,完後結婚生子,完後等死,大致一想太容易了。他又細想,自己這是幹嘛呢!答案是上學,為什麽上學,因為上完後要結婚生子,為什麽要結婚生子,因為要等死。那不上學可以不。答案是不可以,為什麽。因為不能結婚生子,為什麽不能結婚生子,因為沒上學。想到這他又明白了,為了轟轟烈烈的死一場。上學一定是要的。林輝堅定完自己的信念後,邁著視死如歸的步伐向班級走去。


    林輝在教室門口和剛要出去的張豐偉撞個滿懷,對方先是憤怒,看清是他後。馬上喜笑顏開,一臉奉承像。


    “千年老妖騎自行車被撞了。”張豐偉看著他很是曖昧的說。


    “撞不撞關我什麽事,又不是我撞的。”林輝疑惑的問。


    “嗯!沒事,我就是說說,說說而已。”張豐偉說完甚是瀟灑的揚長而去。


    “那家夥剛做完虧心事,正要逃離作案現場呢!”坐在第一排的西門狄說。林輝沒支聲,他跟此西門狄不熟,隻知道別人老把他的名字念成諧音西門弟,有的也會直接叫武鬆,這就表現出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幻化無窮。比如有人叫你大哥時,你一定要聽清是不是諧音“大個”。林輝覺得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


    。他本能的向自己的座位望去,當然餘光肯定是落在莫蓉位置上的。結果不出意外的失望。


    林輝有些失落,感受就如他讀蘇軾的。“燕子樓空,佳人何在,空鎖樓中燕。”李商隱的。“來是空言去絕蹤,月斜樓上五更鍾。”莫蓉此時在他心中便是一陣風,無影無蹤。而在某一刻不經意間,那陣風卻是停下來的。


    上課之前,千年老妖把他叫到辦公室,他看著千年老妖還未消腫的左半邊臉傻笑。千年老妖居然也衝他笑,不過卻笑的他毛骨悚然。最後千言萬語湊成千年老妖的一句話。他麵容和藹的說。“懺悔吧!要書麵的,不少於一萬字。”林輝心裏在問候千年老妖的女親屬。嘴上差點沒笑魘如花的問他。“老師,你沒撞成腦震蕩吧!”


    整整一天林輝都在關注著莫蓉的座位,中途他把莫蓉的抽屜翻了幾遍,他不知道他要找什麽,而他也確實沒找到什麽。他把莫蓉的曆史課本拿出來,胡亂的翻了一頁,然後在上麵寫。“林輝喜歡莫蓉,林輝現在心情不好,如果未能在放學之前見到莫蓉,林輝就不喜歡莫蓉了。”寫完合上書又塞到莫蓉的抽屜裏。結果是她放學之前真的沒出現,而他依然喜歡她。他想晚上迴去一定要給她打個電話告訴她。


    林輝走在迴家的路上,心事重重,老覺忘記了什麽事情,可去想時又無從想起。於是他決定從根索起,結果真給他想到了。晚上還有一篇一萬字的懺悔書。他心裏想,也許不用寫了,說不好千年老妖今天又撞車了,而且這次比較厲害,直接撞成個腦震蕩,前世今生一股腦忘的幹幹淨淨。可他還是覺得不放心,在他心中千年老妖不是一般人,必須做到萬無一失,他決定去書店買本懺悔文獻資料,最好是天書的那種,一定得騙過千年老妖。


    林輝在一個叫魯迅書店的門前站立,覺得書店名字起的很個性。因為他念了一遍那名字覺得很熟悉,而且感覺應該在那見過。林輝也不知道自己這些天是怎麽搞的,當他去想某些很熟悉的東西時,記憶會有選擇的冊節。既然想不明白,他便把這歸於青春轉型證。


    林輝嘴裏反複念著懺悔走進魯訊書店。書店裏琳琅滿目的書看的他暈頭轉向,光關於金瓶梅的就不下十種,什麽《新解金瓶梅》《金瓶梅導讀》《金瓶梅中的智慧》……。林輝心想,秦始皇就是有先見之名,不把一些書的分支銷毀掉,真的很難找出精華的那本。林輝把頭仰成四十五度收尋著最上麵的一排書目。他被一本叫《凡高傳》的書所吸引,因為那本書上有個很是性感的小老頭的頭像。從他仙風道骨的儀表來看,他覺得那老頭必是隱於古刹的高人。可視覺上他又不像中國人,轉念一想也就明白,肯定是怕被仇家認出所以帶了一幅人皮麵具。


    林輝伸手去拿那本書,無奈人小力微隻能望洋興歎。他想招來書店的導購員來幫他拿下,但左右前後看了個遍也沒能找到個導購員。暗罵此書店老板小氣,居然連導購員都不請。林輝放棄了拿那本書的打算,事實上也由不得他不放棄。他用了九牛二虎的力氣又把書店轉了兩遍,然後筋疲力盡的靠在書架上喘氣,他不光是身體上的疲乏,視覺,心理同樣疲乏。林輝茫然的望著收銀台正對他笑魘如花的收銀員,他覺得那女人的眼特小,笑起來迷成一條線,仔細一看,配合她此時的表情怎麽都覺得是不懷好意,也就是看他很不順眼,林輝很是明智的把頭轉正,對上他麵前的書架。突然眼睛一亮,一本《懺悔錄》正熠熠生輝的躺在他的視線裏,心情也立馬從山窮水複轉成柳暗花明。他小心的拿起那本書,作者名字覺得又是很熟悉,像是他們應該認識。


    林輝把《懺悔錄》放在收銀台上,收銀員又在對他笑,不過這次能看到她的眼睛,於是他就放心了。


    “這麽大的書店,怎麽沒有導購員。”林輝問。


    “怎麽沒有,十多個呢,現在都吃飯去了,我值班。”收銀員答。


    “剛才看到一本《梵高傳》,想買沒夠著。”林輝說。


    “你是學畫的。”收銀員眼放金光,像似找到了知己。


    “嗯!打算學。”林輝不好意思的迴答。為了掩飾尷尬,他很快又追問了一句。“梵高,是修道的嗎?”


    收銀員像似沒聽清楚的啊了一聲。


    林輝覺得是自己沒說清楚,他解釋道。“就是道教,太上老君,張三豐。”


    他看到收銀員的神色一下子暗了下去,他想,她肯定不知道。收銀員有氣無力的說。“梵高是搞音樂的,日本人,聽說出了張專集《文茫》,不是“文盲”是“文茫”很賣座,幾百個國家同時發行。聽者無不被他的才華所折服,有預言家說他是二十一世紀的貝多芬。”


    “開玩笑了是吧!”林輝一幅不相信的樣子說。他也沒明白是什麽“文盲”,但人家是大師,大師出的東西不能起名“文盲”,所以他認為是“文茫”。他看收銀員不說話,便說。“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過度誇張,我知道地球上跟本沒有那麽多的國家,如果你能把中間那句的幾百個國家改成幾十的國家,我就相信。”


    “一個小小的蘇聯就能解體出那那麽多的國家,聽說梵蒂岡也快解體了,所以你盡管相信我的預言。”說話的空間收銀員已經收好了林輝的錢。


    林輝把《懺悔錄》塞進書包裏說。“嗯!這個國家聽起來名字很熟悉,應該不比蘇聯小。”收銀員的笑變的非常天真,但他覺得很別扭,因為怎麽看收銀員也是像生過孩子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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