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錦畫微微蹙起秀眉,心中暗自思忖著:這乞丐師傅怎麽會挑這個時候前來?


    她仔細感受了一下自身,並未察覺到任何不適之處,而且眼下正是關鍵時期………


    斟酌片刻後,她輕聲開口道:“快請乞丐師傅進來吧。”


    時光匆匆,已過去許久未見這位乞丐師傅。


    如今再次相見,他看上去竟比以往沉穩了許多,但那張原本略顯不羈的麵龐此刻卻顯得格外嚴肅。


    乞丐師傅恭敬地向薛錦畫行禮,口中說道:“參見太子妃。”


    薛錦畫微微一笑,迴應道:“乞丐師傅不必如此多禮。”


    然而,麵對依舊客客氣氣的薛錦畫,乞丐師傅並未多說半句廢話,而是站定原地,目光如炬,細細地上下打量著她。


    一旁的青衣見狀,不禁皺起眉頭,心中暗覺不滿。


    這乞丐師傅這般盯著自家主子瞧,怎的有種登徒子輕薄良家女子的意味?


    正欲出聲嗬斥之時,薛錦畫已然開口問道:“小師傅,為何這樣看著我?”


    乞丐師傅聞言,神色凝重地問道:“太子妃,不知您近日可有感覺身體何處有所不適?”


    薛錦畫略感詫異,但還是誠實地迴答道:“並無此種感覺。”


    乞丐師傅聽聞此言,眉頭愈發緊鎖,喃喃自語道:“這不應該啊………那您最近的身體可有出現其他異常狀況?”


    聽到“異常”二字,薛錦畫不由得一怔,腦海中迅速迴想自己近來的種種情況。


    薛錦畫聽到乞丐師傅所言後,心中一驚,連忙伸手摸向自己的脖頸處。


    當指尖觸碰到那異樣之處時,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嘴唇也微微顫抖起來:“小師傅,說的是這個嗎?”


    此刻,陸婉已顧不上所謂的男女有別和禮數規矩,毫不猶豫地伸出手,用力將自己的衣領扯下一些,露出了隱藏在衣物之下的秘密——一條黑色的線條清晰可見,宛如一條蜿蜒的毒蛇盤踞在她白皙的肌膚之上。


    一旁的乞丐師傅僅僅隻是匆匆瞥了一眼,臉上便浮現出驚愕之色,他瞪大雙眼,聲音因驚恐而有些發顫:“太...太子妃,這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麵對乞丐師傅那滿含憂慮與關切的目光,薛錦畫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但內心早已波濤洶湧。


    然而,她知道此時此刻絕不能亂了陣腳,於是強裝鎮定地迴答道:“小師傅,這是我剛剛才察覺到的。”


    乞丐師傅聞言,不禁長歎一聲,神色悲痛欲絕:“師父曾叮囑我要盡早趕過來,一路上我馬不停蹄,不曾有片刻停歇,卻沒想到終究還是遲來了一步啊!”


    薛錦畫越聽越覺得事情愈發撲朔迷離,心頭仿佛被一團迷霧籠罩著,令她茫然無措。


    她緊緊皺起眉頭,追問道:“小師傅,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呀?還請告知於我!”


    乞丐師傅深深地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太子妃,您有所不知,您的命格已然發生了巨大的改變了。”


    “然而,由於您與太子殿下的命格皆屬特殊,故而這兩個即將降生的孩子....…..那必定會是命格非凡之人。”


    “什………什麽?”


    薛錦畫聞言,心中猛地一沉,驚愕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命格不凡之人?這究竟意味著什麽呢?難道是像自己這般命運多舛,還是如淩炎那般七煞孤獨命?


    一時間,無數個念頭在她腦海中飛速閃過,令她心亂如麻。


    過了好一會兒,薛錦畫才稍稍迴過神來,強自鎮定地問道:“小師傅,即便真如你所說,可你為何如此匆忙焦急呢?”


    乞丐師傅又是一聲長歎,語氣凝重地解釋道:“為師近日夜觀天象,驚覺其中有異常之兆。”


    “經過一番仔細推算,方才發覺有人早已對您腹中胎兒的命格虎視眈眈,妄圖暗中加害於他們。”


    薛錦畫聽到此處,隻覺得腦袋裏“嗡”的一聲響,手中原本端著的茶杯也應聲而落,摔得粉碎。


    她渾身顫抖著,臉色煞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喃喃自語道:“竟然有人要對我的孩子下手?這怎麽可能......不,不會的......”


    她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盯著乞丐師傅,聲音帶著一絲顫音追問道:“是誰?難道是大哥不成?”


    薛錦畫皺著眉頭,嘴裏喃喃自語地輕聲問道:“難道真的會是他嗎?”


    過了一會兒,她像是突然想通了一般,十分篤定地說道:“肯定是他了!那個家夥,一定是在謀劃著用某種見不得人的卑鄙手段,妄圖吸食我和腹中孩子的命格!”


    乞丐師傅微微頷首,表示讚同薛錦畫的猜測,安慰道:“太子妃莫要過於憂心,家師曾經說過,這孩子尚未降生人世,其命格尚無法完全確定。”


    “因此,隻要這孩子還安穩地待在夫人您的腹中,暫時便是安全無虞的。”


    “至於那根詭異的黑色絲線,則表明已經有居心叵測之人企圖勾連上您的命格,並進而吞噬掉您腹內孩子的命格。”


    聽到這裏,薛錦畫心中雖然對乞丐師傅所言深信不疑,但不知為何,一股深深的憂慮仍舊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怎麽也揮之不去。


    就在這時,她腦海中忽地閃過那張神秘的紙張,連忙伸手將其從懷中掏了出來,急切地遞到乞丐師傅麵前,說道:“小師傅,請幫我瞧瞧這張紙上究竟寫了些什麽東西。”


    青衣迅速走上前來,二話不說,直接取過一隻杯子,倒滿了一杯食醋後遞給了陸婉。


    薛錦畫接過杯子,小心翼翼地將杯中的醋液均勻地灑在了那張紙上。


    不多時,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原本空白無字的紙張竟然漸漸地顯露出一些奇異的字符來。


    然而,這些字符與平日裏常見的文字截然不同,饒是薛錦畫盯著看了許久,也是一個都不認得。


    乞丐師傅瞪大眼睛,滿臉驚愕之色,仿佛看到了什麽極其罕見之物一般,喃喃自語道:“太子妃,這………這似乎竟是那傳說中的無字天書的最後一頁。”他的聲音因過度驚訝而微微顫抖起來。


    薛錦畫聞言亦是大驚失色,美眸圓睜,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書頁。


    然而與乞丐師傅不同的是,後者此刻猶如獲得稀世珍寶般欣喜若狂,緊緊將其捧在手心中,激動得幾乎語無倫次:“太子妃,此書中所蘊含之奧秘,莫說我這等凡夫俗子,即便是師父親臨此地,恐怕也難以參悟其中萬一啊!小的鬥膽請求暫且留下此書細細研讀一番,倘若真有所悟,定當第一時間告知太子妃您知曉。”


    薛錦畫稍作思索後,輕點臻首,表示應允。


    她對於這位乞丐師傅的為人還是頗為信任的,相信他不會做出背信棄義之事。


    於是,她吩咐青衣為乞丐師傅妥善安排一處住所。


    待到乞丐師傅即將離去之際,隻見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玲瓏的黑色瓷瓶,小心翼翼地遞給薛錦畫,並說道:“太子妃,這些藥丸乃是小道特意為您準備的。”


    “雖說它們並不能完全遏製住那條黑色絲線的持續蔓延,但多少能夠起到些許緩解之效,還望夫人按時服用,保重身體要緊。”


    薛錦畫默默地接過那個黑色瓷瓶,目光凝視片刻後,毫不猶豫地收入懷中。


    此時此刻,無論前路多麽艱難險阻,她都必須堅強地活下去,不為別的,隻為了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


    隻要還有一線生機尚存,她便絕不會輕言放棄。


    就在這時,乞丐師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重要事情似的,一拍腦門兒,趕忙又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遞到薛錦畫手中,同時說道:“哦,差點忘了跟太子妃提及此事,小道來時途中湊巧偶遇了太子殿下,這封信正是太子殿下囑托小道務必轉交給夫人您的。”


    這恐怕是自從太子離開京城以後,薛錦畫所聽到的最為振奮人心的消息了!她那欣喜若狂的心情簡直難以自抑,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謝謝小師傅………”。


    薛錦畫更是迫不及待地一把抓過信件,迅速拆開。


    隻見信紙之上的文字寥寥無幾,但每一個字仿佛都承載著千鈞之重,令人心頭一緊。


    原來,這段日子以來,淩炎的信件之所以遲遲未能送達並非是因為他未曾動筆,而是那些負責送信之人皆莫名其妙地丟掉了性命。


    想到此處,薛錦畫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暗自慶幸最終還是收到了這封珍貴無比的來信。


    “太子妃盡管放心好了,太子殿下現今安然無恙,您隻需好生照顧自身即可。”乞丐師傅語重心長地寬慰道。


    薛錦畫微微頷首,表示明白,隨即轉頭對身旁的青衣吩咐道:“青衣,快去找一處舒適的地方供小師傅好生歇息。”


    “是,太子妃。”青衣領命後匆匆離去。


    待乞丐師傅離開之後,薛錦畫雙手緊緊攥著那封書信,來來迴迴不知看了多少遍。


    然而,隨著閱讀次數的增加,她內心原本因得知太子平安而產生的些許安心非但沒有增多,反倒逐漸被一種凝重的情緒所取代。


    隻見她眉頭緊鎖,麵色也愈發顯得嚴肅起來。


    ………


    就在此時,又一則消息傳來——太後病倒了!按照常理,本應由皇後娘娘前去侍奉照料,奈何皇後正因某些緣故正處於禁足之中無法脫身。


    於是,皇上便下旨讓薛錦畫承擔起這一重任。


    自那日宮中突發大火以來,皇太後的心情便始終鬱鬱寡歡、難以舒展。


    即便是薛錦畫每日都會前來悉心開導,但皇太後心頭的憂慮仍舊如陰霾般沉重不散。


    原本,薛錦畫曾盤算著借此次照顧皇太後的時機,勸說其打消前往黃山寺的念頭。


    然而,眼下觀之,此事怕是無望達成了。


    隻聞皇太後長歎一聲:“唉!哀家曆經大半生風雨,何曾遭遇過如此荒誕不經之事啊!”


    言語之中,滿是無奈與悵然。


    緊接著又歎氣道:“皆是因為哀家這身子骨不爭氣,以致無法即刻動身前往黃山寺虔誠祈福。”


    這時,薛錦畫趕忙寬慰道:“太後娘娘,您身體欠安………不妨將行程稍作延遲,甚至若實在不便出行,就此作罷亦可。”


    “畢竟咱們皇族此番全部皆往,想來上蒼亦定能體悟到這份誠摯之心的。”


    豈料,皇太後卻斬釘截鐵地迴應道:“萬萬不可!”


    薛錦畫用一種小心翼翼、略帶試探性的語氣說道:“太後娘娘,您真的決定要去嗎?畢竟路途遙遠,而且寺廟那邊條件可能比較艱苦......”


    然而,太後娘娘的心意卻異常堅定,她一臉肅穆地迴應道:“哀家在這深宮裏吃齋念佛已然多年,但終究不是在真正的寺廟。”


    “想來或許是老太爺察覺到了哀家的誠意有所欠缺,所以特意降下這番懲罰,此次無論如何,哀家定要前去,以表虔誠之心!”


    薛錦畫心中了然,此刻太後正處於興致高昂之際,如果自己再繼續勸阻,恐怕隻會惹來太後的反感和不快。


    想到此處,她趕忙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連連點頭應道:“皇祖母所言極是,確實應當前往走一趟呢。”


    既然無法改變太後的想法,那便唯有選擇加入其中了。


    見薛錦畫不再反對,太後娘娘這才麵露喜色。


    不過稍作思索後,太後又微微一笑,接著說道:“國師大人有言在先,此次需得皇族全部人員出動才行。”


    “那如此說來,皇後已經被禁足了時日,她這次也一同隨我們前去吧。”


    “可你瞧著我如今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實在是難以支撐啊!所以,還是得勞煩你走一趟,去向皇上說一說此事。”


    說話之人乃是一臉病容的太後,她靠坐在榻上,微微喘著氣兒。


    薛錦畫聞言,那美麗的眸子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遲疑地開口道:“皇祖母,您也知曉上次發生的事兒,父皇為此可是大發雷霆呢,至今餘怒未消,孫媳此次前去………萬一父皇不肯應允,那該如何是好呀?”


    太後聽聞此言,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冷冷地說道:“大局當前,即便皇後之前犯下過錯,但如今咱們皇族正麵臨困境,她怎能置身事外、冷眼旁觀呢?”


    說罷,太後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薛錦畫,似乎要將其內心看穿一般。


    “我知道你母後對你所做的事情,你如今心裏還記恨著,不願意讓她出來,是不是?”


    薛錦畫被太後這般逼視,心中不禁一緊,趕忙低下頭來,輕聲應道:“孫媳不敢。”


    “隻是………畢竟之前之事對孫媳造成的傷害著實不小,母後她………”


    說到此處,薛錦畫聲音略微有些哽咽,顯然那段過往仍舊令她心痛不已。


    然而,盡管心有不甘與怨恨,麵對眼前嚴峻的局勢和太後的威嚴,她終究還是緩緩抬起頭來,深吸一口氣後堅定地道:“皇祖母放心,孫媳定會前往麵見父皇,盡最大努力說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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