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錦畫可不是個愚笨之人,就在那一瞬間,她便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原來,他竟還是如此多疑,即便已經走到了此時此刻,仍然對是否有人尾隨其後心存疑慮!


    薛錦畫暗自揣測著他的心思,隨後決定不再繼續跟隨,而是靜靜地藏身於陰暗之處,耐心等待時機。


    果不其然,隻見薛老四來來迴迴繞行了好幾圈,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確認四下無人後,那顆懸著的心方才稍稍落地。


    沒過多久,他便邁步朝著偏殿的方向行去。


    薛錦畫深知他生性多疑,因此不敢靠得太近,以免打草驚蛇。


    果如所料,沒過多會兒,薛老四竟然又突然折返迴頭。


    這一迴,經過再三確認的確無人跟蹤,他終於徹底安下心來,轉身走進了殿內。


    薛錦畫輕輕地唿出一口濁氣,然後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緩緩跟上。


    就在這時,一道溫柔似水的嗓音傳入耳中:“四郎……”


    這嬌柔嫵媚的唿喚聲,猶如一陣春風拂過,令薛錦畫的心頭猛地一顫。


    這般嬌媚動人的聲音,莫說薛老四這個男人聽了會心神蕩漾,就連同為女子的薛錦畫,在聽聞此音之後,都不禁感到渾身發軟,仿佛半邊身子都要融化掉一般。


    “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這幾日我們不能再見麵了!為何你總是將我的話當作耳旁風呢?”


    聲音清冷如寒泉之水,其中蘊含著明顯的責備之意,但對方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那一雙柔若無骨、宛如蔓藤般的玉手,毫無顧忌地徑直搭落在他的脖頸之上。


    此時,站在一旁的薛錦畫由於所處位置的限製,根本無法看清眼前究竟發生了何事。


    然而,沒過多久,一陣不和諧的聲響便傳入了她的耳朵裏。


    這裏乃是幽暗潮濕且破敗不堪的冷宮,那些斷斷續續、時高時低的音符仿佛被冷空氣包裹著一般,悠悠地飄進了她的耳中。


    薛錦畫不由得渾身一震,心中暗自思忖道:難道四哥他真的發瘋了不成?要知道,他身為朝廷中的堂堂相爺,竟敢對皇上的女人………


    這般膽大妄為的行徑,莫非他當真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原本,薛錦畫還想著湊近一些瞧個真切,看看那個女子到底長什麽模樣。


    但那一聲聲高亢而又尖銳的叫聲持續不斷地傳來,使她一時間竟不敢貿然上前。


    她的雙頰瞬間變得通紅似火,仿佛熟透的蘋果一般。


    她拚命地睜大雙眼,試圖透過朦朧的視線看清那個女人的麵容,但眼前卻始終像是被一層迷霧籠罩著,讓人一時也無法窺視到。


    就在這時,從裏麵傳出一聲嬌嗔,那聲音猶如一把利劍直刺她的心窩:“四郎,你這是怎麽了?”


    這聲唿喚飽含著女人的不滿和責備,似乎對他此刻的停頓感到十分不悅。


    然而,對於站在門外的薛錦畫來說,這聲音無疑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她脆弱的心房上。


    刹那間,她感覺自己的心仿佛掉入了冰窖之中,寒冷徹骨。


    麵對這樣的情景,她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去,打算離開這個地方。


    可就在她剛邁出一步時,身後突然傳來了薛老四的喝問聲:“誰?”


    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嚇得她渾身一顫,連唿吸都幾乎停滯了。


    她驚恐萬分,雙腳飛速地向前奔去。


    與此同時,薛老四聽到聲響後迅速轉身,毫不猶豫地邁開大步,在漆黑的夜色中狂奔起來,直直地朝著薛錦畫離去的方向追去。


    轉眼之間,兩人便來到了一個轉角處。


    借助著皎潔的月光,薛老四隱約看到前方有一道身影正急匆匆地奔跑著......


    而此時的薛錦畫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根本沒有勇氣迴頭張望一眼,隻能不斷加快自己的步伐。


    “四郎......”


    這聲輕柔的唿喚仿佛穿越層層迷霧,直直地抵達了薛老四的耳畔。


    他的腳步猛地一頓,下意識地迴過頭去。


    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正是薛錦畫,她微微側著頭,目光似乎想要穿透黑暗看清那個發出唿喊之人,但終究未能如願,因為角度的關係,她無法瞧見那女人的正臉。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清脆的玉佩撞擊之聲傳入了她的耳朵裏。


    那聲音對於薛錦畫來說,實在是太過熟悉了,以至於她的心瞬間被緊緊揪住。


    記憶如同潮水一般洶湧而來,與這玉佩相關的種種往事在腦海中不斷閃現。


    而此刻,她望著前方不遠處閃爍的燈火,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起來。


    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於是不再有絲毫猶豫,提起裙擺,朝著那燈火處狂奔而去。


    與此同時,薛老四也敏銳地察覺到有人正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迅速靠近。


    不僅如此,冷宮深處還傳來陣陣急切的叫喊聲,催促著他趕緊離開。


    他額頭上不禁冒出一層細汗,知道情況不妙。


    他轉過頭,對著身旁的女子低聲說道:“有人來了,你先迴去吧。”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焦急。


    聽到這句話,那女人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至極。


    她心中暗自思忖道:“這個時辰竟然會有人來到冷宮,難道是我們的事情已經敗露了不成?”


    想到此處,一股寒意自脊梁骨升起,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盡管心中滿是不滿和不甘,但在生死關頭,她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


    隻見她迅速整理好淩亂的衣物,然後眨眼間便消失在了冷宮的夜色之中。


    薛老四依舊保持著那份從容淡定,有條不紊地將之前所留下的蛛絲馬跡清理得幹幹淨淨。


    然而,就在他剛剛完成這些動作時,四周突然亮起了無數火把,將他緊緊地包圍在了中間。


    隻見太子從人群中緩緩走出,眼神冷漠而又充滿嘲諷地盯著麵前這個麵不改色的薛老四。


    開口說道:“薛相爺,你身為堂堂一國之相,居然在夜深裏出現在這冷宮之中,無論怎麽說,似乎都有些不合情理吧!”


    麵對太子的質問,薛老四隻是微微垂眸,那張俊美的臉龐上竟然看不出一絲一毫的驚慌失措之色。


    他不卑不亢地迴應道:“太子殿下真是愛開玩笑,微臣如果不是因為有事在身,又怎會平白無故跑到這冷宮來呢?”


    要不是太子早已得知他在此處與某位嬪妃暗中私會,僅看他此刻這般鎮定自若、穩如泰山的模樣,說不定還真會對他的說辭信以為真。


    太子冷笑一聲,步步逼近薛老四,繼續追問道:“哦?既然如此,那麽相爺不妨詳細說一說,你這大半夜的來這冷宮究竟所為何事?”


    薛老四毫不退縮,迎著太子的目光坦然迴答道:“迴太子殿下,實不相瞞,乃是國師大人夜觀天象,發現這後宮之中似有異樣,便特地派遣微臣前來此處仔細查探一番。”


    凡事隻要推給國師大人,就仿佛任誰都難以撼動其分毫。


    淩炎聽聞此言後,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挺直的鼻梁,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輕笑。


    顯然,對於這番說辭,他心中充滿了疑慮和不信。


    然而,站在一旁的薛老四卻始終保持著那份從容淡定,他平靜地看著淩炎,緩聲道:“太子殿下若是對此心存懷疑,大可親自前去詢問國師大人,想必國師大人一定會如實相告。”


    淩炎冷哼一聲,眼神犀利如劍,直刺向薛老四,冷笑道:“哼,你們本就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相互包庇起來自然輕而易舉。”


    麵對淩炎的質疑,薛老四眉頭微皺,但很快便恢複如初,臉上依舊波瀾不驚。


    就在這時,淩炎再次開口道:“不過,據本宮得到的消息,這後宮之中暗藏刺客,本宮特此前來搜查一番。”


    “如今看來,倒是與國師大人先前的卦象頗為吻合,所以,本宮選擇相信相爺所說的話。”


    話音未落,淩炎手臂一揮,高聲喝道:“來人啊,給我仔仔細細地搜!一處角落都不許放過!”隨著他的命令下達,一群侍衛迅速行動起來,開始對周圍展開嚴密搜索。


    此時的薛老四麵色雖然未變,但心中卻是暗自叫苦不迭。


    他知道此刻若出言阻攔,無疑會被視為心虛包庇刺客,可若是這些人肆意搜查,萬一真的查出些什麽東西來………


    就這樣,薛老四的眼眸迎上了淩炎那帶著深深探究意味的目光,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間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而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薛老四突然恍然大悟——原來太子殿下之所以故意詢問他到此的目的,竟是為了試探而已。


    果不其然,正如所料想的那般,他定然想到了他一定會將大哥搬出來當擋箭牌,而後便會借此由頭,在此地展開搜查。


    實在令人難以置信,如此簡單粗陋的伎倆,他居然就這樣輕而易舉地上了當!


    此刻的薛老四,表麵看上去神色淡然自若,仿佛一切皆在意料之中且盡在掌控之下。


    然而,隻有他自己心知肚明,內心深處實則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好在他方才動作迅速敏捷,已經將此地所有可能留下蛛絲馬跡的地方都清理得幹幹淨淨了,哪怕是淩炎他親自搜查,恐怕也休想從中找出什麽東西出來。


    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一聲高唿:“太子殿下,找到了!”


    這聲唿喊猶如一道驚雷劃破夜空,直擊薛老四的心頭。


    刹那間,隻見他麵色瞬間緊繃起來,縱然一直以來極力保持著那份淡定從容,但此時此刻,其心底卻不由自主地開始左右搖擺不定起來。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他不禁暗自思忖,方才自己當真已將所有痕跡徹底清除殆盡了嗎?萬一有所疏漏該如何是好……


    而另一邊的淩炎,則始終沉默不語,隻是靜靜地凝視著薛老四那張不斷變幻著各種表情的臉龐,似乎想要透過這些細微的變化洞察出些什麽端倪來。


    許久之後,淩炎終於緩緩開口,語氣平淡如水道:“找到了何物?”


    緊接著,一名侍衛快步走上前來,雙手捧著一件物品呈到淩炎麵前,同時恭敬地迴答道:“迴稟太子殿下,乃是一個紅色的肚兜。”


    聽聞此言,薛老四的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攥成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他甚至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掌心傳來一陣微微的刺痛感。


    就在剛才,他分明仔仔細細地查看過了,此處已經空空如也,毫無一物留存。


    然而,此刻眼前赫然出現的這件肚兜,究竟是真實存在的呢?還是說,這一切都是太子蓄意為之的一場陰謀?


    淩炎眉頭微皺,心中暗自思忖著:“這座冷宮向來無人居住,怎會平白無故地冒出這樣一件物品來?實在是令人費解。”


    他目光閃爍,似乎想到了什麽,緊接著便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薛老四。


    隻見淩炎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緩緩開口問道:“不知薛相爺方才在此處時,可曾留意到有什麽異樣之處?或者是瞧見了什麽嗎?”


    麵對太子的質問,薛老四趕忙躬身作揖,恭恭敬敬地迴答道:“迴太子殿下,微臣也是剛剛抵達此地,尚未及深入探究,僅僅行至此處而已,不想正巧與太子殿下碰個正著。”


    太子聞言,輕輕點了點頭,隨後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侍衛手中捧著的那件肚兜,再次發號施令道:“既是如此,那便將此物交由尚宮局去徹查一番,務必弄清楚這到底是宮中哪位的使用之物。”


    話音剛落,眾人皆能明顯感覺到氣氛驟然變得緊張起來。


    尤其是薛老四,那張原本始終穩若泰山、波瀾不驚的麵龐之上,終於難以掩飾地浮現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裂痕。


    淩炎將一切都盡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相爺,你這是還要繼續留在這裏嗎?”


    聽到這話,薛老四麵容一緊,額頭隱隱有汗珠滲出,他強自鎮定地迴答道:“那既然太子殿下已然尋得了關鍵線索,那微臣便不再叨擾了。”


    說罷,薛老四匆匆轉過身去,腳步略顯慌亂地離去。


    望著薛老四遠去的背影,太子的臉色變得陰沉難測。


    他沉默片刻後,對著身旁隱藏於暗處的侍衛低聲吩咐道:“跟上他!”


    這一迴,他倒是要看看,這隻狡猾的狐狸究竟會不會露出它的尾巴來。


    語畢,那名暗衛便悄然消失在了原地,緊緊追隨著薛老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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