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獸糞,雜役弟子們也趕不上熱的,稍微好一點的,都被外宗弟子當做寶貝拿去換錢了。即便是不大好的,也有人收去養花種地了。


    可是外宗弟子畢竟尊貴的很,一些粗活雜活是他們不願意幹的,所以雜役弟子的重要性就凸顯了出來。他們要接替外宗的弟子們做一些苦活累活,複雜活。


    外宗弟子一句話,就將苦活累活髒活都送到了雜役弟子的手中。雜役弟子等級低下,沒辦法隻得捏著鼻子認了。


    但是這世上沒有又想馬兒跑得快又想馬兒不吃草的好事。於是乎,多多少少總有那麽一些利益落入了雜役弟子的手中。而管事們,就是分配這些利益,或者是獲得這些利益的人。


    所以,你說管事重要不重要,當然是重要的很。原因就在於,他們是分果果的,而普通弟子是吃果果的。


    因為所有人都明白,對於弱者來說,這世界上沒有什麽是你應得,隻有權力是你必須去敬仰的。所以管事永遠是值得去敬重的。


    關鍵是,此時此刻,如花將這麽重要的職位授予了白起,屁股一定不是坐在他申公這邊了。


    申公對此很是不滿,可如花卻對白起的表態很是滿意。什麽叫日夜操勞,什麽叫夜以繼日,這個“日”字果真是好,不愧是太陽的同名詞。它的出現總是能給人帶來溫暖,帶來光明。哦不對,是帶來熾熱和幸福。


    如花讚許的點了下頭,這才想起身邊的申公。於是本了臉道:“白師弟,還有一事要問你。老申方才來告,說你兄弟二人吃了他的坐騎白毛虎,可有此事。”


    申公本以為白起會矢口否認,不想白起卻點頭道:“我師弟魯莽,嫌那小虎吵鬧,就將它殺了吃掉。小弟方才才知,正要與焦師兄商討賠償呢,不想他卻告到了這裏。”


    他媽的,屁的商討賠償。那小子一把掌就打掉了我一顆老牙,若是再商量下去,我連飯都吃不下了。不過你既然承認就好辦了,如花總管也不能當著我的麵,將白的變成了黑的。


    申公張了張嘴辯解的話還沒等說出口,如花就點頭道:“如此甚好。白毛虎是老申的寶貝,現在被你們吃了,那是你們的不是。不過你既然認了,說明你們也是懂事理的。既然如此你們自己去商討去,若是結果不滿意,再來找我。不過你們可不能虧了老申。”


    敖湯的拳頭大,哪裏會不滿意,至於申公滿肚子的苦水卻是倒不得的。到了現在他若是還看不出如花袒護白起的話,他活的幾十年的歲月就真的活到狗肚子裏去了。


    見申公不說話,如花很滿意,她接著道:“吳用師弟,今後你就跟在老申的身邊,陪他去靈獸峰做工。反正你們是鄰居,來迴也有個陪伴。又是不打不相識,配合起來定是默契的很。”


    如花這話,說的申公眼皮直跳。他是混元宗的老油子了,聽話自是聽的懂音。說什麽鄰居,談什麽不打不相識的,都是鬼話。關鍵是“配合”二字怎麽理解。他奶奶的,一個手下而已,談什麽鬼的配合。莫非這小子如他哥哥白起一樣,是要當管事,頂我的位子?


    如花的安排很是出乎白起的意料,他剛想說些什麽,可看了如花的眼神立時就明白了過來。


    如花滿眼的濃情蜜意擺明了是要將敖湯支出去,好留下他倆的獨處時間。到了這時,白起若是爭辯,可真是不知好歹了。他連忙代敖湯謝過如花。


    到了這時,如花才轉頭去看申公:“老申,你看我這安排可好?”


    “如花主管說的甚是,小的全憑主管做主。”


    好,怎能不好。老子若說不好,估計不等出門,老子的位子叫要被這無用頂了去了。


    見風使舵,見機行事就是申公的優點,也是他為什麽能在雜役處混的不錯的主要原因。什麽狗屁的義氣,什麽狗屎的榮耀,都比不過舒坦的活著。既然想要獲得,那就應該適當的付出一點代價。


    “既然如此,你且帶著吳師弟去吧,順便與他商討賠償事宜。我與白師弟還有要事相商。”


    如花水汪汪的眼睛看著白起的時候,就像是挨了餓的大灰狼見了小鮮肉一般。這下越發的證實了申公的想法。


    唉,看來白起那小子真是一日之功賽過萬千辛勞。


    申公小心翼翼的出了雜役處,到了門口立時挺直了腰板,可當他看見身後笑眯眯的敖湯的時候,挺直的腰板不覺又微微的塌了下來。可一想到這小子今後就是自己的手下,底氣又足了幾分。他拿腔作勢的道:“小子,我不管你之前是做什麽的,可一日入了我雜役處,就要乖乖聽話,好好的做事。”


    “前輩放心,小子是個老實人,做的也是實在事。隻要您吩咐,沒有小的不從的。”


    敖湯的笑臉,無比的真誠,就連申公都差一點信以為真,渾然忘記了自己的後槽牙。


    申公點了點頭,背著雙手,氣派的道:“如此就好,隻要你不鬧事,我自不會整治你。對了,方才如花總管說的清楚,我那白毛虎可不能白死,你要好好的賠償。”


    敖湯跟在申公身後恭敬說道:“之前不知那白毛虎是前輩的,才將它錯殺了,現在想來是萬分的懊悔。還望前輩恕罪。不過前輩無需擔心,我那師兄一手煉丹的手藝冠絕外宗。隻要他點點手,什麽樣的白毛虎都能買得。”


    “如此甚好。”申公本是氣派的點頭,可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急忙轉過身來:“煉丹,煉丹,你師兄莫非是白三葉的徒弟丹道小王子白起,你就是外宗第一吳用?”


    申公突然轉身,讓敖湯險些撞倒了他的身上。敖湯連忙停住腳步高興的道:“原來前輩聽過我二人的名號。”


    “不,別叫我前輩,你才是我的前輩。”申公一張老臉笑出了包子的味道:“真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你二人,真是我申公的福分。”


    若是老子之前沒有死過,倒是當的起這前輩的稱唿,隻是托生之後這嬌嫩的身體可承受不住。不是因為老子低調,主要是這老東西太過蒼老,誤了老子的名聲。


    這老混蛋,不過是死了一隻白毛虎,莫非真的痛的失心瘋了。又不是說不賠他,怎麽能胡言亂語呢。


    “前輩,您請放心,我兄弟二人說話算數,說好了賠償一分不會少的。”敖湯頭上冒著汗,生恐這老家夥一激動,再來個心肌梗塞,自己的罪過就大了去了。


    “哎呀,怎麽還叫前輩呢。這樣吧,我比你大上兩歲,我就托大叫你一聲老弟,你也叫我大哥。”申公麵上露出了誠摯的笑:“一隻白毛虎而已,又不是什麽好東西,吃就吃了,權當我為老弟你接風了。”


    一個轉身申公就到了敖湯的身後:“靈獸本是為人所用為人所吃。咱們靠著靈獸峰,什麽的靈獸沒有。今後隻要是老弟你看上的,我定幫你弄來。”


    申公這牛逼吹上了天,居然將自己當了靈獸峰的管事。渾然忘記了自己不過是個鏟屎運肥的。不過有一點他倒是沒有說錯,那就是靈獸峰的管事,乃是他的摯交好友。


    人生就是那麽奇妙,一同求仙尋道的兩個人,皆是萬般努力辛勞,可一個築基成功做了外宗弟子,一步一個台階,慢慢的混成了靈獸峰的管事。


    而另一個同樣的努力,修為卻依然原地踏步,牢牢的釘在了煉氣大圓滿,再也沒有突破。於是一步一個腳印,自己都將路踩的模糊了,還是一個鏟屎的。


    談起一路修行的苦衷,簡直可以算做是罄竹難書。申公帶著敖湯去靈獸峰,走了一路,整整說了一路。說的申公滿口是沫,說的申公愁雲慘淡,說的敖湯歎息不止。


    不過敖湯總算明白了申公為什麽對他態度巨變,原因還在白三葉的身上。


    按照申公的說法,他困在煉氣大圓滿的境界也有三四十年了,最近的這些日子,雖老有所感,卻始終無法突破。


    到了他這個年齡,若是想要突破,一是丹藥,二是有高人相助。


    可申公這樣的小人物對於宗門來說,已是可有可無的廢物。任誰也不會花費時間和修為在他身上,助他突破。


    所以申公想要突破築基的唯一方法就是丹藥。混元宗中有專門幫助弟子突破築基的丹藥,若是能夠求得,申公築基的幾率至少提高一半。


    但是那丹藥乃是發給宗中年輕弟子的,申公年老體邁,早已偏離了體係,再也沒有獲得丹藥的資格。


    築基丹本是指定配額的,流落黑市的概率極小,但總是還能買到。隻是價格貴的離譜,別說是申公這樣的雜役,就是外宗的弟子想買一顆也是傾盡家財。故而申公將希望都放在了另一條路上了,那就是幸運。


    申公期盼了半輩子,每日裏都期盼有一天彗星突然落下,砸在他的腦門上,讓他一下開竅築基成功。但可惜的是,這樣的夢他做了幾十年,幾十年來總有流星劃過天際,卻從沒一塊石頭砸中他的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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