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給他再上一次藥,綁上紗布。今天可以正常的躺下睡覺了。


    可是這一道道的傷,尤其腿和腰椎的傷,不是她這麽個小菜鳥能治愈的。


    等武裝部的人確認查實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去了。


    有的傷不能耽擱。


    夏知予眼珠子一轉,有了。聽說這個時候有牛棚,裏麵住的都是有大智慧的人。不知道有沒有能治他的傷的大能呢。


    貼心的把顧晏哄睡。她就背著小籃子出門了。小籃子是黃發財給她裝東西的,還挺精致,她不用自己編了。


    籃子裏裝上一點紅薯,一點常用藥,還有昨天她捏死的雞。


    偷摸的到了牛棚附近,有兩老頭發現了她。


    “誰?來牛棚做什麽?是不是要偷牛?”


    夏知予都無語了。她都沒牛高,還偷牛呢。能頂住牛一個響屁不?


    “大爺你們好。我是剛嫁過來的小媳婦,我,我想問問,你們這裏有沒有醫生啊。”


    夏知予揪著衣角竊竊的看著他們。


    “你找醫生有什麽事麽?”那警惕的眼神,夏知予其實很能理解的,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是被自己親近的人舉報,這年頭,父子成仇,媳婦舉報夫家,孩子舉報爹娘的多了去了。


    “我丈夫是顧晏,他剛從戰場迴來,前線戰事吃緊,他為了不占用醫療資源,就申請迴來了。可他娘家人居然不顧他死活。把他扔在那裏不管不顧。現在他命懸一線,如果你們這裏有醫生,求求你們救救他吧。”夏知予目露懇切。


    蘇之謙和唐九州麵麵相覷,真要是不管不顧,又於心不忍。可是真的就這麽相信她,冒險出去幫她。又害怕出問題。


    “大爺,我就是想讓你們幫忙看看需要什麽藥,不用你們去全程醫治,要不你們教我也行,我學了去救他也可以的。求求你們了。”說著就鞠了一躬。


    “那你說說症狀。”不用冒風險出去看。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謝謝你謝謝,真是太感謝了。”夏知予連忙將顧晏的傷情告訴他們。


    蘇之謙一邊幫她分析病情。一邊教她怎麽按摩,怎麽用藥。用哪些藥。哪些可以在山上找到,找到怎麽處理。一一敘述。


    而夏知予也很認真的聽。聽完還一字不漏的重複了一遍。


    蘇之謙看她的眼神都發光了。很有悟性啊。


    又說了怎麽護理,怎麽清洗,怎麽食療。


    夏知予都一一記住。蘇之謙更欣賞了。


    夏知予放下禮物,匆匆走了。她要迴去把現有的食材和藥物整理出來。


    走到一座磚瓦房後麵時,聽到有個老婦人傳來的聲音。


    “老頭。你明天去看看顧晏那個喪門星死了沒有。”唔,說她家老公的?


    “你管他死沒死呢。反正已經沒有什麽價值了。”老頭的聲音不耐煩的道。


    “他得死啊,萬一哪天那家人發現了迴來找,他不在,才好讓大江去啊。”老婦人聲音隱隱帶著興奮。


    “活不了幾天了,你把那個平安鎖放好才是,別讓幺弟給拿了去。他呀,什麽都好就是好賭,讓他拿到手裏指定要沒的。”老頭聲音含著警告。


    “曉得了,我放炕頭老鼠洞裏了。誰想得到啊。”老婦人聲音裏的嘚瑟藏都藏不住。


    夏知予聽著他們說的話,恨得牙癢癢。


    怪不得這麽狠心把人不管不顧丟在那裏自生自滅。


    原來顧晏不是她家孩子,看樣子還是偷的娃,知道人家會找過來,還把信物給昧下了。準備給人換個兒子頂替上去。


    這缺德帶冒煙的。


    夏知予才不想讓他們得逞了。默默蹲在牆頭,等裏麵的人不再說話,才繞著院子看看怎麽進去方便。


    誰知他家就一個大門,還沒鎖,估計還有人沒迴來。


    夏知予看了看方位,順利的摸進了主屋,順利的從老鼠洞裏摸出來那個平安鎖,居然還有金條,哼,全部收了。讓你們壞到出汁。


    摸索著把他們櫃子裏顧晏的軍大衣給收走,他的軍綠色外套,襯衫,長褲,全部都拿走。


    真是強盜,又摸到錢票的餅幹盒。


    把裏麵的錢全摸走,還發現顧晏給他們打錢的存根和退伍津貼和醫療補給費的清單。


    真是賤人啊。夏知予眼珠子一轉,看到房梁上有一塊上比較隱蔽。夏知予拿塑料袋把那些錢票和存根這些都放一起放到房梁上。


    然後悄悄的溜了。


    迴到家看到臉色蒼白的顧晏,真是為他心疼。


    真是沒人疼沒人愛的孩子。


    給他把每個傷口滴上加了靈乳的靈泉水。夏知予也靠著他睡著了。


    而她這邊剛睡著,那邊顧晏就睜開眼睛。


    看著熟睡的小媳婦,他很想把她抱上床。可惜他的手一點勁沒有。


    他現在的狀態隻能把頭抬起的地步,其他動作都屬於高難度操作。


    能感覺到小媳婦給自己傷口上放了好東西,每次都很舒服,很溫暖。


    她怎麽這麽好,每天都這麽努力,這麽陽光。


    他那冰封的心,都要讓她暖化了。


    可他不敢說,他怕,怕突然她就走了,得到過陽光就不再想迴到黑暗了。


    第二日,夏知予去找了大隊長秦國富。


    “大隊長,我夫妻倆住的那個院子環境太差了。我能不能借用一下生產隊的鐵鍁,修整一下周邊。”


    說著遞過去一些拐棗。


    “可以。可是顧晏家的,你得參加秋收啊。不然你家沒有工分,到了分糧的時候人頭糧都給不了的。”秦國富皺著眉說。


    “是這樣的麽?我不知道啊,不好意思大隊長。我明天就去。今日要安排一下我家顧晏。他太虛弱了。”


    “不是都衝喜了麽?還沒好?”


    夏知予聽完目瞪口呆。我說呢,怎麽一個生產隊的人都這麽冷血,看著顧晏去死呢。


    原來他們對外說是衝喜,結了婚就能好。


    真是愚昧無知害死人。


    “大隊長,我們要相信科學,不能相信那些封建迷信的陋習啊,顧晏這麽重的傷,要不是我昨天給他上山采了點藥,他不餓死也得病死。”夏知予一臉的悲傷。


    大隊長懷疑的目光打量著夏知予,這個孩子他是知道的小小年紀跟著她母親改嫁過來,本來多明媚可愛的小女孩,現在變成一根豆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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