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安心等一會兒吧,用不了多久肯定會就咱們出去,好吃好喝好招待的,我就不信這兒的將軍也不認識宮廷內令。”林渙擺了擺手說道。


    子言老頭哼哼一聲,蜷縮到牆角睡覺去了。


    林渙等人在這大牢裏等了整整一天,卻一直沒等來有人放他們出去。


    “那人不會是在騙我們吧,還是說已經把我們給忘了?”蘇酥垂頭喪氣的說道。


    “這一整天也沒人給我們送個飯菜,把我們扔到這就不管不問了,什麽態度嘛。”秦武也忿忿不平的抱怨道。


    “有人嗎?來人啊,給我們送點吃的啊!”唐國抱著牢門不停的搖晃,嗓門大的嚇人。


    “吵什麽吵,老實呆著!”


    一個獄卒走過來,拿著一把刀敲了敲門框,指著唐國吼道。


    “給我們送飯,我們餓了!”唐國又嚷嚷道。


    “你們還想吃飯,我還想吃呢,老實呆著,再吵鬧割了你的舌頭!”獄卒瞪了唐國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我們又不是犯人,憑什麽把我們關在這裏,還不給我們飯吃?”唐國又把那獄卒叫住問道。


    “不是犯人你們會在這裏?別說你們了,看到旁邊那幾個犯人沒有?他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我們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哪裏還有多餘的糧食給你們糟蹋?”獄卒指了指旁邊牢房裏的幾個犯人說道。


    “小哥,不至於吧?你們現在可是在打仗,怎麽會吃不飽肚子?”唐安走過來問道。


    “就是因為打仗才吃不飽肚子,將軍把軍營裏的一半多的糧食都分給百姓了,現在這雲城裏,有誰能吃飽肚子?”獄卒輕哼一聲說道。


    “小子,你騙鬼呢,不吃飽飯怎麽打仗,上了戰場那不是找死嗎?”唐國指著獄卒喊道。


    旁邊牢房裏忽然有人出聲道:“他說的是真的,現在雲城就是這麽個情況,這位軍爺是個好人,你們就別難為人家了,要不是他分給我們吃的,這大牢裏的人早就餓死了。”


    “就是啊,你們若是再難為他,等老子出去弄不死你!”


    周圍牢房裏的犯人都開始齊聲討伐林渙這些人,林渙意外的看了這獄卒一眼,沒想到他在這裏邊的威望還挺高。


    “都住嘴,吵吵什麽,誰再胡說八道,下次等著餓肚子吧。”


    獄卒又用刀敲了敲牢門大喊一聲,很快牢房裏就安靜了下來。


    林渙擺了擺手,唐國也不再繼續糾纏他了,反正繼續糾纏下去也沒什麽用。


    “林兄弟,不如我們直接衝出去得了,一直在這兒呆著算是什麽事兒。”


    “就是,咱們直接出去找守城將說清楚不就好了。”


    秦武與蘇酥二人夫唱婦隨的說道。


    “蘇酥姐,秦大哥,咱就別給人家添麻煩了,耐心等等,要是還不來的話,咱們再想辦法。”


    林渙歎了口氣,沒想到這邊已經到了吃不上飯的地步了,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此時的雲城之外,把林渙抓進大牢的那名軍官正身著便裝,推著推車往雲城之中趕,身後跟著五個滿身是血,同樣身著便裝的士兵,互相攙扶著。


    城門之上的人遠遠的看到,趕忙打開城門出去迎接,為首的一人年近五旬,看上去卻仍是氣宇軒昂,滿身的殺戮之氣,抬眼一瞧便是個混跡沙場的狠角色,這人正是雲城的守城將軍,程廣山。


    程廣山待城門打開之後,快步朝著遠處的走來的軍官等人迎了上去,伸手攙扶住他。


    “文方賢弟,傷勢如何?”程廣山關切的問道。


    那軍官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啟稟將軍,幸不辱命,糧食搶來了,隻可惜那些兄弟了,他們全都戰死,隻剩下了我們幾個……”


    程廣山點了點頭,拍了拍軍官的肩膀:“都是好兒郎,早晚用敵人的人頭,去祭奠他們的英勇!”


    說罷程廣山親自攙扶著名叫文方的軍官走進城門,帶著幾個傷兵前去治傷。


    “將軍,這區區幾車的糧食,簡直就是杯水車薪,怕是堅持不了多久啊。”文方歎息一聲說道。


    “再堅持一下,等到太子殿下到了就好了。”


    程廣山說著抬頭看了看蒼茫的天空,心中卻沒有多少希望,請援書已經送出去多時,卻遲遲不見太子前來,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麽事。


    文山有些猶豫的說說道:“太子殿下真的迴來嗎?現在四處戰事吃緊,相比起來,雲城隻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小城,恐怕……”


    “休要胡言!泱泱國土寸不容失,豈有可有可無之說,會來的,一定會來的……”


    程廣山聲音越說越小,自己也沒有太大的把握了。


    文方頹然的點了點頭,忽然想起林渙等人,便又拱手說道:“將軍,還有一事差點忘了跟您匯報,昨日城門外來了七男四女,說是太子殿下派來的,隨行隻有兩輛馬車,屬下心生懷疑,便先把他們送進了大牢裏暫時關押,本想向您請示,這一有任務,就給忘了。”


    程廣山聞言皺起了眉頭:“隻有十一人?他們可有什麽證明?”


    文方點了點頭說道:“隻有十一人,說是帶著太子親筆信來的,還說必須要親手交給你。”


    文方想了想,從身上摸索一番:“他們拿了一塊令牌,屬下從未見過,不過沒帶在身上,還在軍裝裏放著呢,我這就去拿來給您過目。”


    文方說著便一路小跑,迴去尋找令牌,心中暗暗祈禱,希望林渙他們真的是太子殿下派來的,再繼續沒有消息的話,他們除了打開城門拚死一戰,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程廣山也有些著急,來迴踱步,等到文方帶著令牌迴來之後,一把接過令牌便仔細觀察起來。


    “這令牌……我想起來了,這是宮廷內令,不會有錯的,他們確實是太子派來的!”


    程廣山猛地一拍手,心中大喜:“快快把他們請出來,不,本將親自去賠禮道歉。”


    “將軍,我跟您一起吧,我把他們關起來的,該我道歉才是。”文方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你剛剛迴來,還是留在這兒好生養傷,有我足夠了。”


    程廣山拍了拍文方的肩膀,文方卻是搖了搖頭,堅持要去,無奈之下,程廣山隻得點頭同意,吩咐下去準備好酒菜。


    二人帶著幾個侍衛一路疾走,趕到大牢之時,正巧碰上正在撬鎖的林渙。


    “快打開牢門,迎接特使出來!”程廣山擺了擺手對著獄卒吩咐道。


    那獄卒微微一愣,他原本看林渙撬鎖看的正熱鬧呢,一聽裏麵關的是特使,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麽特使,不過比他的命值錢就對了,趕忙跑過去把牢門打開,對著林渙等人賠罪一般的笑了笑。


    林渙鬆了口氣,終於可以出去,他還以為這事兒差不清楚了呢。


    “諸位,屬下文方,給諸位特使賠罪了。”


    林渙等人剛剛跨出牢房,文方便一撩長袍下擺,單膝跪地,雙手把宮廷內令遞給林渙。


    林渙愣了愣,沒想到一出來就有人行如此大禮,趕忙接過令牌把文方拉了起來。


    “軍爺萬不可如此,我們不是什麽特使,隻是奉命來此而已。”林渙抱拳說道。


    對於林渙的這句話,程廣山和文方也沒有在意,程廣山上前一步,雙手抱拳:“我乃雲城守城將軍,程廣山,這是我的副官文方,之前的事都是一場誤會,還請見諒。”


    “程將軍言重了,軍中大事,自然是小心為上,我們也沒受什麽委屈,不必如此客氣。”林渙躬身行禮說道。


    “哼,老夫都快要餓死了,坐牢也得給口飯吃啊。”子言老頭在後麵哼哼唧唧的說道。


    “這是自然,諸位特使,將軍已經吩咐過了,飯菜已經備好,還請隨我等移步。”文方笑著抬手說道。


    “多謝程將軍美意,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林渙笑了笑,抱拳說道。


    眾人跟著程廣山朝著大牢之外趕去,一路上程廣山特別客氣,沒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個將軍該有的態度,林渙想當然的認為這是特使這個頭銜的作用。


    出了大牢的時候,外麵停放著幾隻轎子,還有一群士兵站在周圍,看樣子是程廣山將軍專門吩咐用來抬林渙他們的。


    “幾位特使,請上轎吧,我們隨後就到。”程廣山對著林渙等人笑著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將軍你們……”


    “短短幾步,我們走過去就好了。”程廣山笑了笑說道。


    林渙搖了搖頭:“不必如此麻煩,我們隻是一介草民,並非什麽特使,怎敢讓這些保家衛國的兒郎為我們抬轎。”


    秦武也點頭說道:“就是,如將軍所言,短短幾步,走過去便是了,我們也不是嬌生慣養的,犯不上如此麻煩。”


    程廣山聞言看了林渙等人一眼,笑嗬嗬的點了點頭,似乎對他們真正的有了幾分好感。


    “真是英雄少年啊,程某佩服。”


    “程將軍莫要再繼續嘲笑我等了,不坐轎子便是英雄,那這天下也不會變成如此這般了。”林渙搖了搖頭說道。


    “哈哈哈,閑話少敘,請吧。”


    “對了,文大哥,我們的武器可以歸還給我們了嗎?”林渙轉頭問道。


    文方聞言一拍腦門:“瞧我這腦子,又給忘了,幾位稍等,我這就去給你們拿來。”


    文方說著轉身跑迴牢房,沒多久便抱著一堆刀劍跑了迴來,眾人迎上去接過各自的武器,心中也放心了許多。


    “都是好刀好劍。”文方感歎一聲。


    “諸位都是習武之人?”程將軍好奇的問道。


    “略懂皮毛,花拳繡腿嚇唬人而已。”林渙點了點頭笑道。


    一路邊走邊聊,很快便來到了將軍府,說實話,若不是大門頂上寫著將軍府仨字兒,林渙根本不敢相信堂堂一個將軍府竟然會是這般景象。


    家丁雖然挺多,不過穿的也都是一些破舊的衣服,樣式各異,沒有統一的服裝,院子中間修建了一個小池塘,裏麵種滿了荷花,池水清澈,打理的很幹淨,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麽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總體來說又破又舊又窮,但是幹淨。


    “讓諸位見笑了,府中能賣的東西都已經賣了,所以才會是這般景象。”程廣山灑脫的笑了笑,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窘迫感。


    林渙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多言,畢竟現在還不清楚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將軍,飯菜已經準備好了,請去用餐吧。”一名家丁跑過來俯身說道。


    程廣山點了點頭:“諸位,請隨我來吧。”


    林渙等人隨著程廣山來到屋內,一張破舊的圓桌之上擺放好了滿桌的菜肴,香味撲鼻。


    程廣山坐在首位,文方直直的站在程廣山身後,微笑著看著林渙等人,眼中滿是希翼。


    林渙點了點頭,跟著坐下,子言老頭已經迫不及待的動起了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程廣山卻一動未動,笑著看著林渙。


    “聽說小友帶了太子殿下親筆書信?可否交給本將?”


    林渙聞言點了點頭,從懷裏把信掏了出來,信封已經被血染紅,這是林渙受傷的時候沾染上去的,還好沒有把信給損壞了。


    “抱歉,來的途中遇襲受傷,把信給牽連了,將軍請過目。”林渙雙手把信呈給程廣山。


    程廣山接過信之後並沒有馬上打開觀看,先是關切的詢問了林渙的傷勢,聽到林渙連連說無妨之後,這才把信打開,臉色也慢慢的沉下去,由喜轉悲。


    “將軍,怎麽了?”


    文方察覺有些不對,低聲問道。


    程廣山歎息一聲,把信遞給他,文方看完之後,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絕望之色。


    林渙見此放下碗筷,拱手問道:“程將軍,信上說了什麽?為何二位臉色如此凝重?”


    程廣山擺了擺手,又是一聲歎息:“說了也無妨,城中已經快要斷糧,諸位現在吃的這頓飯,也是為太子準備的,本以為等太子來了便一切有望,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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