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酒啊,這就沒了,這可如何是好啊……”徐承謨口中喃喃的念叨著。


    唐安尷尬的站在一旁,轉頭給了子言老頭一個白眼,責怪他胡亂搞事情,子言老頭對此毫不在意,美美的迴味著口中的酒香。


    “老夫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喝上一口酒了,沒想到這才剛出來就喝上了,哈哈哈,小子,你這酒確實不錯,你要真心疼的話,再給你十兩銀子便是了。”子言老頭說罷對著林渙揚了揚頭,示意林渙掏錢。


    林渙縱然心疼,可這種情況下也隻好怪怪掏錢了,又翻出來十兩銀子遞給徐承謨:“徐兄,此事是我們不對,家中前輩太過嘴饞,不如就再補你十兩銀子吧。”


    “不必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然說了一口十兩銀子,那就十兩銀子,多一文也不行,權當我倒黴吧。”徐承謨搖了搖頭,把林渙的手推了迴去。


    林渙對此有些意外,本以為這徐承謨隻是個財迷,沒想到竟然還是個有原則的財迷,既然他不要,林渙自然也不會堅持,馬上把銀子給收迴了口袋裏。


    “徐兄,還請見諒,等走出這大漠,我們尋一處酒家,請徐兄喝個痛快。”林渙對著徐承謨拱了拱手道。


    “林兄台此言當真?”徐承謨聞言立馬喜笑顏開。


    “自然當真,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嘛。”


    “太好了,那還等什麽,我們快些趕路吧,不然沒有酒我可走不出這大漠。”徐承謨迫不及待的就要動身。


    “徐兄,實不相瞞,我們對此地不熟悉,已經在這兒迷了路,不知徐兄可否幫我們引路,走出這大漠?”林渙又笑著問道。


    徐承謨擺了擺手道:“這有何難,我進來之時就走的這條路,這就帶你們出去,走上半天的光景,差不多就可以出去了。”


    “如此甚好,多謝徐兄了。”林渙對著徐承謨微微躬身行禮。


    “林兄台不必如此,我也隻是為了酒而已,我們快些走吧,我看這風越來越大,再呆下去怕是不好趕路。”徐承謨說罷親熱的摟著林渙的肩膀便朝著一邊走去。


    被一個陌生的男子如此親近,林渙還有些不習慣,不過也並未躲開,以免惹得徐承謨心中不快。


    這一路上徐承謨大部分時間都在跟林渙聊酒,什麽酒香,什麽酒辣,什麽酒易醉,他都一一知曉,且說的頭頭是道,看樣子真的是個老酒癡了,對於後麵跟著的孫雨夢等幾個大美女,徐承謨連看都沒多看一眼,更別說問了。


    林渙對於酒藝也不了解,隻得靜靜的聽著,時不時點頭附和上一聲,表示自己一直在認真聽,同時也在暗暗的觀察著徐承謨。


    荒無人煙的大漠之中忽然遇上一個人,就算是因為萬劍宗傳承讓這裏熱鬧了一些,更得保持謹慎才對,林渙與之交談也一直都是半真半假,沒有透露出自己這邊任何有用的消息,相處一會兒之後,林渙感覺目前來說這人並沒有準備什麽幺蛾子,或者說還沒露出什麽馬腳。


    “徐兄,可否仔細講講極生門那邊的情況?也好為我們以後的行動多做些準備。”林渙轉頭笑著對徐承謨開口問道。


    “極生門啊……唉。”


    徐承謨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就在昨天晚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傳言中的那個洞口,正準備進去看看的時候,極生門的任就出來把我圍住了,一群無禮之徒,也不會好好說話,直接就讓我滾,試問這誰能忍?”


    林渙眨了眨眼睛:“所以徐兄你就跟他們打起來了?”


    徐承謨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當時我也沒有猶豫,立馬就滾了。”


    “額……徐兄能屈能伸,真乃大丈夫!”林渙有些尷尬的奉承了一句。


    “什麽大丈夫不大丈夫的,就是惹不起而已,我這也是沒辦法嘛,極生門最近實力大增,也不是以往那個沒有名聲的小門小派了,我隻是一個散人而已,實在沒必要跟他們過不去嘛。”徐承謨擺了擺手說道。


    林渙點了點頭,對於極生門實力大漲的事情有些疑惑,不過也沒有現在就直詢問此事,免得讓徐承謨生出疑心。


    “徐承謨說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個人再怎麽強,也是雙拳難敵四手。”


    徐承謨聞言連連點頭,對此極為讚同:“後來我都快要走遠了,他們忽然也看中了我的酒,讓我把酒留下,我讓他們出錢買,他們還不同意,威脅說要殺了我,試問這誰能忍?”


    林渙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畢竟剛剛他已經答錯一迴了,好在徐承謨也沒有等待林渙迴答。


    “這當然沒人忍得了,再說了,我孑然一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然後就跟他們動起手來了,具體我也不記得跟他們打了多久,隻記得我反正殺了他們不少人,刀都被我砍壞了,一直打到我快要力竭,我才拚命逃出來。”徐承謨語氣輕鬆無比,絲毫不像昨晚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之戰。


    徐承謨似乎是講上癮了,就像是說書一般把昨天的戰況說給林渙聽,說到激動之處想要喝上一口酒,打開酒葫蘆才想起裏麵已經空了,有些失落的把顧慮係在腰上。


    林渙權當自己聽了一迴免費的說書,配合著點頭喝彩,把徐承謨得意的臉都紅了。


    “不過話說迴來,極生門好像有些奇怪。”徐承謨忽然皺著眉頭說道。


    “有何奇怪之處?”林渙疑惑的出聲問道。


    徐承謨沉吟片刻,仔細迴想了一下昨晚的細節,緊鎖著眉頭開口道:“似乎是內力,他們的內力給我一種怪怪的感覺,跟其他門派的內力都不一樣,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總之就是給我一種很惡心的感覺。”


    “徐兄的意思是……極生門練的都是邪功?”林渙試探著開口問道,眼中滿是驚疑之色。


    “邪功?不會吧,自從多年前武林被邪教禍禍了一通之後,對於邪教那是人人喊打,極生門真的有這個膽子嗎?”


    徐承謨說完自己又搖了搖頭嘀咕道:“不對,極生門現在都敢造反了,還有什麽事兒不敢做的,還真有這個可能。”


    “徐兄不要多想了,下次我們再與他們交手,他們到底是不是練的邪功一試便知。”林渙拍了拍徐承謨的肩膀說道。


    徐承謨哈哈一笑:“說的對,現在我徐某人也是有靠山的了,抱住雁歸閣這條大腿,還怕他極生門不成?”


    林渙跟著笑了笑,也不好意思告訴他雁歸閣所有人現在都在他麵前呢。


    “對了,聽徐兄剛剛所言,徐兄善使刀法?”林渙轉移了話題。


    “不錯,在刀法這一方麵,我還是有些自信的,若是林兄有什麽這方麵的疑惑,我可以為你解惑。”徐承謨頗為自得的昂了昂頭說道。


    林渙有些怪異的看了徐承謨一眼,作為一個刀客,竟然能把刀都給丟了,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刀客嗎?


    徐承謨見林渙這種神態,擺了擺手說道:“我知道林兄你在想什麽,剛剛我不是說過了,昨天打架砍人太多,把刀給砍壞了,所以幹脆就丟掉了。”


    “抱歉,我隻是好奇,沒有別的意思。”林渙對著徐承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


    “我看林兄身後一直背著一把寶劍,想必便是你的武器了,難不成林兄對刀法也有研究?”徐承謨笑了笑,對於林渙的想法並不在意。


    林渙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這倒沒有,隻是有些感興趣,我身邊這些朋友也大多都是使劍的,所以對於刀法並不怎麽了解,所以白不恥下問,希望徐兄不吝賜教。”


    “這有什麽吝不吝嗇的,其實刀法比起其他武器來說,威力更加霸道,攻勢也要更加連綿不絕,讓對手防無可防,不過這一點其實劍也可以做到,隻是對於內力要求有些嚴格而已。”徐承謨對著林渙笑著說道。


    林渙微微點了點頭,一直跟在後麵的柳薇薇也側耳細聽了起來,她是這群人裏麵唯一一個用刀的。


    徐承謨又繼續開口道:“此外刀還有八法,掃、劈、撥、削、掠、撩、斬、突,世間各種刀法,無論何門何派,大抵擺脫不得這八法,至於剩下的,那還要看使用者各自的理會了,哪怕是同一種刀法,由兩個人使出也會有不同,雖然我不懂劍法,不過我相信也會是如此,對嗎?”


    林渙點了點頭道:“不錯,沒想到徐兄竟然對於刀法武學還有此等感悟,真讓在下佩服。”


    “兄台謬讚了,這哪裏算得上是什麽感悟,瞎扯而已,天下武功萬變不離其宗,隻要窺得其中一道法門,功力自然精進。”徐承謨擺了擺手說道。


    接下來這一路強,徐承謨便一直在滔滔不絕的講述自己的刀法心得,沒有一點私藏,照他的話來說,武功這種東西,隻要不是心術不正者學了去,那誰學去都無所謂,若是人人藏私,武功早晚會一代不如一代。


    這一路下來林渙也對他刮目相看,看來徐承謨不僅僅隻是一個貪財的酒鬼,在他擅長的領域之中,絕對也算得上是一個高手。


    因為一直邊走邊聊,半天的路程也被拖延到了接近一天,差點沒把子言老頭給渴壞了。


    一行人忍著口渴熬過了大太陽,終於走出沙漠,看到了小鎮,這個小鎮便是林渙之前出發的地方,隻是此時已經遠不如之前熱鬧了而已,商販少了許多,路人則更加的少了,剩下的行人之中,至少有一半人都背負著各式各樣的兵器,顯然不是住在此地的居民。


    “人又多了,看來萬劍宗傳承的吸引力就是大啊。”徐承謨看著這些來來往往的人感歎一聲。


    “看來咱們拿到傳承的路上又多了一堆絆腳石了。”林渙也笑了笑開口說道。


    “哈哈哈,無妨無妨,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此行能與幾位兄台交個朋友已經值得。”徐承謨爽朗的大笑幾聲,倒是顯得幾位灑脫,引得一些過路人紛紛側目。


    林渙生怕有人把他認出來,趕忙拉著徐承謨走開:“走了一天的路了,咱們找個地方先去吃點茶水吧。”


    子言老頭趕忙應聲道:“對對對,先找水喝才是正事兒,老夫我都快不行了。”


    “師父,您這一天也沒怎麽走路啊,全都是我哥倆輪番把您給背來的,就算不行也是我們先嗝屁啊。”唐安氣喘籲籲的對著背上的子言老頭說道。


    “別那麽多廢話,這裏有住的地方沒?”子言老頭拍了一下唐安的腦袋說道。


    “客棧倒是有一個,隻是不知道店家是不是個好東西。”林渙嘀咕了一聲。


    “管他是不是好東西,先休息再說。”子言老頭現在可管不了那麽多了。


    林渙點了點頭,決定再去之前他們住過的那家客棧去一趟,安非已經被慧禪大師帶走了,也好搞清楚那個掌櫃的到底是什麽人。


    林渙帶著一行人朝著那家客棧走去,遠遠的便看到客棧還開著門,還有許多客人來來往往。


    “沒想到生意還變好了,萬劍宗沒落這麽多年之後竟然還能造福百姓。”秦武笑了笑說道。


    “你們在這兒住過?”徐承謨疑惑的問道。


    “來的時候在這兒歇過腳。”林渙點了點頭說道。


    眾人再沒來得及多說什麽,便被子言前輩催促著走了進去,一進門便有一個小二迎了上來:“幾位客官,住店還是吃飯?我們這兒什麽好酒好菜全都有,尤其是中原菜最拿手了。”


    林渙打量了一個小二一眼,麵生的很,看樣子是新來的,又看了看裏麵忙活的眾人,疑惑的開口問道:“小哥,這家店換了掌櫃了?”


    “是換過了,之前的掌櫃避難去了,著急出手,我家主子就把這客棧便宜收下了,甭管廚子還是桌子,全部都換了新的。”小二笑嗬嗬的看著林渙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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