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桐書院裏甄嬛坐到榻上,崔槿汐倒了一杯茶遞給她,在外麵坐了許久,又說了半晌的話,一定是口幹舌燥了,甄嬛喝了兩口便放下了,崔槿汐見她情緒低落,猜可能是跟剛才和佟貴人她們幾人說到年世蘭的緣故。


    剛才在九州清宴那裏,自佟貴人說完年世蘭的話之後,四人便沒了什麽心情,隨後便都沒有再聊天的意思,隻又略坐了片刻,便散了各迴各處。


    甄嬛一路上倒是未曾表現出什麽,但這一進門,臉色便沉了下去,崔槿汐伺候她多年自然了解她的心事,隻是想到之前蘇培盛和她說的話,崔槿汐猶豫道“小主,心裏可還恨著貴妃?”


    甄嬛抬頭看她,眼中怨念滿滿,沉聲說“難道我該忘記嗎?她對我做了那麽多事,我怎麽可能不恨”


    “可是小主,恨也解決不了什麽,之前那麽嚴重的事被皇後翻出來,鬧到了皇上麵前,皇上都沒有下令處死,可見貴妃在皇上心裏地位很深,如今她東山再起,往事種種都成為過去,皇上不予追究,您又還能做什麽呢?”崔槿汐認真又懇切的勸道,她自然明白甄嬛和年世蘭之間的仇怨,但是之前一次沒有把年世蘭打倒,如今隻怕在無機會了。


    甄嬛自然也知道現在不好對付年世蘭了,年世蘭做的那些事,都已經擺到了明麵上,說白了現在的年世蘭才是一身輕,在不怕什麽了,沒了能威脅她的把柄,她自然無憂無慮,又有皇上的寵愛,她現在可謂是風生水起好不自在。


    這樣的結果自己怎麽能接受,自己本就不曾主動招惹過她,都是她嫉妒容不下自己,她明裏暗裏的陷害自己,更是讓自己失去了第一個孩子,這樣的恨自己怎麽能放下,隻是苦於不知該從何處下手對付罷了。


    這半年多年世蘭一直窩在翊坤宮閉門不出,隻出門的幾次也沒做什麽事,而且就是出了事,也都是年世蘭有理,就是自己生日宴會那天的事,現在想起來,年世蘭都沒做什麽過分的事,隻是為了頌芝不平,並未自己做什麽出格的事。


    以至於一直到現在,甄嬛都找不到年世蘭一點不是,這也是甄嬛苦惱的原因,她倒是希望年世蘭一直像以前那樣囂張,這樣自己才好找到她把柄。


    甄嬛心裏滿是不甘怨恨,她隻恨之前沒有在年世蘭落魄的時候解決了她,讓她有了東山再起的機會,讓自己又成了被動的一方。


    “小主,奴婢知道您心裏有怨,可是如今皇上寵愛她,更是處處護著,您做不了什麽的”崔槿汐看著甄嬛眼神的變化,知道她定在心裏想了很多,隻有些擔心的勸解她。


    “槿汐,我不甘心,我也放不下,她做了那麽多惡事,別人都失去了那麽多,隻有她還是好好的,活的風生水起舒適愜意,你說淳兒要知道了在地下能安心嗎?”甄嬛眼神閃過一抹哀痛。


    催槿汐也神色傷懷起來,淳兒的死確實可惜,讓人心痛膽寒,可是人已經去了,安不安心都隻是活著的人自己的想法罷了。


    “可貴妃如今正是盛寵,小主想怎麽做呢?”崔槿汐沉聲問道


    “她從前的那些手段我又不是不清楚,下毒栽贓陷害,都是她愛用的手段,我從前不願也不想害人,可如今我也不得不為自己打算了”甄嬛眼神暗沉下來,那些陰司手段她不是不會,隻是之前她一心想與後宮眾人和諧共處,沒想過害人。但是現在她必須為以後考慮為她的孩子考慮。


    甄嬛猶豫片刻說“等下去請溫大人來一趟”


    “是,奴婢明白”崔槿汐見甄嬛心意已決,也不好在勸。


    安陵容和甄嬛分開後,迴到自己的住處,沉聲問寶鵑“讓你派人留意清涼殿的動靜,可留意了?”


    “是,自從您讓奴婢盯著點清涼殿,奴婢便每日都派人去看看,倒是沒什麽特別的,清涼殿的人都不怎麽出來,隻每日溫宜公主會出來玩一會兒”寶鵑說著下人小太監得來的消息。


    “溫宜還是去跟四阿哥玩嗎?”安陵容語氣平靜的問


    “是每日都會和四阿哥玩一會兒,多數都在萬方安和那邊玩,那邊人少寬敞,他們在那玩也合適”


    安陵容眼中神色一變,想到那邊的環境,確實是比別處寬敞一些,而且那處本是皇上之前喜愛居住的地方,而今皇上沒在那裏住,那裏也就沒什麽人看著了。


    安陵容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想著地方倒是合適,隻是怎麽把人帶過去呢,安陵容心裏有了算計,便坐不住,起身去找皇後。


    不知二人談論了些什麽,安陵容在皇後那裏一直待到天黑才迴去,第二日安陵容照常去找甄嬛聊天,屋裏待煩了二人就到外麵走走,二人關係倒是比在宮裏親近了不少。


    因為昨日胤禛的小氣讓年世蘭很是不滿,一天都沒給胤禛好話,第二日醒了更是都沒在屋裏等他一起醒來,自己先起來出門了。


    胤禛起來在屋裏找了一圈,又到外麵找,蘇培盛跟著後麵,想說話又想到年世蘭的話又忍住了,胤禛書房廚房都找了也沒人,轉身問“貴妃呢?”


    蘇培盛低頭不語,胤禛都氣笑了,“怎麽你現在是貴妃的人了?朕的話都不聽了?”


    蘇培盛低聲道“皇上,這實在是貴妃強調不許告訴您,還說奴才要是說了,明天她就迴清涼殿,奴才也敢不聽啊”


    “她說迴就迴,朕同意了嗎?朕不同意她出的去嗎?”胤禛簡直不知罵他什麽好。


    “這 ……皇上您之前也沒跟奴才說過不準貴妃娘娘迴去啊”蘇培盛也很無奈,實在是皇上沒說過不準貴妃迴去的話,這二人日日甜蜜相處著,蘇培盛也沒想過是皇上在強留貴妃啊。


    胤禛氣的頭疼,又沉聲問“她去哪了?上山了?”胤禛想著前麵的橫雲堂沒人,那沒準就跑到六方亭去了。


    蘇培盛還是不說話,神色為難,胤禛又臉上一沉“她迴清涼殿了?”


    蘇培盛趕緊搖頭,胤禛耐心消耗殆盡,冷聲說“你再不說,是想挨板子了?”


    “貴妃娘娘帶著芳若去菜園了”蘇培盛趕緊說出年世蘭的去向,胤禛微微皺眉,轉身往景輝樓走,到了景輝樓順著北側的樓下往下走,就是院子外麵的菜園。


    裏麵倒是種了不少東西,是有專人看管著,胤禛看有幾個太監跟在年世蘭後麵,而年世蘭正拿著鏟子鏟土,胤禛慢慢走過去,問“大早上跑的夠遠啊,來這做什麽?”


    年世蘭看他來,眼神不悅的看向他身後的蘇培盛,蘇培盛趕緊低頭,年世蘭輕笑一聲,溫聲道“來看看園子的菜都長的怎麽樣”


    “那你這是幹什麽呢?種菜?”胤禛看著她手裏東西,眉頭緊皺。


    “是啊,請教學習,找點事做”年世蘭神色平靜的說


    “你倒是另辟蹊徑,別人找事做,都是寫字畫畫,彈琴賞景,再不濟就是女紅繡花,你倒好來這裏種菜”胤禛都不知該笑還是該氣。


    “那些事都是消遣打發時間的,並沒有什麽用處,而且臣妾也不愛那些”年世蘭眼中閃過不喜。


    “臣妾之前在翊坤宮種的藥草,都長的不錯,想來臣妾還是有天分的,再有臣妾愛吃,自己想做點和吃的沾邊的事情”年世蘭想著等迴了翊坤宮,尋些蔬果種子,自己也種點試試。


    胤禛失笑又無奈,“朕短你吃的了?”


    “沒有,可自己親自種下,看著它生根發芽結果,那感覺是不一樣的,自己的有成就感”年世蘭說的極為認真。


    “那學的怎麽樣了?”胤禛對她的心血來潮很是無奈,但她喜歡自己也隻能寵著縱著。


    “皇上若是不來,那學的差不多了,你來了,人家都不敢說話了,臣妾還怎麽學?”年世蘭看著自打胤禛來了,這些宮人一個個戰戰兢兢,低頭不語的樣子,心裏就有些不高興。


    “還怨朕了?你大早上跑的不見人,朕找了你好幾圈,還不讓蘇培盛告訴朕你去哪了,你說你是不是該罰?”胤禛臉色沉下來。


    年世蘭還沒說話,後麵站著的宮人先紛紛跪了下去,芳若和蘇培盛也跪了下去,忙說著皇上息怒。


    年世蘭看著跪了一地的人,又看胤禛陰沉的臉色,不緊不慢的把手擦幹淨,隨後上前拉著胤禛就往迴走,胤禛也順從的跟著她走,二人沉默的走了,後麵的宮人等著人都走了,蘇培盛和芳若先站起,他們才敢站起來,蘇培盛讓大家散,該做什麽做什麽,管好自己的嘴別亂說話,宮人們趕忙應下。


    年世蘭一路拉著胤禛迴了寢殿,到了屋裏胤禛才站定,看著她沉聲說“怎麽以為迴屋朕就不罰你了?”


    “當然不是,隻是在想皇上要怎麽罰?”年世蘭走到胤禛跟前,伸出手撫平胤禛胸前衣服的皺痕,語氣溫和的說“我迴屋,是因不知皇上是想床上的罰還是床下的罰?”


    胤禛神色一頓,看著眼前的人,眉眼溫柔語氣平和,說的話卻讓他哭笑不得,胤禛看她,隻覺心裏又氣又笑,抬手抓住胸前手,將人拉近貼在自己身上,聲色低沉說“你倒是學聰明了,那你想床上的還是床下的?”


    “我?我當然都不想”


    “朕看你都想,一點也不讓朕省心”胤禛捏著她的臉,語氣也溫和起來,眼中也帶上了笑意。


    “那誰讓皇上昨天那麽小氣呢,臣妾不過是想看看書,你都不讓”年世蘭不滿的揮開胤禛的手。


    “朕那是小氣嗎?朕那是怕你煩,史書晦澀無趣,你能看下去?”胤禛又捏她的鼻子,表達自己的不滿。


    “那臣妾還沒看呢,你怎麽知道臣妾看不下去?”年世蘭被他捏著鼻子,聲音悶悶的像小孩子的聲音。


    胤禛覺得好玩,又捏了捏,年世蘭不高興的躲開他的手,胤禛隻好不在逗她,把人抱著溫聲說“你既然這樣說,那就罰你今天看書”


    “就隻看書嗎?”年世蘭認真的問。


    “你還想有別的”胤禛意味深長的說道。


    “不想”年世蘭趕緊搖頭表達自己不願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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