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纏著我,不要……你走開,你滾開!”大男孩沒命地呐喊著,可惜陳建明根本不為所動,哪怕喪屍已經將他的胸膛給打了開來。
為了活命,大男孩的身體奮力地反抗著,他像被毒蛇纏住了的獵物一樣,不斷地反抗翻滾著身體,終於,陳建明的身體被他翻過了身,兩人一喪屍在廠區內的空地上打著滾,突然撞倒了停放在他們身邊不遠處的一隻汽油桶上。
汽油桶內的汽油眨眼間傾瀉而出,潑灑在糾纏在一起的兩人身上,火苗猛地躥高,伸長的火舌頃刻間將兩人一喪屍吞噬,大男孩沒命地哭嚎悲喊,陳建明依舊像瘋子一樣放聲大笑,而喪屍,同樣不亦樂乎地啃噬著陳建明被打開的胸膛,將裏麵被火光燒的有些熱氣的肝髒掏出來塞進它已被火燒碳化的嘴裏麵。
在熊熊的烈火中,兩人一屍體最終化為一堆堆鬆脆的白骨,至死,他們的屍體都沒有分開。
空地上,無人不麵露膽寒,即便是見慣了血腥場麵的肖強和劉向東二人都不禁為陳建明的陰狠毒辣與不擇手段而暗暗流出一身的冷汗出來。這樣的人,實在是世所少見。
……
明光紡織廠廠區麵積非常大,占地絕對在百畝以上,王思哲帶人從廠區內搜出了很多東西,除了鍋碗瓢盆和衣物之外,還有數十輛小轎車,這其中最顯眼的當屬一輛高配的加長版勞斯萊斯幻影,黑色的車身顯得異常的莊重奢華。卡車也找到了五輛沒有損壞哪怕一個螺絲釘的重卡,有重汽斯太爾、紅岩金剛、解放j6、華菱星凱馬,其噸位都在十噸以上,可以拖載相當多的東西。
肖強帶人去辦公大樓搜索了一番,又找到了一大堆的物資下來,種類就更加的紛雜繁多起來,袋裝的膨化食品,茶葉,香煙,瓶裝飲料,還有幹淨整齊的工作服,形形色色的電子產品,在這當中肖強還驚喜地發現了兩隻手持電台,而且還是裝電池的那種,他將其中一隻設置好遞給劉向東,自己走到廠區的另外一頭,雙方之間很快就形成了交流。
驚喜之餘,劉向東又不免納悶起來,“不是已經沒電了嗎?沒信號塔,這玩意怎麽能用的啊?信號塔難道不需要由電提供電源嗎?”
肖強笑道:“這個手持電台其實就是複雜化了的對講機,它們是靠本身的頻段進行通話的,不需要通過信號塔,隻要我們這兩台手持電台都有電,那麽就可以使用,當然,這個隻能在信號的輻射範圍是使用,超過這個範圍就不行了,距離較遠的,那就需要通過中繼站了。”
“這麽神奇?”劉向東對電子科技方麵的事一竅不通,“那我們這兩台對講機可以隔多遠通話?”
“我看差不多應該有五公裏左右吧,這兩台手持電台的功率都是10瓦,有16個通話頻率,一般民用的頻率在0.5到5瓦之間,超過這個範圍,就需要辦理使用執照。”肖強迴道,“末世前,國家允許的業餘無線頻率範圍分四個等級,不同的頻段和不同的波段對應不同的使用等級……”
“停停,我聽的有點頭暈。”劉向東連忙打斷侃侃而談的肖強,他是軍方的人,對於這些東西自然是如數家珍,殊不知這些原理對於劉向東這樣的理科蟲無異於一場災難,“要不你調一調,看看能不能收到附近有人發出來的信號?”
“剛才我已經試過了,暫時還沒有收到其他幸存者的信號。”肖強迴道,“不過我們可以成立一個專門的信號收集部門,用來搜集附近幸存者的信號,等到了太平山軍庫,那裏有大型的中繼站和專業電台,用發電機就可以驅動,用那裏的專業電台,差不多可以搜到方圓五百公裏遠的幸存者幸好。”
劉向東聽了眼睛直發光,不過他心裏也非常的清楚,光靠對講機這種通訊方式去聯係幸存者顯然隻是搜尋幸存者的一種方式而已,另外,以一八學社如今的勢力和規模而言,顯然還不足以去容納更多的幸存者,一八學社基地必須擴展壯大,現在有了充足的人,就該發展基地的基礎設施了。
此時,天邊的太陽開始日漸西沉,被烈陽炙烤了一天的大地終於有了一點涼爽的意思,空氣中竟然還刮起了一陣小風,吹在身上說不出來的舒坦。
說也奇怪,自從末世到來之後,就剛開始的那幾天下了暴雨,在這之後的兩個多月時間來就再也沒有見過一滴雨,每天都是晴空萬裏,驕陽如火,在烈陽的照耀下,城市裏的樹木花草開始漸漸地發黃枯萎,再也不如末世前那般的蔥翠嬌豔。
劉向東也說不清到底是不是末世到來以後連天氣也跟著改變了,還是碰巧這麽多天都是晴天,總而言之,今年的夏天比往年要炎熱許多,也說不清到底是不是因為沒電的關係。
晚上是不能行路的,劉向東決定就在明光紡織廠安營紮寨,順便對明光紡織廠內的這群幸存者做一個統計。
和此前在第二監獄所實行的政策一樣,劉向東所倡導的依然是自願加入的原則,對於明光紡織廠內的這群幸存者劉向東同樣不會強迫他們加入一八學社,任何人都可以選擇加入或者是留下來,另外加入組織後的一些規章製度劉向東也在之前申明了一遍,如果選擇加入了一八學社基地,那麽以後所有人都必須無條件遵守,而一旦有人沒有做到,將會遭受到非常嚴厲的懲罰。
劉向東說完後,幸存者們沉默了許久,接著開始有人舉手加入,有了第一個人之後,就有第二個,最終,全部的幸存者都選擇了自願加入一八學社。因為他們明白,外麵的世界已經完全亂了,陳建明可以吃人,那麽其他人同樣可以吃人,而一八學社的宗旨卻是不以同類為食,這個宗旨也是他們這些幸存者目前最需要的。
幸存者們的決定讓劉向東欣慰不已,至少這些人多少還有些自知之明,和第二監獄裏麵的那些幸存者顯然有著很大的差別。
在太陽下山之前,廠區內的空地上已經搭上了用鐵皮做成的烤爐和大鍋,食堂裏麵雖然有大鍋,但是因為煮了人肉的關係,劉向東命令禁止使用這樣的鍋碗瓢盆,今晚上暫時先將就一下。
明光紡織廠裏麵的食物此前都被吃光了,而劉向東一行人此前帶的幹糧也在廠區外麵的馬路上,而此時外麵的二十多隻2型喪屍依然還沒有散開的意思,所以那些口糧暫時是拿不到了。現在唯一拿的出手的食物隻有從辦公大樓裏麵搜找出來的各類零食,有的已經過期很長時間了,不過隻要沒有完全變質,都是可以吃的。
劉向東讓人把上百袋子的薯條蝦條餅幹等一係列零食全部倒進大鐵皮鍋子裏麵,倒上冷水熬成粥,每個成年人都分的了一小碗的粥,而那些未成年的孩子,則得到了泡麵,每兩個人共同享用一碗,量雖然少,但對於已經餓了這麽長時間的孩子們而言,這半碗泡麵已經算得上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了。
在劉向東肖強的監督下,小孩子們吃的都很仔細小心,他們互相謙讓,不敢多吃一口,就連喝湯也是小心翼翼地你咪一口我舔一口,一碗泡麵,足足用了一個多鍾頭的時間才吃完。
至於劉向東,則吃了兩塊餅幹充饑,喝了幾口已經過期的碳酸飲料,就算是解決了晚飯問題。
這一夜劉向東都沒有搭理林小夜,不是因為忙的沒時間,同樣不是因為睡不著,他壓根就是故意的,他決定好好地冷落一下這小丫頭,因此每當林小夜掛著一臉的笑意蹦蹦跳跳來到他跟前的時候,他的臉上頓時就會晴轉多雲,最後多雲轉陰。
林小夜幾次碰了一鼻子灰後開始弄明白了一件事,這一次東哥是真的生氣了,她現在很後悔,真不應該把伴隨自己十八年時間的長辮子給剪了,早知道現在這樣,她就不跟過來了。
可是,她之所以跟過來,是因為擔心他會出事啊,她又不是故意要跟過來的,上一次他突然消失也不跟自己說一聲,難道就不知道自己真的很擔心很擔心他嗎?他難道就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他已經是自己最重要最重要的一個人了嗎?
林小夜把自己一個人縮在角落裏,雙手十指交纏,小臉埋在雙腿之間,偷偷地抽泣著,好難受啊,心裏堵堵的,真的好難受啊。他會不會不要自己啊?他肯定是嫌棄自己討厭自己了,現在一八學社基地裏麵有好多的女孩子長的比自己漂亮,還有好多成熟的女人比自己性感動人,他一定是不要自己了,所以才不理自己的。
“小夜小姐,別難過了,指揮官其實是因為擔心你,所以才不理你的。”就在林小夜最難過的當頭,一個聲音在她跟前響了起來,林小夜抹掉眼淚,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人,氣苦道:“你怎麽知道他擔心我啦,他才不會呢,他現在連看都不肯看我一眼,肯定是不想要我了,你就不要來挖苦我了,你走開,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王思哲擦了擦鼻子,半蹲著下來,笑道:“小夜小姐,我沒有挖苦你的意思,你想過沒有,連我這樣的人指揮官都會原諒,像你對他這麽重要的人,他會不原諒你嗎?你就是想太多了,如果指揮官大人不關心你的話,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生氣了,你難道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生氣嗎?”
“我當然知道啦,他就是氣我剪掉了長頭發,不聽他的話。”林小夜嘟嚷著說。
王思哲搖頭笑道:“小夜小姐,你隻說對了,一半,指揮官大人之所以不理你,之所以生你的氣,是因為身為男人的尊嚴。你想過沒有,現在東哥好歹也是一八學社基地的指揮官大人,是一整個基地的主心骨,這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征戰天下的帝王,你覺得一個帝王會讓自己的女人跟在自己的身邊冒險嗎?這要是傳出去,指揮官大人的臉往哪擱啊。”
“他還是嫌我丟了他的臉唄,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後不丟他的臉就是啦,大不了,我以後……嗚嗚嗚!”林小夜一聽心裏更加難過了,原來收住的眼淚跟著又像是雨點一樣滑滑地往下掉。
王思哲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心裏苦笑,這算什麽事啊,自己本來想安慰安慰小夜小姐的,沒想到自己竟然把她惹的更加傷心了,這要是被東哥知道了,還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啊,自己還是早點閃吧。
當然,在疏遠林小夜的同時,劉向東其實並沒有閑下來,他一個人爬上了廠房大門口邊上的門衛室上麵,俯瞰著下麵的二十多隻2型喪屍,在觀察它們的一舉一動。
在衝天的火焰前麵,2型喪屍顯然是存在著畏懼感的,它們雖然力大無窮,速度飛快,但在火光的麵前,它們卻膽怯退縮了,麵對火焰,它們並不敢過於靠近,甚至連站在火光前方五米之內的膽量都沒有,它們在徘徊,想要退縮,但卻又不甘心,因此一直徘徊著不願離開。
當然,2型喪屍的這一個缺點劉向東在白天的時候他就發現了,而他現在之所以觀察2型喪屍,其實是為了觀察它們的智力,到底有沒有進化出那種可以相互交流的程度。在白天的時候,2型喪屍群原本是聚攏在一起的,但被火箭筒的炮彈轟炸過之後,它們就出人意料地分開了一定的距離,由此可見,它們好像已經進化出了某種低端的智慧。
劉向東擔心,這種喪屍以後會進化出更加高智慧甚至更加強化的3型喪屍,那樣一來的話,對於人類而言可真就是一場不可能取勝的災難了。
而此時此刻,劉向東所觀察到的結果是,2型喪屍群雖然似乎已經有了智力,但個體之間好像還沒有進化出那種可以互相交流的地步,這群2型喪屍隻是漫無目的地圍繞在火光的前麵像瘋子一樣嘶吼,卻沒有想出其他的辦法進入明光紡織廠廠區。
等到劉向東從門衛室房頂上下來的時候,林小夜已經縮在角落裏睡著了,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兒,劉向東看了心裏不免暗暗生憐,心想自己是不是表現的太過殘忍一些了,小丫頭其實並不是故意跟自己作對,隻是因為太擔心自己了,所以才偷偷摸摸地跟了過來,這要是其他的女人,對自己漠不關心,又怎麽可能會像她這樣不顧一切呢?
長歎了口氣,劉向東倚在林小夜的身邊坐了下來,而林小夜好像感覺到了劉向東坐在她身邊一樣,腦袋一歪,靠在了劉向東的懷裏,繼續沉睡著。
就在劉向東和林小夜相攜入眠的當頭,把林小夜惹哭了的王思哲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這下子等小夜小姐醒了以後,總不會怪罪自己惹哭她了吧。
黑夜中,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小宇宙,在他們的宇宙裏,有著各種各樣的情感在默默地釋放。
有人釋放了全身的壓力,昏昏入睡;有人張著眼睛,默默地望著熊熊燃燒的火光靜靜地發呆;有人相互摟在一起,訴說著對未來的暢想,他們互相鼓勵,等到到了一八學社基地以後,他們就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成為像末世前一樣的富有獨立人格和尊嚴的人,絕對不會再像現在這樣落魄流離,指揮官說過了,如果他們表現的好,任何人都可以成為一八學社的頂梁柱,成為人們所敬仰和尊重的英雄!
老候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隻有十六歲同樣是自己摯友女兒的小姑娘,他猶豫了良久後,終於開口道:“蔓兒,你的父親是我殺死的,如果你要怪的話,就打我一頓吧,你爸爸和我是很要好的朋友,我不忍看他……”
女孩抬起頭,晶瑩的大眼睛注視著眼前的老候,說:“侯叔叔,我都知道,我爸爸他吃了人肉,罪有應得,死在侯叔叔的手裏,是他上一輩子修來的福氣。”
老候一下子啞然,他沒有想到,一個隻有十六歲的小姑娘竟然會表現的如此成熟,他猶記得在末世前,這個小丫頭雖然溫柔可愛,但也有她嬌寵的一麵,畢竟是青春期的女孩子,脾氣和叛逆自然是少不了的。
看到愕然不已的老候,女孩抿嘴微微笑著道:“侯叔叔,其實這些天來蔓兒已經成熟許多了,許多事我都懂了,末日前的一切都已經成為了過去,不是嗎?爸爸說,我要努力的活下去,因為我才是他的希望,他自己去吃人肉,是因為他想保護我不被那些人吃,爸爸已經戒葷很長時間了,他知道自己會有遭到報應的那一天,所以他告訴我,他要是死了,一定不要傷心難過,因為這是他的命數,他違背了人的本性,就擺脫不了命運的安排,他還告訴我,如果侯叔叔迴來了,一定要照顧好侯叔叔……”
“哎……”老候捂著臉坐下來,長歎了一口氣後竟然嗚嗚嗚地哭了起來,原來他早就料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了,他害怕死,不是因為真的怕死,而是因為不想讓女兒孤孤單單地一個人留在世界上……至少,好友還是有人性的,自己,是真的錯怪他了……
在第二天清晨時分,圍堵在明光紡織廠門口的2型喪屍群在怒吼了一夜之後,發現自己始終不能跨過眼前的火場,於是在清晨到來之後漸漸地四散了開去。隨著2型喪屍群的離開,普通喪屍群又開始聚集在了明光紡織廠門口前麵。
這樣的發現讓劉向東驚喜不已,他站在門衛室頂上觀察了許久,在確定了2型喪屍沒有埋伏在某處不易觀察的暗處之後,決定待會就出發趕迴一八學社基地。
走下門衛室,劉向東發現肖強和王思哲帶了幾個人在廠區的一棵大樹邊上挖著什麽,劉向東湊過去,一臉奇怪地問道:“你們在幹什麽呢?”
王思哲轉眼道:“肖參謀讓我把武警的遺骨拿挖出來帶迴一八學社基地。”
劉向東詫異地看了一眼肖強,隻見他點點頭,一臉認真地說道:“武警拯救了明光紡織廠這麽多人的命,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值得我們去緬懷,英雄的骸骨,決不能孤零零地葬在這個肮髒的地方!”
劉向東心底猛地一震,一個想法突然在腦海中形成,一八學社如今雖然壯大了,但在日後,絕不可能不死人,就在昨天,他們就損失了五個兄弟,在死了之後,甚至連遺骨都沒能帶迴來,如果總是有人犧牲,讓他們平白無故地死去顯然是不行的,他們必須要得到一些相對應的待遇才行,無論是死之前還是死之後。
就這樣,一個想法埋在劉向東的心頭,他決定在迴到一八學社之後,讓人建一座英雄塚,所有在外犧牲的隊員們都可以將他們的骸骨葬在這裏麵,他們的名字將會記錄在英雄塚的石碑上,供一八學社內的所有人去祭奠緬懷。
“帶上吧,等迴去,我讓人給他建一座英雄塚,將他的骸骨埋在裏麵。”劉向東點頭道,“對了大哲,昨天犧牲的五個戰士的名字記下來了沒有。”
大哲?這個稱唿讓王思哲精神猛地一震,從心底深處冒出了一股說不出來的神清氣爽,他連忙點頭迴道:“都記下來了,分別是肖東煌,李桂義,馬文軍,田陽,韓海峰。其中的四人都是通沙市本地人,而李桂義是靜海市人。”
“嗯。”劉向東點點頭,“等迴去,把他們的名字也刻在英雄塚的墓碑上,一八學社內的所有人,都要記住他們的名字,沒有他們,一八學社沒有明天。”
“東哥!”王思哲雙眼溢出淚水,激動了良久,才顫顫地開口,“太謝謝你了!我……我代表犧牲的兄弟們向您……”
“別跟我整這些虛的了,他們是你的兄弟,同樣是我劉向東的兄弟,你不會忘記他們,我同樣不會忘記他們對一八學社基地的貢獻。”劉向東揮揮手說,“挖出武警的遺骨,就收拾收拾準備出發吧。”
“是!”
歸程,林小夜的心情又舒暢了起來,昨晚上的鬱悶和苦澀一掃而空,因為今天早上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依偎在東哥的懷裏睡覺,她尋問了一番王思哲,才知道東哥在下半夜的時候就已經摟著她了,一夜都保持同一個姿勢沒有動過,為的就是讓她睡的舒服一些。
當然,對於東哥到底有沒有動過身子,王思哲是不知道的,但為了小夜小姐和東哥之間的關係得以改善,他也就幫著吹了個牛。
心情舒暢的林小夜再一次唱起了那首《陽光總在風雨後》,劉向東撥弄著手裏的手持電台,嘴裏也跟著輕哼起來。
為了活命,大男孩的身體奮力地反抗著,他像被毒蛇纏住了的獵物一樣,不斷地反抗翻滾著身體,終於,陳建明的身體被他翻過了身,兩人一喪屍在廠區內的空地上打著滾,突然撞倒了停放在他們身邊不遠處的一隻汽油桶上。
汽油桶內的汽油眨眼間傾瀉而出,潑灑在糾纏在一起的兩人身上,火苗猛地躥高,伸長的火舌頃刻間將兩人一喪屍吞噬,大男孩沒命地哭嚎悲喊,陳建明依舊像瘋子一樣放聲大笑,而喪屍,同樣不亦樂乎地啃噬著陳建明被打開的胸膛,將裏麵被火光燒的有些熱氣的肝髒掏出來塞進它已被火燒碳化的嘴裏麵。
在熊熊的烈火中,兩人一屍體最終化為一堆堆鬆脆的白骨,至死,他們的屍體都沒有分開。
空地上,無人不麵露膽寒,即便是見慣了血腥場麵的肖強和劉向東二人都不禁為陳建明的陰狠毒辣與不擇手段而暗暗流出一身的冷汗出來。這樣的人,實在是世所少見。
……
明光紡織廠廠區麵積非常大,占地絕對在百畝以上,王思哲帶人從廠區內搜出了很多東西,除了鍋碗瓢盆和衣物之外,還有數十輛小轎車,這其中最顯眼的當屬一輛高配的加長版勞斯萊斯幻影,黑色的車身顯得異常的莊重奢華。卡車也找到了五輛沒有損壞哪怕一個螺絲釘的重卡,有重汽斯太爾、紅岩金剛、解放j6、華菱星凱馬,其噸位都在十噸以上,可以拖載相當多的東西。
肖強帶人去辦公大樓搜索了一番,又找到了一大堆的物資下來,種類就更加的紛雜繁多起來,袋裝的膨化食品,茶葉,香煙,瓶裝飲料,還有幹淨整齊的工作服,形形色色的電子產品,在這當中肖強還驚喜地發現了兩隻手持電台,而且還是裝電池的那種,他將其中一隻設置好遞給劉向東,自己走到廠區的另外一頭,雙方之間很快就形成了交流。
驚喜之餘,劉向東又不免納悶起來,“不是已經沒電了嗎?沒信號塔,這玩意怎麽能用的啊?信號塔難道不需要由電提供電源嗎?”
肖強笑道:“這個手持電台其實就是複雜化了的對講機,它們是靠本身的頻段進行通話的,不需要通過信號塔,隻要我們這兩台手持電台都有電,那麽就可以使用,當然,這個隻能在信號的輻射範圍是使用,超過這個範圍就不行了,距離較遠的,那就需要通過中繼站了。”
“這麽神奇?”劉向東對電子科技方麵的事一竅不通,“那我們這兩台對講機可以隔多遠通話?”
“我看差不多應該有五公裏左右吧,這兩台手持電台的功率都是10瓦,有16個通話頻率,一般民用的頻率在0.5到5瓦之間,超過這個範圍,就需要辦理使用執照。”肖強迴道,“末世前,國家允許的業餘無線頻率範圍分四個等級,不同的頻段和不同的波段對應不同的使用等級……”
“停停,我聽的有點頭暈。”劉向東連忙打斷侃侃而談的肖強,他是軍方的人,對於這些東西自然是如數家珍,殊不知這些原理對於劉向東這樣的理科蟲無異於一場災難,“要不你調一調,看看能不能收到附近有人發出來的信號?”
“剛才我已經試過了,暫時還沒有收到其他幸存者的信號。”肖強迴道,“不過我們可以成立一個專門的信號收集部門,用來搜集附近幸存者的信號,等到了太平山軍庫,那裏有大型的中繼站和專業電台,用發電機就可以驅動,用那裏的專業電台,差不多可以搜到方圓五百公裏遠的幸存者幸好。”
劉向東聽了眼睛直發光,不過他心裏也非常的清楚,光靠對講機這種通訊方式去聯係幸存者顯然隻是搜尋幸存者的一種方式而已,另外,以一八學社如今的勢力和規模而言,顯然還不足以去容納更多的幸存者,一八學社基地必須擴展壯大,現在有了充足的人,就該發展基地的基礎設施了。
此時,天邊的太陽開始日漸西沉,被烈陽炙烤了一天的大地終於有了一點涼爽的意思,空氣中竟然還刮起了一陣小風,吹在身上說不出來的舒坦。
說也奇怪,自從末世到來之後,就剛開始的那幾天下了暴雨,在這之後的兩個多月時間來就再也沒有見過一滴雨,每天都是晴空萬裏,驕陽如火,在烈陽的照耀下,城市裏的樹木花草開始漸漸地發黃枯萎,再也不如末世前那般的蔥翠嬌豔。
劉向東也說不清到底是不是末世到來以後連天氣也跟著改變了,還是碰巧這麽多天都是晴天,總而言之,今年的夏天比往年要炎熱許多,也說不清到底是不是因為沒電的關係。
晚上是不能行路的,劉向東決定就在明光紡織廠安營紮寨,順便對明光紡織廠內的這群幸存者做一個統計。
和此前在第二監獄所實行的政策一樣,劉向東所倡導的依然是自願加入的原則,對於明光紡織廠內的這群幸存者劉向東同樣不會強迫他們加入一八學社,任何人都可以選擇加入或者是留下來,另外加入組織後的一些規章製度劉向東也在之前申明了一遍,如果選擇加入了一八學社基地,那麽以後所有人都必須無條件遵守,而一旦有人沒有做到,將會遭受到非常嚴厲的懲罰。
劉向東說完後,幸存者們沉默了許久,接著開始有人舉手加入,有了第一個人之後,就有第二個,最終,全部的幸存者都選擇了自願加入一八學社。因為他們明白,外麵的世界已經完全亂了,陳建明可以吃人,那麽其他人同樣可以吃人,而一八學社的宗旨卻是不以同類為食,這個宗旨也是他們這些幸存者目前最需要的。
幸存者們的決定讓劉向東欣慰不已,至少這些人多少還有些自知之明,和第二監獄裏麵的那些幸存者顯然有著很大的差別。
在太陽下山之前,廠區內的空地上已經搭上了用鐵皮做成的烤爐和大鍋,食堂裏麵雖然有大鍋,但是因為煮了人肉的關係,劉向東命令禁止使用這樣的鍋碗瓢盆,今晚上暫時先將就一下。
明光紡織廠裏麵的食物此前都被吃光了,而劉向東一行人此前帶的幹糧也在廠區外麵的馬路上,而此時外麵的二十多隻2型喪屍依然還沒有散開的意思,所以那些口糧暫時是拿不到了。現在唯一拿的出手的食物隻有從辦公大樓裏麵搜找出來的各類零食,有的已經過期很長時間了,不過隻要沒有完全變質,都是可以吃的。
劉向東讓人把上百袋子的薯條蝦條餅幹等一係列零食全部倒進大鐵皮鍋子裏麵,倒上冷水熬成粥,每個成年人都分的了一小碗的粥,而那些未成年的孩子,則得到了泡麵,每兩個人共同享用一碗,量雖然少,但對於已經餓了這麽長時間的孩子們而言,這半碗泡麵已經算得上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了。
在劉向東肖強的監督下,小孩子們吃的都很仔細小心,他們互相謙讓,不敢多吃一口,就連喝湯也是小心翼翼地你咪一口我舔一口,一碗泡麵,足足用了一個多鍾頭的時間才吃完。
至於劉向東,則吃了兩塊餅幹充饑,喝了幾口已經過期的碳酸飲料,就算是解決了晚飯問題。
這一夜劉向東都沒有搭理林小夜,不是因為忙的沒時間,同樣不是因為睡不著,他壓根就是故意的,他決定好好地冷落一下這小丫頭,因此每當林小夜掛著一臉的笑意蹦蹦跳跳來到他跟前的時候,他的臉上頓時就會晴轉多雲,最後多雲轉陰。
林小夜幾次碰了一鼻子灰後開始弄明白了一件事,這一次東哥是真的生氣了,她現在很後悔,真不應該把伴隨自己十八年時間的長辮子給剪了,早知道現在這樣,她就不跟過來了。
可是,她之所以跟過來,是因為擔心他會出事啊,她又不是故意要跟過來的,上一次他突然消失也不跟自己說一聲,難道就不知道自己真的很擔心很擔心他嗎?他難道就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他已經是自己最重要最重要的一個人了嗎?
林小夜把自己一個人縮在角落裏,雙手十指交纏,小臉埋在雙腿之間,偷偷地抽泣著,好難受啊,心裏堵堵的,真的好難受啊。他會不會不要自己啊?他肯定是嫌棄自己討厭自己了,現在一八學社基地裏麵有好多的女孩子長的比自己漂亮,還有好多成熟的女人比自己性感動人,他一定是不要自己了,所以才不理自己的。
“小夜小姐,別難過了,指揮官其實是因為擔心你,所以才不理你的。”就在林小夜最難過的當頭,一個聲音在她跟前響了起來,林小夜抹掉眼淚,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人,氣苦道:“你怎麽知道他擔心我啦,他才不會呢,他現在連看都不肯看我一眼,肯定是不想要我了,你就不要來挖苦我了,你走開,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王思哲擦了擦鼻子,半蹲著下來,笑道:“小夜小姐,我沒有挖苦你的意思,你想過沒有,連我這樣的人指揮官都會原諒,像你對他這麽重要的人,他會不原諒你嗎?你就是想太多了,如果指揮官大人不關心你的話,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生氣了,你難道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生氣嗎?”
“我當然知道啦,他就是氣我剪掉了長頭發,不聽他的話。”林小夜嘟嚷著說。
王思哲搖頭笑道:“小夜小姐,你隻說對了,一半,指揮官大人之所以不理你,之所以生你的氣,是因為身為男人的尊嚴。你想過沒有,現在東哥好歹也是一八學社基地的指揮官大人,是一整個基地的主心骨,這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征戰天下的帝王,你覺得一個帝王會讓自己的女人跟在自己的身邊冒險嗎?這要是傳出去,指揮官大人的臉往哪擱啊。”
“他還是嫌我丟了他的臉唄,大不了……大不了我以後不丟他的臉就是啦,大不了,我以後……嗚嗚嗚!”林小夜一聽心裏更加難過了,原來收住的眼淚跟著又像是雨點一樣滑滑地往下掉。
王思哲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心裏苦笑,這算什麽事啊,自己本來想安慰安慰小夜小姐的,沒想到自己竟然把她惹的更加傷心了,這要是被東哥知道了,還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啊,自己還是早點閃吧。
當然,在疏遠林小夜的同時,劉向東其實並沒有閑下來,他一個人爬上了廠房大門口邊上的門衛室上麵,俯瞰著下麵的二十多隻2型喪屍,在觀察它們的一舉一動。
在衝天的火焰前麵,2型喪屍顯然是存在著畏懼感的,它們雖然力大無窮,速度飛快,但在火光的麵前,它們卻膽怯退縮了,麵對火焰,它們並不敢過於靠近,甚至連站在火光前方五米之內的膽量都沒有,它們在徘徊,想要退縮,但卻又不甘心,因此一直徘徊著不願離開。
當然,2型喪屍的這一個缺點劉向東在白天的時候他就發現了,而他現在之所以觀察2型喪屍,其實是為了觀察它們的智力,到底有沒有進化出那種可以相互交流的程度。在白天的時候,2型喪屍群原本是聚攏在一起的,但被火箭筒的炮彈轟炸過之後,它們就出人意料地分開了一定的距離,由此可見,它們好像已經進化出了某種低端的智慧。
劉向東擔心,這種喪屍以後會進化出更加高智慧甚至更加強化的3型喪屍,那樣一來的話,對於人類而言可真就是一場不可能取勝的災難了。
而此時此刻,劉向東所觀察到的結果是,2型喪屍群雖然似乎已經有了智力,但個體之間好像還沒有進化出那種可以互相交流的地步,這群2型喪屍隻是漫無目的地圍繞在火光的前麵像瘋子一樣嘶吼,卻沒有想出其他的辦法進入明光紡織廠廠區。
等到劉向東從門衛室房頂上下來的時候,林小夜已經縮在角落裏睡著了,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兒,劉向東看了心裏不免暗暗生憐,心想自己是不是表現的太過殘忍一些了,小丫頭其實並不是故意跟自己作對,隻是因為太擔心自己了,所以才偷偷摸摸地跟了過來,這要是其他的女人,對自己漠不關心,又怎麽可能會像她這樣不顧一切呢?
長歎了口氣,劉向東倚在林小夜的身邊坐了下來,而林小夜好像感覺到了劉向東坐在她身邊一樣,腦袋一歪,靠在了劉向東的懷裏,繼續沉睡著。
就在劉向東和林小夜相攜入眠的當頭,把林小夜惹哭了的王思哲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這下子等小夜小姐醒了以後,總不會怪罪自己惹哭她了吧。
黑夜中,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小宇宙,在他們的宇宙裏,有著各種各樣的情感在默默地釋放。
有人釋放了全身的壓力,昏昏入睡;有人張著眼睛,默默地望著熊熊燃燒的火光靜靜地發呆;有人相互摟在一起,訴說著對未來的暢想,他們互相鼓勵,等到到了一八學社基地以後,他們就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成為像末世前一樣的富有獨立人格和尊嚴的人,絕對不會再像現在這樣落魄流離,指揮官說過了,如果他們表現的好,任何人都可以成為一八學社的頂梁柱,成為人們所敬仰和尊重的英雄!
老候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隻有十六歲同樣是自己摯友女兒的小姑娘,他猶豫了良久後,終於開口道:“蔓兒,你的父親是我殺死的,如果你要怪的話,就打我一頓吧,你爸爸和我是很要好的朋友,我不忍看他……”
女孩抬起頭,晶瑩的大眼睛注視著眼前的老候,說:“侯叔叔,我都知道,我爸爸他吃了人肉,罪有應得,死在侯叔叔的手裏,是他上一輩子修來的福氣。”
老候一下子啞然,他沒有想到,一個隻有十六歲的小姑娘竟然會表現的如此成熟,他猶記得在末世前,這個小丫頭雖然溫柔可愛,但也有她嬌寵的一麵,畢竟是青春期的女孩子,脾氣和叛逆自然是少不了的。
看到愕然不已的老候,女孩抿嘴微微笑著道:“侯叔叔,其實這些天來蔓兒已經成熟許多了,許多事我都懂了,末日前的一切都已經成為了過去,不是嗎?爸爸說,我要努力的活下去,因為我才是他的希望,他自己去吃人肉,是因為他想保護我不被那些人吃,爸爸已經戒葷很長時間了,他知道自己會有遭到報應的那一天,所以他告訴我,他要是死了,一定不要傷心難過,因為這是他的命數,他違背了人的本性,就擺脫不了命運的安排,他還告訴我,如果侯叔叔迴來了,一定要照顧好侯叔叔……”
“哎……”老候捂著臉坐下來,長歎了一口氣後竟然嗚嗚嗚地哭了起來,原來他早就料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了,他害怕死,不是因為真的怕死,而是因為不想讓女兒孤孤單單地一個人留在世界上……至少,好友還是有人性的,自己,是真的錯怪他了……
在第二天清晨時分,圍堵在明光紡織廠門口的2型喪屍群在怒吼了一夜之後,發現自己始終不能跨過眼前的火場,於是在清晨到來之後漸漸地四散了開去。隨著2型喪屍群的離開,普通喪屍群又開始聚集在了明光紡織廠門口前麵。
這樣的發現讓劉向東驚喜不已,他站在門衛室頂上觀察了許久,在確定了2型喪屍沒有埋伏在某處不易觀察的暗處之後,決定待會就出發趕迴一八學社基地。
走下門衛室,劉向東發現肖強和王思哲帶了幾個人在廠區的一棵大樹邊上挖著什麽,劉向東湊過去,一臉奇怪地問道:“你們在幹什麽呢?”
王思哲轉眼道:“肖參謀讓我把武警的遺骨拿挖出來帶迴一八學社基地。”
劉向東詫異地看了一眼肖強,隻見他點點頭,一臉認真地說道:“武警拯救了明光紡織廠這麽多人的命,雖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值得我們去緬懷,英雄的骸骨,決不能孤零零地葬在這個肮髒的地方!”
劉向東心底猛地一震,一個想法突然在腦海中形成,一八學社如今雖然壯大了,但在日後,絕不可能不死人,就在昨天,他們就損失了五個兄弟,在死了之後,甚至連遺骨都沒能帶迴來,如果總是有人犧牲,讓他們平白無故地死去顯然是不行的,他們必須要得到一些相對應的待遇才行,無論是死之前還是死之後。
就這樣,一個想法埋在劉向東的心頭,他決定在迴到一八學社之後,讓人建一座英雄塚,所有在外犧牲的隊員們都可以將他們的骸骨葬在這裏麵,他們的名字將會記錄在英雄塚的石碑上,供一八學社內的所有人去祭奠緬懷。
“帶上吧,等迴去,我讓人給他建一座英雄塚,將他的骸骨埋在裏麵。”劉向東點頭道,“對了大哲,昨天犧牲的五個戰士的名字記下來了沒有。”
大哲?這個稱唿讓王思哲精神猛地一震,從心底深處冒出了一股說不出來的神清氣爽,他連忙點頭迴道:“都記下來了,分別是肖東煌,李桂義,馬文軍,田陽,韓海峰。其中的四人都是通沙市本地人,而李桂義是靜海市人。”
“嗯。”劉向東點點頭,“等迴去,把他們的名字也刻在英雄塚的墓碑上,一八學社內的所有人,都要記住他們的名字,沒有他們,一八學社沒有明天。”
“東哥!”王思哲雙眼溢出淚水,激動了良久,才顫顫地開口,“太謝謝你了!我……我代表犧牲的兄弟們向您……”
“別跟我整這些虛的了,他們是你的兄弟,同樣是我劉向東的兄弟,你不會忘記他們,我同樣不會忘記他們對一八學社基地的貢獻。”劉向東揮揮手說,“挖出武警的遺骨,就收拾收拾準備出發吧。”
“是!”
歸程,林小夜的心情又舒暢了起來,昨晚上的鬱悶和苦澀一掃而空,因為今天早上她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依偎在東哥的懷裏睡覺,她尋問了一番王思哲,才知道東哥在下半夜的時候就已經摟著她了,一夜都保持同一個姿勢沒有動過,為的就是讓她睡的舒服一些。
當然,對於東哥到底有沒有動過身子,王思哲是不知道的,但為了小夜小姐和東哥之間的關係得以改善,他也就幫著吹了個牛。
心情舒暢的林小夜再一次唱起了那首《陽光總在風雨後》,劉向東撥弄著手裏的手持電台,嘴裏也跟著輕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