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言承終於離開了靈市,走出那透明的陣法以後,後背都是冒出了些許冷汗。


    好在現下長孫無言是死不見屍了,不然憑借長孫家的手段,要推演出兇手並不難,那到時候整個蘄州都是容不下自己了…


    言承心裏暗下決心:以後殺人必定要直接毀屍滅跡才是,不然動不動就捅馬蜂窩的感覺太可怕了…


    他倒也記得趙乾的囑咐,出了陣法以後,駕馭飛劍朝著寧遠城相反的方向去了。


    這郊外除了官道,其餘大多是山道,言承沿著山道七拐八拐飛了兩刻鍾。


    確定沒有人跟蹤自己以後,這才從二十裏地外的一處荒山中飛了出來,然後辨認了下寧遠城的方向,朝著寧遠城去了。


    這會兒已經入夜,寧遠城也是寂靜下來,除了那些酒樓和青樓,街上已經沒了行人,言承也放下心來,借著夜色掩護飛快迴到了周通的宅子中。


    眼下可以說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言承隻是在考慮那柳賢的可信度。


    不僅吃虧換了築基丹給那漢子,還要白送鐵精給自己,換成以前,言承肯定是把這種人當成大好人了。


    可是經過了長孫無言的事,言承現在是對這些修仙界裏的老油條提防的緊,能築基的散修,哪個不是人精?


    言承可不相信柳賢真是喜歡交朋友,靈市裏都是隱姓埋名的人,就相當於一個匿名場合,在這種地方能交到朋友?


    估計一年在靈市中碰見十二次的人,結果在大街上擦肩而過也認不出來。


    言承想了半晌,實在沒想出來柳賢有什麽目的,說有利可圖吧,偏偏他做的都是虧本買賣。


    這讓言承實在捉摸不透,不過對於這個人,言承是保持著提防的心思的。


    也不多想了,言承簡單洗漱一番,盤坐在床上開始修煉神羅天法,眼下還是提升實力最要緊。


    憑借目前的修為,要單獨獵殺下品妖獸恐怕都要費些手腳,言承意識到了靈石的重要性,自然是要想辦法賺靈石的。


    這就跟錢一樣,沒有靈石在修仙界簡直是兩眼一抹黑,別人一鬥法道術眼花繚亂,法器符籙也是各種各樣,結果自己啥也沒有…這不是吃大虧了嗎?


    ……


    靈市一般在午夜才慢慢散去,柳賢一直待到最後一個散修離開,這才向著守陣的黑衣人拱了拱手,然後慢慢離開了靈市。


    向著寧遠城方向走了一刻鍾,身旁的低矮丘陵中飛出一名蒙麵的白衣身影。


    這身影落在柳賢麵前,傳出一道淡淡的聲音,赫然是個年輕人。


    “柳兄今日可有收獲?”


    柳賢抹了把臉,變成了和俊俏年輕人的模樣:“今日運氣倒是好了一些,正巧碰上一個要鑄器的,我觀察了一番,他所買的材料,應當是想要鑄造靈器。


    我賠了些靈石,不過想必此人也會去找那趙乾了解一番的…若是跟我打聽到的消息一樣,以那趙乾的性子想來是非要築出一件靈器,甚至是法寶。”


    白衣人輕笑一聲:“若是那趙乾真有那鍛神訣,那這區區一點靈石倒也算不上什麽了。”


    柳賢笑著點了點頭:“若不是道友指點,想必我還沒有任何關於鍛神訣的眉目…此番若真能拿到鍛神訣,我在仙門內的地位必定水漲船高,到時候必定實現對道友的諾言。”


    白衣人輕輕點頭:“還有那陸深的消息,就麻煩柳兄多多留心了。”


    柳賢自然滿口答應:“道友放心,柳某雖修為算不得出眾,但在百器宗中也是有些麵子的,這半月以來都是叫人四處打聽那陸深的消息,又有道友的畫像作為憑據,想來要找到這陸深,也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白衣人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麽,身形一閃又是消失在原地。


    柳賢臉上露出一抹冷笑,然後喚出飛劍迅速朝著相反的方向飛去。


    ……


    言承修煉了一整晚,直到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臥房,這才緩緩睜開了眼。


    築基以後的修煉比起凝氣境簡單了無數倍,隻需一刻不停地運轉功法就行了,根本不需要中途休息,一夜下來還是神采奕奕。


    言承微微眯眼看了看天邊的朝陽,暗自歎了口氣:這麽快就過了三個月了嗎?


    簡單洗漱完,言承起身來到院子裏,又開始練劍。


    隻是鐵柱被他移到了那個被天雷炸出的黑坑裏,顯得更加穩固,主要還是靠著柳樹給了言承一種安全感。


    避雷!


    叮叮當當對著鐵柱劈出數十劍,言承現下出劍速度夠快,就算接連出劍也是愈發流暢,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不帶絲毫阻礙。


    而出劍的手感今天早上仿佛也是格外的好,言承竟然能達到一連五十劍都不劈歪的地步,而昨天的自己,尚且也隻能二十三劍同點。


    就仿佛昨晚去靈市走了一遭,自己就醍醐灌頂了一般,要不是鐵柱表麵相同的小缺口太多,不好確認落劍處,言承自信已經能達到百劍同點的地步了。


    而接連一刻鍾的高頻率出劍,言承也並不感覺吃力,換成半月以前,這樣連續一刻鍾怎麽說也得出點汗的。


    言承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收了飛劍就縱身一躍出了院子,這會兒去找趙乾正合適。


    隨便買了兩個蒸餅,言承一邊吃著一邊向著鄭記鐵鋪走去,心裏突然生出了一個疑惑:為什麽鄭記鐵鋪掌櫃的姓趙?


    神識確認了一遍鄭記鐵鋪附近沒有神識窺探,言承這才放心地走了進去,對於柳賢言承現下都還是有些不放心,生怕柳賢就躲在這裏等他露出真麵目。


    今天是鄭記鐵鋪盤點的日子,趙岩這會兒正在算賬,也沒注意到言承進來,自顧自撥弄著算盤。


    不過顯然這個漢子對於這種事是不太精通的,不時抓耳撓腮,麵露疑惑。


    言承看了片刻,也覺得有趣,輕手輕腳地湊上前去:“怎麽今天掌櫃的親自算賬了?莫不是錢太多了?”


    趙岩驀然聽到這麽一聲輕笑,直接被嚇得渾身一哆嗦,定睛一看是言承,這才鬆了口氣。


    “言承小哥兒真是說笑了,現下春耕已過,鐵匠鋪哪裏有什麽收益…隻是今天賬房先生告假了,趙某這才不得不代勞。”


    言承對前半句話倒是不信的,鄭記鐵鋪很明顯主要收入來源都是來自兵器的鑄造,朝廷和江湖人士才是他們的大主顧,那些農具隻是小頭罷了。


    不過言承也不拆穿他,輕笑道:“那倒是辛苦掌櫃的了。”


    趙岩笑道:“想必言承小哥兒今日便是來找叔父的,叔父一早便有吩咐,讓言承小哥兒去偏房便是。”


    言承點了點頭,道了句謝後便朝著後院偏房去了,趙乾正坐著在喝著涼茶,一看到言承來,也是眼睛一亮站了起來。


    “看來言老弟昨日是不虛一行了,換做別人恐怕找齊材料就得花費數月時間…來,快請坐。”


    言承笑著點了點頭,當即坐下:“運氣使然罷了,算不得什麽。”


    趙乾臉上的幾根皺紋此時仿佛都舒展開來,歎道:“想不到…時隔十年,老夫竟然還能有鑄造靈器的機會…”


    言承正愁找不到地方開口,眼下來了機會立馬接話:“那真是平白浪費趙老哥的一身本事了!不知這是何故?”


    趙乾喝了口涼茶才道:“想我趙乾當年也是這宣國赫赫有名的鑄器師,偶得機緣掌握了無上鑄器之法,結果卻遭奸人眼饞,才落得這步田地,修為一落千丈,不得不歸隱凡俗…”


    言承眉頭一挑,輕聲安慰道:“有道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趙老哥不必感懷。”


    趙乾聽到言承這句話,似乎覺得有意思,笑道:“說得好哇!哈哈…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老夫便要給他們瞧瞧,真正的鑄器師,就算修為隻是凝氣境,甚至沒有修為,一樣能鑄出法寶來!”


    言承一愣,怎麽感覺自己就是個墊腳石?或者說,就是拿來練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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