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沅已經在石橋構築了簡易工事。


    石橋南頭,是第一道關口,設置了鹿角、拒馬等路障;兩側各有一座了望樓,作為高空火力點,樓下對敵一側埋有鹿砦等防禦工事;


    石橋北頭,也是近庫勞一端,設置有六座了望樓,左右兩邊各三座,成“品”字形排列,互稱掎角之勢,橋麵亦有可活動的路障。


    南頭接敵之後,如果戰不利,可以後撤至北頭,北頭的了望樓可以提供火力支援。等人全部撤迴之後,再把橋麵路障卡死,阻擋敵軍前進。


    如果北頭再失守,隻能撤迴庫勞,據城堅守了。


    失去了騎兵的掩護,從石橋往庫勞撤退的這一裏地,將是相當危險的。


    朱三沅臨時砍伐了庫勞周圍的雜樹,堆在退路,想以此減緩敵軍騎兵的突進。事實,他也隻能如此了。


    而他傾盡所有,把騎兵分配給肥龍派遣在外的目的,是想讓肥龍拖住瑪蒂爾德的進軍步伐。


    如果瑪蒂爾德先“切尾巴”,那她會陷入到遊擊消耗戰,那樣,她將因無力支付高昂的雇傭費而土崩瓦解、不戰自潰;


    如果她隻是分兵對付肥龍,而把主力部隊攻城,那麽她的騎兵也很有限,也許不會威脅到朱三沅的戰略轉移,從而讓這簡陋的戰略縱深發揮最大的作用。


    當黎明的曙光越過庫勞城的時候,朱三沅看到了最不願看到的景象:瑪蒂爾德的大軍出現在雪原,並且,在隊伍的兩翼,是全副武裝的雇傭騎兵。


    瑪蒂爾德列擺好陣腳,整個部隊分成四個大方陣,成“十”字形排列。最前方是以諾德步兵為主的步兵方陣;兩翼是弓弩手居前而騎兵居後的方陣;後側是預備隊,弓、步、騎混合;最間是指揮官瑪蒂爾德和她的貼身隨從。


    沒有勸降,沒有多餘的廢話,隨著一聲悠揚的號角,步兵方陣頂著盾牌,發起了進攻。


    “這倒幹脆。不要盲目『射』擊,瞄準了再放箭,預備——”


    朱三沅的箭矢補給有限,不能閉著眼“突突突”。


    諾的步兵邁著整齊的步伐,雪亮的日耳曼盔反『射』著清晨的陽光,大地似乎也隨之顫抖。


    “二百步……一百五……一百!『射』擊!”


    在朱三沅下令『射』擊的同時,瑪蒂爾德也發出了強攻的命令。


    諾德步兵方陣聞令散開,像一頭頭發了瘋的野獸,又如決堤的洪水,咆哮而來。


    朱三沅的弓弩手僅僅完成了一輪齊『射』,便退往一邊,讓步兵頂。


    進攻方步兵頂著盾牌,硬闖路障,搶奪、破壞拒馬和鹿角;後麵的弓弩手負責『射』擊了望樓的守軍,壓製樓的火力。


    守軍的步兵用長槍、尖矛、長斧阻止敵方步兵的前進;另有專門的“鐮刀手”,蹲在鹿角拒馬後麵,一手挽盾護身,一手拿鐮刀專門砍腳踝。


    這是朱三沅從宋軍對抗金兀術的“鐵浮屠”得到的啟發。進攻一方準會把裝備精良的盾牌兵放在前麵,硬推一波。而這些重甲士兵的弱點是腳踝,用鐮刀勾住腳脖子,往迴一拉,敵兵瞬間倒地失去戰鬥力,隻要拽躺下十幾個,第一波硬推能得到緩解。


    守軍地麵的弓弩手,基本隻能朝天空45度角“信仰『射』擊”,隻有德賽維這樣的神『射』手,敢掠過己方士兵的天靈蓋,點『射』敵兵的腦瓜子。


    了望樓的弓弩手,被敵方火力壓製住,隻能蹲在地板,透過窄縫『射』擊樓下的敵兵。


    進攻一方的第一排步兵基本都被撂倒,跟朱三沅設想的一樣,無一例外地全是被底下的鐮刀割斷了腳筋,倒在地一片哀嚎。


    後麵的步兵則踩在他們的身,越過了拒馬、鹿角。


    “頂住!頂住!迴防,迴防,穩住!”


    朱三沅大喊著,同時用長矛刺一名試圖翻越拒馬的敵兵,咬住後槽牙,想用力給他頂迴去,但是進攻的敵兵像晚高峰的地鐵公交車,人擠人,長矛愣是刺透他的胸口,“哢嚓”一聲,長矛折斷。


    “迴防”的命令發出,鐮刀手趕緊後撤,有幾名鐮刀手撤退不及,被敵兵打翻。幸存的鐮刀手撤到第二層拒馬鹿角之後,蹲下身子,繼續幹老本行。


    翻越第一道路障的敵兵同樣要付出代價。


    踩在屍體堆和路障的他們,成了守軍地麵弓弩手的靶子,長槍、長刀、長斧、箭矢……如果他們不慎失足摔倒,會被後麵的友軍踩在腳下。


    雙方膠著在一起,每一寸的挪動,都要付出鮮血的代價。


    隨著第一道路障的失守,朱三沅也不得不撤下了望樓的弓弩手,全軍做好放棄石橋南端的準備。


    很快,第二道路障也眼看不保。


    朱三沅發出“後撤”的指令。


    按照計劃有序的向後轉移,叫“撤”;有計劃而無序的叫“敗”;無計劃更無序的叫“潰”。


    弓箭手們最先撤離,他們負責搬運箭矢。事實,朱三沅料到這個防線不會堅持太久,所以也並沒有在這裏準備過多的箭矢。


    弓弩手很快撤到了石橋北端,並在事先規劃好的狙擊點站位,向南岸提供火力支援。


    鐮刀手和重甲步兵,是第二批次的後撤人員;長矛手和朱三沅是最後一個批次的撤退人員。


    朱三沅臨撤退時,用火把引燃了陣地後方的三車提前澆油的柴薪。伴隨著滾滾濃煙,一道火牆衝天而起。


    敵兵不敢貿然追趕,叫嚷著,用長槍、棍棒等物撲滅火源。


    等處理完這道火牆,朱三沅連同所有傷病員,已經撤到了石橋北端。


    橋麵橫七豎八交錯擺放著各種路障。它們是留給進攻一方清理的。因為整個橋麵都在北岸了望樓的火力覆蓋範圍之內。


    進攻一方無論是蛇形通過,還是步步為營,都會接受來自對岸高塔的箭雨洗禮。


    瑪蒂爾德輕蔑地哼一聲,“雕蟲小技!”分開隊伍,讓出一條道路。


    朱三沅了弩弦,準備親自擊斃那個最先踏橋麵的敵人,以鼓舞士氣。


    經過一段時間的等待之後,終於,他看到了瑪蒂爾德派出的“士兵”,那是——兩頭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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