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於迪斯平男爵的瘋狂追求和他的揮金似土,山民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著雜草就吃雜草了。這個小山村,是名副其實的“藏富於民”,家家家戶戶都是不法之徒眼中的肥肉。


    惦記歸惦記,這些賊人無不忌憚迪斯平男爵的“威名”,誰也不敢去那裏撒野胡來。


    要知道,迪斯平男爵嗜血好殺,是出了名的“虐殺藝術家”。對於身邊的奴仆,也是動輒打罵、濫用酷刑。


    肥龍聽罷,冷冷發笑,“還說你有血『性』?真他娘的給咱江湖綠林道丟臉!既然是肥得流油,為何不想想辦法幹他一娘票?”


    “您瞧……龍爺,這不剛說了嘛,那個村子可有迪斯平男爵撐腰!迪斯平男爵,惹得起嗎?”


    “放屁!”肥龍大喝一聲,把獨眼龍嚇矮了半截,“刀頭『舔』血,咱爺們兒玩兒的就是這條命!沒這個魄力,還想闖江湖?趁早迴家種地。迪斯平男爵?在你眼裏是個人物,在龍爺眼裏,那就是個廢物!”


    “是,龍爺威武,龍爺霸氣……”


    肥龍轉了轉眼珠,“酒要一口一口的喝,步子要一步一步的邁。步子邁的大了,‘哢——’容易扯著蛋。你先按我說的,把石料場的事兒給我擺平了。種雜草的那個村子,我吃定了,神仙來了也不好使,我說的!”


    有道是,百聞不如一見。


    肥龍讓獨眼龍幫他指明小山村的方向,隨即決定單人獨騎,前去探查個究竟。


    “龍爺,我招唿幾個弟兄跟您一塊兒去唄。人多好辦事。”


    “拉倒吧,就你們這幫廢物點心?礙手礙腳的。把我交代的事兒都做好了,去忙吧。”


    順著山坡往西北方向走,偏出大道幾裏地開外的山溝溝裏,就是這座充滿傳奇『色』彩的小山村了。


    如果不是在有人指點的情況下特意尋找,是不會發現這處窮旮旯的。


    這裏有山有水。水,是苦澀的山泉水和融雪水;土地是偏紅『色』的土壤。崎嶇的山路,讓這裏成為了“世外”而非“桃源”。


    也正是因這裏地處偏僻而又貧瘠荒涼,所以才成了絕佳的“避難所”。自大帝國末期的征戰以來,附近的人們往往會選擇躲進這裏,逃避戰『亂』。


    維基亞人的入侵、諾德人的入侵、維諾戰爭……多方勢力在這一帶展開了長期的拉鋸戰。據信,不僅有農民逃進這裏,還有士兵甚至是戰敗的貴族將軍,也逃進這裏,等待和平的降臨。


    有人說,莎曼琳公主的母親,其實也不完全是一名“民女”,她應該是一位維基亞的貴族少女,跟隨維基亞遠征軍深入斯瓦迪亞境內,戰敗後與大部隊失散,隱遁至此。而後來,又陰差陽錯地與追擊而來的哈勞斯邂逅,並一見鍾情……


    傳說,隻是傳說。


    或許,人們隻是希望給那次殘酷的殺戮,披上一層愛情的外衣,以遮蓋被戰爭蹂躪的脆弱心靈。


    人們更願意相信,浪漫的愛情才是永恆,仇恨魚戰爭隻是過客。特別是,當男女主人公分別來自敵對陣營。


    肥龍停馬駐足,眺望著沒有路的荒山野嶺。


    “往北,就是依斯摩羅拉堡。朱三沅剛當元帥那會兒,待我們馳援依斯摩羅拉堡,之後又折返攻下拉多吉爾堡,似乎就在這裏經過過……也是啊,誰能想到,在這鳥不拉屎的地兒,居然會藏著一個村子?我能饒了它?哼。”


    再往前走,騎馬是不行了,隻能下馬牽著走,還得時刻注意腳下的石頭和頭上的枯樹枝。


    “要致富,先修路!這幫家夥腦殘嗎?別說山上種不出什麽像樣的農作物了,即便有,也運不出去啊。”


    深一腳淺一腳地翻越了一座低矮荒蕪的石頭山崗,呈現在目前的是一處小山坳。這裏,就是傳說中走出公主的窮山村了。


    對麵的半山腰上,隱約有個小村落,房子低矮而緊湊,跟所有貧困山村沒有任何區別;山坳和兩麵的緩坡上,有新開辟的農田,鬱鬱蔥蔥中有斑點紫『色』,看來,這就是獨眼龍說的那種雜草了。


    順著山道往下走,來到地勢較緩的山坳,肥龍這才翻身上馬,“駕——”衝著離自己最近的一片菜園子跑去。


    幾個負責哨兵早就看到了這位不速之客,手持長矛,站在菜園子的柵欄之外,“停下,停——”


    明晃晃的矛頭衝著馬頭。


    胯下馬“稀溜溜”打聲響鼻,前蹄騰空,高仰脖,急停在哨兵麵前。


    肥龍緊拽絲韁,罵道:“馬要是給驚著了,衝進菜園子一通『亂』踩,算誰的?”


    哨兵急忙收起長矛,“大個子,你是誰,要來幹什麽?”


    “嗬嗬嗬……”肥龍一臉和氣,“『迷』路的。出來一天了,沒帶著幹糧。人也餓了,馬也餓了。這不嘛,正巧看到這裏有片菜園子……”


    “打住!大個子,我可告訴你,這不是什麽菜園子,這裏種的不是蔬菜,也不是糧食。”


    “那你這裏種的是金蛋子呀,還是銀蛋子呀?”


    哨兵瞥他一眼,“一看你就是個外鄉人。這可比金蛋子都值錢!哼,還告訴你說,管好你和牲口的嘴,這玩意兒呀,值錢是值錢,但也有毒,人吃了拉稀、牲口吃了跑肚。”


    “你直接說這是巴豆不完了嗎?這通羅圈兒拐彎兒花花屁給放的……說真格的,我看這裏挺有活力的,哪兒能混口飯吃?”


    哨兵上下打量著他,“別看腦子傻裏吧唧的,倒還有個眼力價。不錯,這裏現在是挺有錢的,也確實有不少來找工作的年輕人。看到那邊了沒?去,抗包裝車,再拉到山外,管吃管住,一周還有一個第納爾的工錢。”


    “啊?累死累活地幹一周,才給一個第納爾?”


    “愛幹不幹,不幹滾蛋。”


    肥龍咧嘴一笑,顯得極為憨厚,“行啊,有就比沒有強,你說呢?”


    “鬼頭鬼腦的,快滾快滾!”


    肥龍毫不介意,牽馬往穀倉走去。


    那裏原先是穀倉,現在成了雜草的儲存倉和中轉處,周圍的空地上支起晾曬架,把新收獲的雜草掛在上麵,自然晾幹,然後再裝車,運送出山。


    場院的門口,就是“民工登記處”,負責給幹活的工人們登記,並監督他們辛勤工作。


    “風刮帽子扣麻雀,真他娘的意外收獲。本來隻想看一眼,他們還非得讓我拿走……哎呀,那我就笑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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