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沅一看友軍迴援,自然十分高興,抬手就往自己的身後指,要為他們指示海寇來犯的方向,在他扭頭的一刹那,餘光忽見一道寒光襲來。


    朱三沅本來就是左手挽盾,右手持劍,見有刀光劈來,本能地就舉盾護衛。


    巨大的衝擊力,讓朱三沅的左臂發麻,盾牌幾乎要掉到地上。


    “你瘋了嗎?海寇在那邊!”


    商隊頭領平端著長柄月牙刀,“早就懷疑你的貴族身份了,你這個無恥的混蛋!串通海寇暗算商隊,你還有何話講?看刀!”舉刀又劈。


    朱三沅咬牙舉盾,“聽我解釋!哎呀,一言難盡,總之,咱們是一夥的。”


    “誰跟你這種無恥的海寇是一夥?看刀!”


    朱三沅撥轉馬頭,圍著商隊馱馬營地兜圈子,依靠嫻熟的馬術,閃躲商隊頭領的進攻。


    “你看不出來嗎?我一直躲著不還手,你還不相信我嗎?”


    有道是,人有失手,馬有『亂』蹄。


    這匹駿馬一不留神,馬失前蹄,就把朱三沅扔到了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


    商隊頭領追過來,高高舉起長柄月牙刀,“你的好日子到頭了,你這壞蛋!”


    “啊——”商隊頭領忽然慘叫一聲,月牙刀並沒有落下,緊跟著又是一聲慘叫,隨後便墜馬而亡,麵門上『插』著一支箭,胸口上戳著一根標槍。


    “太諷刺了,關鍵時候,居然是海寇救了我。”


    朱三沅的駿馬摔斷了一條腿,倒地不起。後麵的海寇也追到跟前,與迴援的商隊護衛打在一起。


    朱三沅本想騎上商隊頭領的旅行馬,轉念一想,商隊頭領怎麽死的?這個時候,站得越高,目標就越大,指不定哪兒就飛來一支冷箭。算了吧,還是趴下保險。


    朱三沅把商隊頭領臉上的箭矢拔下,雙手捂住箭頭,放在自己胸前,又往臉上塗了一把頭領的鮮血,大叫一聲:“啊,我中箭啦,我死啦!”


    然後就往商隊頭領身邊一躺,企圖依靠裝死,蒙混過關。


    商隊護衛雖然都算是騎兵,但所騎馬匹都是僅有1級的旅行馬,甚至有不少是“老旅行馬”、“瘸腿旅行馬”,是所有馬匹裏麵最便宜的那種。


    馬匹沒有護甲,護衛們的騎術也一般,跟正規軍的騎兵不可同日而語。別說是正規軍了,就連酒館裏找雇主的雇傭騎兵,都比他們強好幾倍。


    這是因為,商隊護衛們追求的是較高的機動『性』。上陣殺敵不是主要目標,掩護商隊逃避強盜才是主要目標。所以,他們追求的是“跑”而不是“打”。


    雖然他們的戰鬥力不高,但一般的劫匪強盜的戰鬥力比他們還低,連馬匹都沒有。


    這支商隊顯然是落入了圈套,被兩夥海寇聯合伏擊,本來就打得很勉強,朱三沅又給人家領過來一夥,三夥海寇加起來,共有32人。


    海寇,在所有的不法之徒中,算是比較頂級的壞蛋了。他們裝備精良,體格強壯,盤踞在卡拉迪亞大陸的北部海岸線上,時而在陸地上劫掠,時而出海攔截商船,具有豐富的作戰經驗。


    如果是在開闊的平原地帶,人數相等的情況下,海寇還是不敢輕易向商隊護衛發起攻擊的。但如果是海寇提前設伏,選擇在地勢險要、『亂』石叢生的地方,讓騎兵難以發揮衝鋒優勢,還會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時,海寇們甚至敢以少打多,冒險行搶。


    現在,海寇在人數上占優勢,又占了地利的優勢,已經勝利在望。


    商隊護衛們龜縮到馱馬隊附近,傷亡慘重。


    其中一個海寇低著頭,在死屍堆中尋找,嘴裏念叨著:“咦?剛才那個嘴硬的家夥呢?我要砍下他的腦袋,用他的頭蓋骨當碗使!”


    朱三沅趕緊扭曲了五官,做出一副非常痛苦的樣子,希望不會被他認出來。


    “嗯……這家夥死的真慘,這家夥……看著麵熟,像那個嘴硬的家夥,就是醜了點兒……我再仔細看看……”


    這名海寇揪住朱三沅的頭發,要往上提。


    疼得朱三沅差點兒沒喊出聲來,把後槽牙一咬,忽然伸出左手,一把摟住海寇的腦袋,右手的利劍往前一遞,劍尖兒抵住海寇的咽喉,“你給我——下來!”左手往懷裏一帶,右手往外一送。白刃進去,紅刃出來。


    視界左下角提示:


    “——給對方造成48點傷害。


    ——海寇被朱三沅殺了。


    ——你獲得134點經驗值。


    ——你已經升到第3級。”


    “嘿嘿,這玩意兒給的經驗值這麽高呐?早說啊!”


    朱三沅的興奮的笑聲引起了周圍海寇們的注意,揮舞著短斧向他衝來。


    “你們以為我真害怕呀?哼哼——你們猜對了。”


    斧子劈來,朱三沅右腿撤步,身子重心後移,向後躲開這一擊。躲閃的同時,弓步已經拉開,緊跟著,右腿蹬地,扭腰轉胯,劍刺海寇的胸口,“這叫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哎?怎麽迴事?”


    朱三沅一劍刺中海寇的胸口,海寇卻安然無恙,掄斧子反擊。


    海寇穿著一件無袖鎖子連環甲,內藏護心鏡,像朱三沅手裏的這種輕劍,根本無法刺透,不會對海寇產生任何傷害。


    “哎喲!坑爹了!拉爾恰,你大爺!”朱三沅這才發現,這把劍的兩側竟然都沒有開刃兒!這哪兒是劍呀?明明就是一根鐵筷子。


    朱三沅掄劍劈砸,可單手劍的分量遠不如鋼鞭、銅鐧,劈砸起來根本就沒有任何傷害,還是得靠刺紮,如果刺中眼睛、咽喉等『裸』『露』的部位,還是可以致命的。


    海寇們戰鬥經驗豐富,前麵兩個始終頂著圓盾,幫其他海寇格擋,其他海寇則從不同方向揮斧攻擊。


    朱三沅被迫也舉起盾牌,“砰砰——”沒三兩下,破木盾牌就被海寇的斧子劈得粉碎。


    情急之下,朱三沅連滾帶爬地衝到馱馬隊旁邊,用劍尖兒用力戳向身邊的牲口,不管是騾子是馬,挨個戳屁股,“走你——走你——”


    牲口們不受疼,咆哮嘶鳴著,互相撕拽著絲韁。一條繩拴著所有的牲口,這是防止它們走散的。現在,頭馬瘋狂逃竄,後麵的牲口也跟著跑,有的掙脫了繩索,四散逃命。


    “你們看,錢財跑了!”


    釜底抽薪,這招奏效。海寇四散開來,爭搶到嘴邊兒的戰利品。


    與此同時,朱三沅已經撿起了一個海寇屍體上的長弓,和他的箭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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