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尤飛身而下,然後直行了三裏地,扭頭見閼千尋等人沒有追來,功聚雙耳,知暗處也無人,心下緩了一緩,忽然體內氣血沸然,繼而吐出了一口血來。武小尤打坐在地,強行點住了自己的經脈穴位,不讓自己因為體內真力反撲而使得經脈受傷過甚。


    原來這的武小尤走的一步險棋,當時情況之下,武小尤隻能強撐而行,他強運內力,不惜以經脈的受傷來壓製發作的藥性,然後以恐嚇的言語,威猛的武功虛張聲勢,以懾服在場之人,然這樣行事,也不知道能否徹底瞞過閼千尋一行人。


    不過在當時確實威懾住北石衝閼千尋等人,然後得以離開。剛才他雖然全力逼迫自己將體內含毒的酒水逼出,但酒水已經進入了身體之內,多少也吸收了一些。武小尤運氣幾番,仍不能徹底除卻,不由得暗道這迷藥確實厲害。


    原來武小尤運行真氣的時候,感到經脈之中多有窒礙,無論怎麽運氣驅除,都無法一蹴而就,這百年是此迷藥的厲害之處,其藥力穩固地依存在經脈之中,真氣對其完全無效,隻會隨著時間流逝而逐漸消解。


    此時武小尤感到體內的藥力開始發作,已經不能再強行運使內功氣力,否則經脈受傷更甚,隻要閼千尋等人沒有追來,便是好事。武小尤再吐一口鮮血,暗道這迷藥的藥力實在厲害,剛才要是再慢一點脫身,可就露餡了。


    黑流門之中也有研製各類藥劑,但這樣的藥效藥性還是第一次遇見。武小尤起身,抹去嘴角的鮮血,暗想為了保險起見,此時應該先找一個地方去躲避一下,以避閼千尋等人的追擊。藏於一般的客棧等地自然不行,這些地方對於閼千尋北石衝等人來說實在太簡單。


    到底要去何處,武小尤想著此時正身在湖南境內,最近最可靠的落腳之處便是七星嶺上的蒼竹宮。這蒼竹宮一直視黑流門為仇敵,原因便是當年其掌門人被黑流門之人所暗殺,不過這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結果蒼竹宮礙自身於實力不濟,並沒有向黑流門展開公然複仇,隻是宣稱與黑流門勢不兩立,蒼竹宮此事看起來似乎有些軟弱,但隻要黑流門之人敢進入湖南境內,蒼竹宮之人便想盡辦法,或聯合,或明或暗,總之必將黑流門之人誅殺之。


    黑流門之人在湖南境內屢屢出事,後來才知道是蒼竹宮之人眼線極多,蒼竹宮之人暗中打探監察的本事極佳,黑流門之人完全在其監視之下。此後黑流門之人但凡進入湖南境內,都會異常地小心翼翼,生怕被蒼竹宮之人覺察,後來基本上都不去湖南。


    武小尤擔任黑流門的掌門人後,便下令門人不入湖南。武小尤暗忖隻有蒼竹宮算是一個安全之地,既然眼下不得已要去,而自己又是黑流門的掌門人,不如趁此與蒼竹宮化解仇怨,畢竟仇家少一個總比多一個好。


    事情發展至此,也許是上天的刻意安排。武小尤想著便往蒼竹宮趕去。他急行數裏,便來到七星嶺的山腳之下,舉目遠望山腰,可見那門宇十分雄峻,此是為蒼竹宮的大門,隻看這個大門,便看出其中的威嚴氣勢。


    再往山路上前行數裏,已經可以看清宮牆,其間宮牆高圍,將宮殿環而其中,武小尤來到宮牆之下,然後使出輕功飛身而上,其中長殿連橫,周處全是蒼竹,似自然,又似有意點綴。此時已經是黃昏,薄暮冥冥。


    忽然前麵有一深壑,此壑是天然石溝,有一鐵索橫過連接,想要過去,就隻能以輕功,靠這鐵索過去。看來想要進入和離開蒼竹宮,沒有一點本事是不能的。而這對武小尤來說,可謂是輕而易舉。武小尤提氣,施展起輕功,腳尖四點方才飛身過去。


    不想前方突然射來四記冷箭,武小尤大吃一驚,長劍立刻拔出,將射來的四支利箭打掉。這裏居然還設置有機關暗器,武小尤驚出了一身冷汗,好在他動作迅敏,反應極快,不然落入山穀之中,非死即傷。


    武小尤飛身過了鐵索落地後,一時不敢亂動,而是先轉身而望,暗道怪不得蒼竹宮之人的輕功那麽好,可說全是這個情況所逼,一個人的輕功卓越,行動自然極為迅速,也無怪乎蒼竹宮之人打探監察的本事在江湖門派之中屬最高一等。


    武小尤小心翼翼地試探了幾步,害怕哪裏踩得不對,又觸發機關。武小尤向前細看,也不知道利箭到底是從哪裏射出來的,忽然一個念頭閃過,莫不是這裏有人埋伏。武小尤靜心凝神,發現周圍除了鳴蟲鳥叫,什麽都沒有。


    他小心翼翼地前走幾步,一步一停,也沒有發現有什麽機關。武小尤心下暗道:“莫不是說那機關隻在鐵索處設置,而別處並沒有機關?”武小尤想著便快步走了一會,發現沒有異樣,這才放心往前而行。


    武小尤來到了門外,見門打開,門口有一老者坐著,正在打盹的。武小尤本想叫醒此人,然後讓其前去稟告,但一想眼下的時間已然不早,而且自己受了內傷,不如先暗自進去,好勝調息一番,五更之時在出來等候天明請見。


    武小尤飛身而起,輕身而下,悄然進入了蒼竹宮裏。武小尤在蒼竹宮裏輕身而行,暗想若是找到一個無人的空房間是最好不過,但蒼竹宮裏房屋極多,武小尤又不敢暴露行蹤,便幹脆來到靠近大門的那一排宮牆邊的房屋外。


    武小尤功聚雙耳,將各個屋子裏的動靜細細探了一遍,探出一屋子裏無人。武小尤心道:“希望這間屋子是一個下人奴仆的屋子,萬不可是掌門人的,或者是蒼竹宮裏其他重要人物的屋子,那可不好。”想罷便悄悄地打開了窗口,無聲無息地進入了其中。


    武小尤進入屋子裏,聞到了一股馨香之味,其中滿是女子氣息,再看屋子裏的擺設,這裏應該是一個女子的閨房。武小尤來到了床下,躺了進去,然後開始運氣調息,他很快進入冥睡的狀態,體內的真氣運轉周身。


    此時武小尤已經了,不敢再強行運氣驅除體內的藥力,而是開始運氣調息療傷。幾周天後,武小尤感覺經脈的損傷已經有所好轉,其心下大喜,向來這迷藥的藥力並不會阻礙療治內傷,武小尤抓緊時間再三往複。


    卻說武小尤走後一會,閼千尋等人在酒樓上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行事,鄯晉第道:“看他的動行,如脫兔一般敏速,到底有沒有中迷藥?”成禮堃道:“莫不是其習練到了什麽詭異的武功?畢竟此人的武學招式就是那般詭異。”成禮堃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北石衝道:“這不可能,水的天性為流下,山的天性為爭高,哪裏會有違反至理的武功。隻要閼千尋將迷藥放入了水中,武小尤喝了進去,肯定會吸收一些。”閼千尋當然將迷藥放入水中,此時更是肯定地說道:“這麽說武小尤不可能不中迷藥,


    要知道這是教尊親試的迷藥,連教尊那般武學修為,都無法抗拒這迷藥的藥力,武小尤的武學修為確實不低,但我想他還沒有到教尊的境界,其肯定不能不受影響。”另一真金教之人發問道:“那他剛才這般勇猛,到底是怎麽迴事?”


    這個疑問一出,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北石衝忽然嘴角一撇,淺笑道:“武小尤剛才的情況大家都看見了,我和大家一樣,都被其這麽厲害的功夫所震懾住了,但我想這是武小尤故意為之的。”北石衝一番話惹得所有人全都看向他,不知其意。


    鄯晉第道:“故意為之?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北石衝解釋道:“很簡單,目的就是讓我們覺得他沒有任何事情,讓我們大感意外,讓我們莫名其妙,他已經成功了,但我想現在的他已經經脈受損,正在抓緊時間療傷。”


    閼千尋道:“明白了,怪不得會這般,”所有人恍然大悟,鄯晉第道:“不錯,若是其真有那個本事,當對我們展開廝殺,而不是快速地離開。”北石衝點頭,道:“隻不過剛才我們被其震懾住了。此人真是個滑頭。”北石衝遂下令真金教之人快速前去追蹤武小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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