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養正道:“此人將賬本送給了王守仁,是我要他這麽做的,我們這麽做是想要一些朝廷大臣給我們陪葬,不過被王守仁識破了,


    人要言而有信,做這件事情之前我答應過黃綸,他沒有性命之憂,雖然被黃綸識破,可是眼下我也算是兌現了自己的承諾。”


    徐正道:“劉養正,現在你可以說那件重要的事情了。”劉養正道:“徐正,你應該知道這申成昌的事情。”徐正道:“他當年與我爭奪錦衣衛指揮使,後來投奔了瓦剌,沒有想到今日卻在你們麾下做事。那天他已經自盡了。”


    劉養正道:“申成昌來到寧王府的時候,就跟瓦剌的大汗有過書信的往來。”徐正道:“他是想要你們與瓦剌聯合起來,奪取皇位?”劉養正道:“申成昌已經和瓦剌大汗格根說好了,很快就要動兵,兩麵夾擊之下,可惜我們卻敗下陣來,功虧一簣。”


    徐正道:“格根什麽時候會動手?”劉養正道:“大概一個月之後。”徐正道:“你定是計劃著拿下南昌之後,休整時日再進攻南京,那個時候格根與你南北唿應,讓朝廷應接不暇,南北無法兼顧,這樣你們就可取得最大的利好了。”


    朱宸濠道:“軍師,這些事情,是我大明朝內部的事情,怎麽能夠與外族聯合呢?”劉養正道:“當時申成昌想我提起這個建議的時候,我就想要寧王會這樣,所以就沒有告訴寧王,眼下我們如此,一切都成空了。”


    朱宸濠突然笑道:“不過這樣也讓朱厚照煩心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王守仁毀掉了我賬本,很快就會派人去毀掉那些信件,可是這一番風雨,王守仁也奈何不得了。”劉養正對徐正道:“徐正,這個消息你說值不值得?”


    徐正瞪著兩人,道:“你們二人的行徑令人實在發指,你們可知道,這樣會害死多少無辜的百姓?”朱宸濠道:“既然你那麽恨我們,那我就來提一個建議吧,


    你我打鬥之事,就等到見了朱厚照再說,在那個時候我定會迎戰,你想要為你兄弟報仇,就等在那個時候吧,你看可好?”徐正道:“你現在武功已經恢複,該如何處置你。”


    朱宸濠道:“你若是怕我逃走,就可以把我手腳以鎖鏈銬住,這樣你放心了麽?”白俊示意一個士兵拿來手腳烤鏈,將朱宸濠的手腳銬住了。朱宸濠也不反抗,道:“徐正,我這樣你們也應該放心了吧。”說著小步走著,往船艙裏走去。


    隻聽劉養正叫了聲“寧王”,朱宸濠迴頭,見劉養正臉上顯現堅毅之色,心下奇怪道:“軍師,有什麽話我們還是迴到船艙裏說吧。”劉養正道:“不了,我看這些話不如就在這裏直說吧。”朱宸濠道:“軍師要說的話莫非也想讓這些人知道?”


    劉養正道:“不僅想讓這裏的人知道,更想讓天下人都知道。”朱宸濠暗忖這劉養正這是怎麽了,自己從未見過劉養正這樣講話的語氣和神色。劉養正道:“寧王,劉養正與先王相遇一來,從來沒有一件事情辜負了寧王,你我君臣一場,


    可惜的是我劉養正沒有助你成就一番大業,眼下劉養正的使命已經完結,此生再無遺憾,也該走了。”說完劉養正將腦袋往桅杆上猛力一撞,朱宸濠飛身而去,奈何腳被鏈子銬著,他整個人狠狠摔倒在地,他將劉養正扶起,隻見劉養正眼耳口鼻鮮血流出,


    鼻子裏早已經沒有了唿吸,這一撞力道猛烈,劉養正就此一命嗚唿了。朱宸濠哽咽道:“軍師,我知道你是不想受辱,所以才這麽做的,朱宸濠真心謝謝你多年的輔佐,至於成不成事,朱宸濠此時已經不在乎了。”


    朱尹雁道:“宸濠哥哥,他死了麽?”若是別人問這樣的話,朱宸濠早就大發雷霆了,可是這朱尹雁心地純真,朱宸濠知道這個問題她並不是明知故問,朱宸濠歎口氣道:“死了,他已經死了?”朱尹雁道:“這人好大的脾氣啊。”


    朱宸濠對徐正道:“徐正,我朱宸濠從來沒有求過一個人,現在我可否求你一件事情。”徐正知道這朱宸濠身為寧王,哪有求人的時候,如今這般下場也是淒涼。徐正道:“你定是要我埋葬了此人,是不是?”


    朱宸濠道:“我們道不同,所以你們認為他是壞人,其實這世上善惡的界限哪有這麽清楚?正如軍師所說,其一生沒有負我寧王一族,如今風光大葬是不可能了,可是人死了總要入土為安,你隨便找一個地方葬了他吧,就算是朱宸濠對他的感激之情了。”


    朱尹雁看著徐正道:“徐正哥哥,你就答應了宸濠哥哥吧。”徐正道:“好吧,人已經死了,就讓他入土為安吧,我們就先找一處地方,把他埋葬了吧。隻是趕路途中,劉養正的葬禮也隻能草草了之了。”朱宸濠對徐正拱手道:“徐正,朱宸濠在此謝過了。”


    徐正等人靠岸,找了一處地方草草將劉養正埋了,然後就繼續趕路。天色黑了,徐正等人有沒有準備幹糧,就找了一處地方吃飯歇息,徐正親自在船艙邊打坐,看守朱宸濠。到了第二天,徐正等人就繼續趕路。


    白俊道:“我們順流而下,估計也就是一日的功夫就可以到達南京了。”白俊正說著話,就聽見朱尹雁叫道:“官船,官船。”陽荷侍道:“你突然來這麽一句,可要嚇死人了。”朱尹雁道:“這是官船,莫非是皇帝哥哥來了麽?”


    徐正仔細一看,前方駛來的的確是一艘官船,徐正於是就命人揮旗示意,那官船上的人也揮旗示意。兩船相近,徐正定睛一看,原來那船上之人就是張永。張永看見了徐正,有些驚訝,暗忖道:“莫非王守仁已經平定了朱宸濠之亂?”


    徐正拱手道:“原來是張公公來了。”張永道:“是皇上特命我前來的,徐正,你過來一下,有些事情我要問你。”徐正腳尖發力,輕身而過,來到了張永所在之船的甲板上。張永道:“我們還是到艙裏說話吧。”


    張永命人倒茶,徐正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這味道是上好的龍井,徐正暗忖這張永還真是好興致,路上也不忘帶上這些好東西。張永也呷了一口茶水,對徐正道:“你們今日是要做什麽,怎麽就離開了江西?那朱宸濠之事莫非解決了?”


    徐正道:“沒錯,王大人已經平定了朱宸濠之亂,而且還生擒了朱宸濠,此時王大人讓我們押著朱宸濠,去南京交給皇上。”張永道:“那王守仁怎麽沒有親自來押送呢?”


    徐正道:“王大人繼續留在江西,反正徐正都要返迴皇上身邊,重掌錦衣衛指揮使之職,所以王大人就讓徐正來押送朱宸濠了。”徐正說完之後反問道:“張公公莫非也要到江西去?”張永道:“皇上到了南京,你也知道這皇上最不喜宮廷生活,


    他來到南京後頗覺無趣,就想要看看江西戰事如何了,我就被先行派來了,如果沒有猜錯,皇上正在準備前來的江西的路上。”徐正暗忖道:“王大人交代了我兩件事情,其一就是江彬與朱宸濠勾結之事就此作罷,不要再提了,


    其二,就是讓皇上在南京好好待著就是了,萬不可前來江西,眼下聽張公公所說,那皇上豈不是很快就要前來江西了,不行,我得想辦法勸阻才行。”


    徐正忖罷拱手對張永道:“張公公,徐正可否求你一件事情,這件事情也可以說是王大人求你的。”張永道:“你有什麽事情,這事情很重要麽?”


    徐正道:“當然,這件事事關江西的黎民百姓,還請張公公務必幫忙才是。”張永一臉茫然道:“到底是什麽事情,你說吧?”


    徐正道:“張公公你有所不知,這江西的百姓久經朱宸濠的壓榨,此時又經曆了一月有餘的叛亂,百姓窮苦,而今是的大軍若是執意要到江西去,這對江西百姓來說可謂的雪上加霜,到時候恐又生變,百姓無辜,還請張公公務必幫忙,勸阻皇上前來江西。”


    張永突然變得麵無表情,冷然道:“你覺得我可以麽?”徐正本以為張永會爽快答應,沒想到這樣會突然變成這樣,徐正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緩緩道:“張公公你一直深得皇上的信任,若是能夠出言勸皇上不前來江西,那則是江西的幸事,江西百姓的幸事。”


    張永仍是一副冷然的神情,他似乎不在意江彬所說的這些,道:“一直深得皇上信任的是江彬,並非我張永。”徐正道:“張公公一直是一個正直之人,當年冒著性命之危,隻身犯險,最後虎口拔牙,成功地扳倒了權傾一時的劉瑾,如今張公公所做的事情,


    意義不亞於此,徐正還請張公公務必相助。”張永道:“徐正,我很奇怪,此事你為什麽不做,你就要前去南京了,這件事器為什麽你不自己去說呢?”徐正道:“此時徐正不敢做。”張永聽徐正這樣講,心裏更加奇怪了,道:“為什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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