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櫻姬小鳥依人般傍著朱厚照,與朱厚照飲酒說笑。楊一清對張永道:“徐正可是要來了。”張永道:“徐正說了,要皇上盡興之後才來說這些事情,此時他正在歇息。說是一說完此時,不管結果如何,他都要立刻返迴江西去。”


    楊一清白了那江彬一眼道:“都是那人在害人,要不是皇上看重此人,我就在昨日收拾了他。”張永有些猶豫,道:“我看今日也不用如此了。”


    楊一清道:“張公公當年除掉劉瑾的時候,可是渾然不怕,今日怎麽就生了懼意。”張永道:“當時皇上雖然也在進行宴會,可完全沒有這個排場,今日若是如此,皇上掃興,恐怕會適得其反。”


    張永曆經許多大風大浪,不會無緣無故如此,楊一清對張永的話語不敢不聽,他看著對麵的江彬,愈看覺得這江彬像極了當年是劉瑾,隻是較之劉瑾武功厲害多了,得到皇上的信任也更多了。


    楊一清又細細看去,心中隱隱覺得這江彬城府不亞於劉瑾,今日之事莫非此人早有把握?這江彬此時給楊一清一種深藏不露的感覺,楊一清心中頓時沒有了底氣,他想了想,對


    張永說道:“張公公說的不無道理,我看我們還算找那徐正計議一番,此事我看大可以巧取。”張永道:“我身為公公,此地我也不好久留,我在外等候,遇到了徐正,我們再行商量。”楊一清道:“好。到時候你派人上來告訴我。”張永點了點頭,就下樓去了。


    那徐正如約按時而來,見到了門口等候的張永,徐正略顯奇怪,問道:“張公公怎麽不在上麵,而是在這裏?”張永道:“我是特意在此候你的。”


    徐正道:“莫非事情發生了什麽變化?”張永道:“確實如此,現在事情有變,昨日計議之事恐怕不能如約實施,否則效果適得其反啊。”


    徐正道:“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麽不可的變卦麽?”張永道:“沒錯,這變卦太大,你上去看看就知道了,切記,到時候可不要妄動。”


    徐正點了點頭,然後就快步上去六樓,徐正一看那樓層,確實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了,這等裝飾豪華的場所,奢靡的宴會,徐正生平從未見過,看那朱厚照在盡享樂事,若自己這個時候來說事,哪有得好之理。


    徐正苦笑這下了樓,對那張永道:“徐正明白了,此時要是說了,壞了這宴會的氛圍,那皇上非氣壞了不可,哪有答應之理。”張永道:“現在我也不知道到底要怎麽辦。”徐正想了想道:“我有辦法。”張永道:“你到底有什麽辦法?”


    徐正對張永簡言了幾句,張永道:“這樣倒也可。”此時楊一清也跟下來了,他並不知道徐正已經上去看過了,說道:“那皇上從未見過如此場麵,心裏十分高興,哎,罷了罷了,


    今日就罷了,朕沒有想到在這揚州城裏,居然有比京城更加奢華的地方,皇上向來喜愛新鮮,如今要是那般,恐怕不好。”


    徐正道:“徐正剛才去過了,知道了這些情況,但此時也想好怎麽做了。”徐正說完就把想法告訴了楊一清,楊一清道:“這樣也可,至少事情會變得容易控製多了,走,我們一道上去。”說完楊一清和徐正就一起上到了六樓去。


    徐正看見朱厚照正在和櫻姬飲酒作樂,是不可能知道自己已經來了,自己也不想讓正在知道。那徐正快步來到了江彬的身邊,道:“江彬大人一人飲酒,也無芳香陪侍,這樣可是有違聖意,皇上要是知道,可要罰江大人大人喝幾杯了。


    江彬扭頭看去,苦笑道:“徐正,你怎麽來了。”徐正道:“有些事情徐正要江大人借一步說話。”徐正和江彬兩人來到了大廳之外,徐正向江彬道:“皇上這幾日在揚州,多虧了江大人照料,如今皇上如此開心,江大人功不可沒。”


    江彬明知對方是言不由衷,話語也是有諷刺之意,卻也無從生氣,道:“這是身為人臣該做的事情罷了。”徐正道:“江西的事情江大人可知道?”


    江彬笑道:“我不在江西,這江西的事情我江彬怎麽會知道。”徐正見江彬語中略有敵意,索性就打開天窗書說亮話,道:“昔日朱宸濠麾下的武小尤已經投靠了王守仁。”


    江彬立時警覺起來,但是麵色上仍是波瀾不驚,淡淡道:“哦,這樣是好事啊,那武小尤的武功算是不錯的,是個不錯的幫手。”


    徐正道:“這麽說來江大人與此人交過手,看來皇上還不知道,他身邊的人居然是這樣的身份。”


    江彬身子一震,向徐正望來,雙目虎光直射,道:“禍從口出,徐兄最好要小心說話。”徐正淺淺一笑,道:“我說了什麽了,讓江大人這麽生氣?”


    江彬眼神轉緩,正色道:“徐兄,你有話就直說了,你心裏定是以為我和朱宸濠有勾結,意圖謀害皇上,對不對?”徐正眺望著遠處的燈火景色,歎道:“聽江大人這麽說,莫非江大人其實並沒有這樣?”


    江彬已經想好如何迴答這個問題,他苦笑著說道:“當時我是親自給王守仁送去皇上的旨意,迴來之時途徑了朱宸濠所駐紮的大營,心想既然自己來了,為何不幹脆以使者的身份


    前去朱宸濠的大營中,去警告朱宸濠不要再行造反之事,哪裏知道朱宸濠冥頑不化,我反正已經傳達了皇上的意思,其要如何就如何,那朱宸濠也沒有奈何我,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至於如何傳聞,江彬可就不遠去管了。”


    徐正不知道這江彬所說的是不是真話,歎道:“若是如此,那江彬大人可是精忠為國之人,然而現在有一大事情需要江大人知曉。”


    江彬眉頭一皺,道:“徐兄這話怎說?有什麽大事情?”徐正道:“這個事情可是關於皇上的,江大人可記得當日的醉花舫迷香之事?”江彬道:“當然記得。”江彬說完心裏忖道:“莫非這徐正發現了什麽不利於我的線索?”


    徐正道:“當時我在江西伍府之中,和朱宸濠相遇,就遇到了那天在醉花舫裏用的迷香一樣,也就是說朱宸濠的人很有可能已經滲透到了皇上的身邊,江大人,我知道你的武功了得,所以你可要千萬保護好皇上,不能讓皇上有所偏失。”


    江彬道:“徐兄不愧是錦衣衛出身,什麽事情都想得那麽周到細致,難怪皇上會讓你在平定朱宸濠之亂後,重返錦衣衛。”


    徐正道:“江大人還沒有答應我。”江彬暗笑這皇上死不死在表麵上必須與自己沒有關係,自己這段時間裏當然是要全力保護皇上的,隻是等到那“六月追魂散”的效用發作,那個時候朱厚照就是想活也活不了。


    江彬笑道:“皇上周全這件事情可是江彬的分內事,哪裏需要徐兄特別交代呢,徐兄啊,你放心就是了,皇上的周全自有江彬負責,皇上除了什麽事情,江彬可是要掉腦袋的。莫說你此次前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那可太過勞苦和不必了。”


    徐正道:“不瞞江大人,王大人在前線與朱宸濠作戰,眼下朱宸濠占據了上風,但是隻要皇上周全,朝廷就不會聲動蕩,江大人就是立下大功了。”


    江彬道:“江彬明白了。”這兩人已經各得所需,江彬已經洗盡嫌疑,而徐正得到了江彬的保證,這皇上的周全就在江彬身上,兩人其後返迴了大廳裏,江彬與其他官員飲酒起來。


    徐正來到大廳裏,那楊一清已經不在大廳裏,而此時是那櫻姬在表演歌唱,其聲色極美,唱功了得,直聽得眾人如癡如醉。朱厚照看她一貫慵懶嬌俏的風流樣兒,輕語淺唱,皺眉蹙額,心裏愛煞。


    櫻姬這一演唱節目,立時把整個宴會的氛圍推上了高潮,櫻姬豔灑當場,此方唱罷,眾妓已是遠遠不及。


    那馬宏圖在此場間打滾多年,心裏知道朱厚照對櫻姬極感興趣,道:“皇上,會後馬宏圖已經準備了極好的房間,好讓皇上在此享盡良宵。”


    朱厚照連聲道好,順而舉杯與馬宏圖幹了一杯。此時櫻姬唱罷,來到了朱厚照的身邊坐下,繼而與朱厚照共飲一杯酒,朱厚照笑道:“櫻姬,朕明明在不久前才聽過你唱歌,可是朕心裏怎麽感覺你已經很久沒有唱歌給朕聽了。”


    櫻姬嬌笑道:“櫻姬也覺得很久沒有見過皇上了。”朱厚照也不顧及這是大庭廣眾的場所,伸手就在磨蹭著櫻姬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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