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宸濠饒有興趣道:“不知道婉妹有什麽問題。”婉妹道:“你的身份地位如此之高,生活也比我們普通百姓不知道好多少,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也不知道你為什麽要起兵造反。”


    朱宸濠見婉妹這麽問,也不知道為什麽很想把原因告訴她,朱宸濠簡單地把原因告訴了婉妹,婉妹道:“真有必要麽?這些仇怨居然幾代人都放不下。”


    朱宸濠道:“你不是我,自然不能理解我的處境和想法,對我朱宸濠來說,這當然有必要,我朱宸濠要讓所有人知道,讓朝廷知道,我寧王一脈,向來是永世不屈。”婉妹聽朱宸濠這麽一說,她神情一黯,輕歎了一聲,微搖螓首,望船艙外的水麵。


    朱宸濠忍不住心頭一顫,心知是怎麽迴事了,他探手過去,抓著婉妹的玉手道:“婉妹,不管如何,我朱宸濠都不願看你不開心,你定是在擔憂張水牛,是不是?”


    婉妹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然後把手抽走,不讓朱宸濠抓著。朱宸濠也不勉強,道:“婉妹你放心,不管怎麽樣,我絕對不會去為難張水牛的。”


    婉妹道:“我知道你對我沒有什麽非分之想,可是你為什麽要留著我呢?”朱宸濠道:“我現在終於明白,一些事情真的玄妙難言,我欠婁妃太多了,眼下見了你,才知道這定是上天給我機會去彌補,我並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


    當時你第一次離開的時候,我就是不想這般,眼下再遇到你,沒有想到你卻在王守仁陣中,我之所以不想讓你迴去,眼下局勢明了,


    我大軍可是勝券在握,我軍已經牢牢占據九江,勢力已經拓展到了南康,重新控製江西指日可待,他日待我除去了王守仁大軍之後,我在讓你與張水牛一道離開,這樣可好?”


    婉妹沒有笑道朱宸濠會這樣對待自己,也不去計較和記恨張水牛,並不想除之而後快,這世間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想來這朱宸濠是在意自己,而不是想著其他的齷蹉之事罷了。婉妹心生感動,道:“多謝寧王厚愛,我知道你並非外人所傳的大惡大非之人,弄得婉妹心裏好是矛盾,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是。”


    朱宸濠笑道:“既然不知道說什麽,那就什麽都別說了,前些日子,我受了傷,軍師運籌帷幄,讓王守仁損失不少,眼下我與王守仁一戰難免,我想此戰前後的時間也不會太久,婉妹你就在此安心等待就是了。自會安排人來照料你。”說完朱宸濠欣然走出船艙去了。


    且說伍文定等眾人返迴,王守仁早已在等候,從眾人口中得知了窪口處的戰況,又在朱厚澤的附耳一番言語下,得知婉妹和朱宸濠的那些情況,


    心下無奈又感到慶幸,因為這樣至少婉妹沒有性命之憂,王守仁安慰了張水牛幾句:“水牛兄弟不要擔心,那婉妹既然是這樣情況,她定不會有事的。”


    張水牛心情煩悶,見王守仁這麽說,心裏好受了一些,道:“王大人不要擔心張水牛,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出婉妹的。”繼而對伍文定道,“那哇口處的戰船先不要打撈,按照進度明早一定可以全部造好。”


    朱厚澤道:“王大人,此處所為水軍大營實在不利,望王大人思量一番,接下來到底如何是好。”王守仁道:“你所言的極是,這樣下去也不行,我們水軍目前這樣的形勢,終究是對他朱宸濠有利,而對我們則是極大的壞處,是要想想辦法了。”


    王守仁正要迴營,忽然想起了那衛思菱,心想自己可不能讓衛思菱這麽一個有身孕的女子與自己大軍一道,最好還是讓其待在南昌。想罷便讓伍文定和自己一起來到了衛思菱所在的營帳,兩人見陽荷侍在精心伺候著衛思菱。


    衛思菱已經沒有躺在床上,而是在營帳中來迴行走,麵色也好了許多。王守仁道:“衛掌門,看你的臉色,身體可是好多了?”衛


    思菱道:“這些日子已經好多了,基本上可說是複原了,多虧了陽大夫的悉心照料。”王守仁對陽荷侍道:“陽大夫的醫術真是高明。”


    陽荷侍道:“王大人來此,定是有什麽事情吧。”王守仁道:“那徐正還沒有迴來,你們二人在此等他,要是徐正迴來,就告知他我們一行人前去南康了。”


    陽荷侍有些不解道:“王大人怎麽要突然離開南昌了?”王守仁道:“我們在南昌一來是不得已,二來也是戰略使然,眼下朱宸濠返迴江西,駐兵九江,這些天的情況我們都見到了,我們若是繼續堅守南昌,則是對這裏的百姓有害無利。”


    陽荷侍道:“王大人是這樣打算,我們也隻好從命了。”王守仁道:“伍文定,你速去將眾人集合而來,接下來的計劃有變。”當下伍文定便立刻召集了眾人在王守仁的營帳中集合。


    在王守仁的營帳中,王守仁將地圖放在了地上,讓眾人一起圍看。王守仁道:“我們要離開南昌,進駐南康。”


    張水牛道:“王大人,我們在這裏不是很好麽?為什麽還要轉移?”王守仁道:“此番有三個原因,一是我們在這裏,隻會對南昌的百姓帶來戰事,受苦的終究還是南昌的百姓;二來南康雖然人煙稀少,但是我大軍糧食不缺,進駐南昌也不是難事


    ;三來我們在南康與之決戰,距離較近,可以牽製朱宸濠,無論其後的結果如何,都能夠將影響降至最小。”王守仁看著伍文定,頓了頓道:“伍文定,你的父母似乎就在南昌的星子鎮,你已經多年沒有見過他們了。”


    伍文定道:“我看此事還是以後再說吧。”就在這時,忽然見一士兵跑來,道:“王大人,皇上的特使蔡孟來了。”王守仁道:“快讓蔡孟大人進來。”


    那蔡孟走進了營帳中,王守仁道:“見過特使大人。”蔡某點了點頭,道:“蔡某是來傳達聖旨的,王守仁聽旨?”王守仁拱手道:“是。”蔡孟道:“王大人,蔡某帶來的是皇上口諭,你需要聽著並迴答,蔡某迴去後好迴話。”


    王守仁道:“是,王守仁明白。”蔡孟道:“皇上口諭,好個王守仁,怎麽還沒有出兵,你一直在南昌幹什麽?”


    王守仁道:“皇上聖明,王守仁這幾日一直在堅守南昌,建造船隻,集結糧食,很快就會動身去平定叛亂了。”蔡孟道:“責令王守仁即可出動,不得有誤。”王守仁道:“迴皇上,王守仁遵旨。”


    這蔡孟怎麽會帶來這朱厚照的口諭?原來這朱厚照一直在揚州玩得樂不思蜀,一日玩樂後,覺得身體疲累,正要睡覺歇息之時,楊一清強烈請見,這朱厚照難得在營中歇息,楊一清此時不得不在這個時候把一些事情告知朱厚照。


    朱厚照見楊一清態度堅決,便壓住睡意,起身召見了楊一清。楊一清一見朱厚照,便開門見山地道:“皇上,大明朝創業立國極為艱難,幸有天佑,有了今日的太平。皇上自幼也是熟讀經書,當知道僖宗,徽宗之事。


    眼下戰事緊急,拖下去恐怕對朝廷不妙。皇上,還是趕快出兵吧。”朱厚照心裏可沒有立刻出兵之意,道:“朕可沒有想過要拖下去,現在勤王之師不是還沒有集結來麽?此事朕不是先交給王守仁了麽?那王守仁到底在幹什麽,他有沒有出動。”


    楊一清道:“還沒有,這些天王守仁一直屯兵南昌,按兵不動。”朱厚照有些生氣,道:“他王守仁一直按兵不動,他到底是要幹什麽?”


    楊一清道:“聽說王守仁屯兵之時,遇到了百姓饑荒,王守仁為了百姓散盡軍糧,幸好之前皇上給予了王守仁自行調度之權,否則王守仁的大軍可就慘了。”


    楊一清話語中有撫有打,朱厚照聽罷,臉上微微一動,歎了口氣,道:“其實這江彬早就已經對朕說過了,也許朕不做其事,不知其難。對了,


    除了王守仁,你可有那朱宸濠的消息。朕可是聽說朱宸濠受了傷,是王守仁白白浪費了這個大好的機會。到時候朕可要好好地治治他的罪。”


    楊一清知道這一定是江彬在搞鬼,這明明是簡單的事情,簡單的道理,皇上自己卻還搞不清楚,隻要立刻出兵,朱宸濠就會腹背受敵。楊一清決定豁出去了,道:“皇上,有些話楊一清是不得不在此說明了。”


    朱厚照道:“什麽事情楊一清你但說就是了。”楊一清在心裏細思了一下,道:“眾大臣其實有些事情敢怒不敢言,特別是對皇上身邊的那位寵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明英俠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獨悲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獨悲悲並收藏大明英俠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