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想了想道:“師妹所說的不錯,既然寧王遍請江西的所有官員,我覺得其意圖已經十分明顯,要麽是拉攏,要麽是斬草除根。孫大人和王大人兩人自然不會被朱宸濠給拉攏,所以寧王一定不會放過他們,可是寧王無論如何都不會在宴會上對這兩人動手的。我想孫大人和王大人就是想到了這一點才會冒險前去。


    而我們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趕到南昌去。不過我們要兵分兩路,我和伍弟所想的一樣,王大人也肯定會在宴會之上,他們二人在宴會結束之後定會立刻返迴,我知道那寧王一定會對在他們趕路的路上下手,我立刻去那王大人必經之路上迎接王大人,你們去迎接孫大人。”


    孫語瑤道:“那我要和伍文定一道去。”徐正道:“你們趕快集合士兵,眼下辦法不是立刻招兵買馬,而是接迴孫大人。”陽荷侍道:“我要和你一道去。”徐正點頭道:“我們現在立刻動身吧。”四人就分開,往那孫燧和王守仁的必經之路上趕去了。


    且說兩日之後,王守仁就已經來到了南昌,他徑直來到了孫燧所在的客棧裏。這客棧名為平常客棧,是孫燧等人平時處理公務時常常住下的一個客棧,客棧掌櫃和小二對王守仁和孫燧都十分熟悉了,那店小二見王守仁趕來,說道:“王大人,那孫大人早一天就來了,他就在樓上屋子裏。”


    王守仁來到孫燧的房間外,孫燧開門見是王守仁趕來了,十分奇怪道:“我不是和你說過嗎?你怎麽還要來此地,此宴可說是鴻門之宴啊,你來這座什麽,為何不聽我所言。”


    王守仁道:“我當然知道,但我若是不來,寧王朱宸濠定會起疑心。到時候會更難以收拾。”


    孫燧想了想道:“你說的有道理,這麽說是我自己有欠考慮了。”王守仁道:“明日我一起赴宴,也好看看這寧王想要做什麽。這寧王是何許人也,我王守仁也要見上一一見的。”孫燧道:“也好,既然來了,就不管那麽多了。對了,這些年酒量可有見長。”


    王守仁道:“一如既往。”孫燧哈哈一笑道:“一如既往。”兩人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大家一見多年未見了,眼下自是要大喝一場再說,兩人來到一桌子上,點好了酒菜在飲酒,隻見一衣服破舊,佝僂蒼發的老者拿著自己曬製的花生在叫賣著。


    王守仁對店小二道:“這老者是誰?為什麽之前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此人?”店小二以為王守仁生氣了,便急忙道:“此人是前些日子才來的,是城北的一戶人家,家裏貧困,掌櫃的知道後,就特準其在此叫賣,要是這老者有剩下的,那麽這些剩下的花生掌櫃就會全部給買下來的。”


    王守仁知道店小二的誤會了,其一定以為自己嫌煩,王守仁笑道:“你誤會了,其實我並非此意,我這麽問隻是見這老者的花生隻有半袋了,想要把此人的花生給全部買下來而已。”那店小二笑道:“王大人是這個意思,這事情有何難。”


    店小二言罷就去把那老者過來,王守仁道:“我都買下了這些花生。”


    那老者道:“剩下也不多了,也隻有半袋,我都給你了。”那老者把半袋花生給了王守仁,王守仁拿出一錠銀子給了那老者。那老者道:“剛才聽店小二說,不知道這位大人可是平定匪患的王大人?”


    王守仁道:“正是我。”那老者道:“今日能夠做成王大人的生意,實在是三生有幸。隻是不知道這王大人有沒有零錢,這花生不值這麽錢。”


    王守仁明白了這老者的意思,道:“有的,”王守仁說著就把一些銀子拿出來,“這些就是我手裏的零錢了,老大爺不必計較了,這並非施舍。”


    那老者哈哈一笑道:“這下我可以找開了。”那老者就拿出了銅錢與王守仁後就離開了。孫燧哈哈一笑道:“你想幫助別人,別人未必領情,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讓別人幫忙的。”王守仁哈哈一笑就和孫燧一直飲酒,直至晚上打烊了才去歇息去了。


    第二天,在寧王朱宸濠的府上張燈結彩,朱宸濠在大院子裏擺下了幾十桌酒席還請人前來搭台唱戲,等待被邀請的眾人就位。寧王府在南昌城東之外,南昌東,就是寧王府的所在。


    當年的寧王被明太宗分封在此地的時候,就有意選址在這裏建寧王府,其一就是這裏的風水極好,其二當時的算命先生算了一卦,說是建府邸在此,百年之後,此地大事將生的說法。眾人對於那位算命先生的話很奇怪,但算命先生並不說透。


    對於大事是什麽,那位算命先生知道當時的寧王的心裏是十分清楚的,當時的寧王心裏很明白算命先生所言,所以其力排眾議選定了這裏。


    這朱宸濠今日之所以要擺下這一酒席,原因正如徐正預料的那般,其中之一就是為了拉攏眾人。那些早來的賓客在位置上看戲飲茶,將近午時,眾人已經逐漸來齊。


    第三天,這朱宸濠見眾人已經逐漸來齊,便命人上飯菜酒水。王守仁和孫燧見過朱宸濠之後,就在同一桌上。


    酒過三巡,朱宸濠的樣子似乎有一些醉意,酒席隻進行到了半個時辰,便有人想要離開,那些人正要走出大院,卻發現大院的門是緊鎖著的。


    隻見朱宸濠此時忽然變了臉色,大聲說道:“現在正是天下無道的時候,你們那麽快離開做什麽。”眾人不想這朱宸濠突然變了臉色,言辭居然這麽大逆不道,不由得安靜了下來。


    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那王守仁和孫燧仍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在吃菜飲酒,並不理會朱宸濠的的話語。朱宸濠見這兩人不理會,隻是在吃菜飲酒,便仔細打量去,原來是王守仁和孫燧。


    朱宸濠就微微一笑,邁步來到了孫燧和王守仁的身邊,說道:“孫大人身為江西巡撫,這些年兢兢業業,造福江西百姓,可謂勞苦功高,而王大人則是身先士卒,平定江西困擾朝廷多年的匪患,可謂有勇有謀,


    你們而為今日能夠來參加本王的生辰宴會,本王十分高興,不過今日的宴會可不是大家所想的那麽簡單,本王不止要在此地搭台唱戲,還有幾出好戲上來讓各位好好看一看。”


    孫燧道:“難不成還有其他人來助興?”朱宸濠道:“當然有,不僅有人,還有其他的很多東西。”朱宸濠說著拍了拍手,有兩個士兵將兩大筐的奏折抬了上來,放在了戲台之前的地上。


    朱宸濠道:“各位一定奇怪這其中是什麽?還是我來告訴你們吧,這裏麵就是江西所有官員上報的奏折,我的下人告訴我,這其中的奏折內容全部都是有損我寧王府的,其中的彈劾之詞就不用我的下人說出來了吧。”


    朱宸濠此話一出,眾人大驚失色,這朱宸濠莫不是要秋後算賬?朱宸濠見眾人都是一副驚恐的神情,哈哈一笑道:“各位請放心,我朱宸濠此番並不是來找你們算賬的,其實我心裏也不想找你們算賬。”


    這時候一個士兵拿著火把上來,另一個士兵則拿著一桶煤油,那一桶煤油全部都倒在這兩筐奏折上。朱宸濠拋下火把,大火燒起來了,很快就點燃了這兩筐奏折。


    這奏折的確是多年來這些江西官員彈劾寧王府的,隻是這寧王府花費了不少財力,買通了不少朝廷中的大臣,當時劉瑾當政,朱宸濠出重金買通了劉瑾,不顧身份在信件之中與太監劉瑾稱兄道弟。


    劉瑾被收買之後,就把江西所有不利於寧王府的奏折截留下來,反讓人派給寧王府的朱宸濠。後來劉瑾伏誅,朱宸濠可以說是前功盡棄,不過後來朱宸濠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這當下的禦前紅人已經是武功極其高強的江彬,於是朱宸濠立刻派劉養正用重金買通了江彬,江彬便和劉瑾一樣的做法。


    這樣一來就使得江西寧王之事,朝廷中更無人知曉了。朱宸濠無論在江西怎麽做,也不用怕被朝廷知道,更別說皇上了。這也是朱宸濠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敢出謀逆之言的重要原因。


    王守仁對一邊的孫燧小聲說道:“其實這奏折寧王自己怎麽會不看,我想他早就已經知道了,就算是燒了也沒有用。隻是在做戲給人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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