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蓉被推進產房,陳禹在外麵焦急地等待。


    與此同時,吳崢得知沈蓉蓉出事的消息後,也立刻趕了過來,卻沒來得及見到蓉蓉,隻看到了冰冷的產房大門。


    “我那幾個小工和我說,來了倆查水表的,給蓉蓉架住了,怎麽迴事?”


    “是她爸媽。”陳禹啞聲解釋,發紅的眼直盯著產房的門:“可能嚇著她了。”


    “不能吧?家裏六七個人在,還能嚇著她?”吳崢也知道可能是嚇著了,但眼下隻能往好了說:“你才是別自己嚇自己,大夫本來就說,女人懷孕就九個多月,三胞胎為了保險起見,很多都是七八個月就找個日子去剖出來,你家蓉蓉身子小,孩子也小,硬要求自己生,才撐到現在,現在八個多月,也正常該到時候了,沒事的……”


    正說著,產房內又是一聲嚎叫,是剛才那位自稱老娘的產婦。


    隨著一聲和孩子媽一樣嘹亮的啼哭聲傳來……人家的孩子出生了。


    陳禹緊張地捏著指尖,看著護士抱出了孩子,遞給孩子他爹。


    同樣都是升級當爹,對方看見孩子的瞬間,擔憂神色一掃而光,立刻接過孩子對護士表示感謝,還給周圍的人都發了喜糖。


    很快他的老婆也推出來,沒了之前的氣勢,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喘氣。


    產房門口,隻剩下陳禹和吳崢兩個。


    很快,沈月盈也趕了過來。


    現在她雖然還在醫院住著,但精神狀態恢複得好,醫生也允許她來迴走動。


    此時她快步而來,手裏還拎著她的飯盒,一來就匆匆地問:“蓉蓉進去了?她進去之前給她吃東西沒?這生孩子可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得吃東西啊!怎麽才告訴我……我帶了雞蛋,還有一些……”


    看陳禹沒什麽心情迴答,吳崢連連點頭:“吃了吃了,她被來之前就是在家吃飯來著……你先坐,別著急。”


    “那小被子什麽的都準備了嗎?”


    “都送進去了,一會出來護士就給用上了,你坐下。”


    沈月盈不肯坐下,就站在產房門口,從小縫縫裏偷看,急得來迴走。


    吳崢也坐立不安,很想看看……心裏羨慕她是女人,她可以偷看,自己要是過去,大男人的看一眼能讓人給打出去。


    漫長而痛苦的幾個小時過去。


    醫生護士來來迴迴,產房裏依舊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就在這期間,吳崢的尋唿機響了,上麵概要——公司臨時有事,需要他去處理。


    陳禹的尋唿機也響了,上麵概要——部隊臨時有事,需要他去處理。


    倆人對視一眼,幾乎能意識到對方要說什麽,異口同聲:“我去迴個電話,你在這……”


    二人說著,都同時想起了沈蓉蓉進門時候所說的話。


    陳禹比吳崢多想了一點,他想:蝸牛仙女,可能真的知道什麽。


    於是二人在對視之中,都咬著牙,屁股硬生生粘在產房門口凳子上,一步不動。


    “去他媽的公司。”吳崢把尋唿機揣進衣兜:“不管了!”


    陳禹那邊臉色鐵青,捏著尋唿機,幾乎拗口地重複:“去他媽的部隊……”


    說不下去了。


    短暫的沉默後。


    “要不……你去一趟?”吳崢試探著問:“反正我在這……我沒事。”


    “……”


    陳禹沒吭聲。


    這一刻,責任和義務在心底裏碰撞。


    每一個當兵的都會有這樣的經曆與覺悟,可卻從沒有他這樣的,把答案掰開揉碎一般地擺在他麵前,鮮血淋漓。


    “你去吧。”吳崢看了一眼扒著產房門口一臉著急的沈月盈,笑著打趣:“她哥在這,還有她姐呢,沒事。”


    就是他哥和她姐在這才更不放心,兩個都不怎麽靠譜。


    除了自己,誰都不放心。


    陳禹硬撐了十幾分鍾,握著尋唿機的肌肉筋腱的鼓起來了。


    當尋唿機又響了一次看起來是催促他後,吳崢按住他的手。


    “你走吧,再這麽捏,bb機捏壞了該,bb機多慘呢,它又沒有罪。你媳婦說了,該來的總會來,咱就看看,到底能咋……”


    陳禹又一次沉默下來。


    也是吳崢說完這話之後,產房裏麵忽然傳來一陣弱弱的啼哭聲,很小一聲,但確定是孩子哭了。


    幾秒鍾後,吳崢的尋唿機又一次響起來。


    掏出來一看,是陳雁發來的,上麵寫著——【顧老頭剛才莫名其妙昏倒了!】


    “陳雁說顧家老爺子昏倒了。”吳崢看著手裏的匯報對陳禹說。


    顧老爺子年紀大了,常年住院,所以趁著陳雁放寒假,吳崢重金請她假裝護工,表麵是去照顧這老頭,實際上是暗地裏找尋那塊玉的下落。


    半個月來都沒什麽消息,這還是陳雁第一次發現問題,進行匯報。


    陳禹沒什麽反應,他隻記掛著自己的老婆。


    倒是沈月盈聽見這話,忽然從門縫中轉過頭,笑得陰森森的。


    “啊哈?顧家那個老不死的昏倒了?活該嘿嘿活該……蓉蓉肚子裏有三個呢……我看他們家受不受得了,哈哈哈哈……活該……已經沒有女兒可以抵了,要死男丁啦……第一個是老頭……下一個是誰,下一個是誰呢?”


    兩個男人的表情逐漸疑惑。


    隨著產房門被推開,護士抱出一個小孩:“誰是家屬!沈蓉蓉生了。”


    兩個男人立刻跑上前。


    陳禹:“我是她丈夫。”


    吳崢:“他是她丈夫!”


    護士瞄了一眼吳崢,大概在好奇‘那你是誰’,隨後笑笑,把孩子抱給陳禹:“老大,一個男孩,三斤六兩,自己做記號辨認哈,後麵得出來了再抱給你們。”


    “好好好。”


    沈月盈看見孩子出來,立刻圍攏過來,看見小孩的那一瞬間,皺了皺眉:“好醜,也太小了,像貓崽子似的……”


    “肚子裏裝得多,是這樣的,可能有點擠……不過小點好,小點好生。”


    吳崢說著,沈月盈抬手,像吳崢當初騙走她的枕頭一樣笑著抱過孩子:“好想偷走,這樣就是我的了~。”


    倆人都當她是句玩笑話,孩子出生,姨媽抱過去稀罕稀罕也是正常的。


    誰知道,她說完之後,竟然抱著孩子撒腿就跑!


    吳崢看著沈月盈飛跑的身影以及陳禹快速去追的動作,反應過來後一聲爆喝:“我操!這他媽是偷?你分明是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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