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千山所乘的馬,名叫“白電”。白電全身雪白,隻有在鬃毛和馬尾處,有一點點金黃色的鬃毛。


    其實,現在的季宋,雖然幾步百姓們都已經用上了懸浮汽車,差一點的,日常交通工具也是輪式汽車。


    不過,馬這樣的動物,依舊依舊有著一個不小的市場。


    特別是皇城,依舊保留著禦馬司以及禦馬官的職位。


    專門負責飼養皇家所用的禦馬。


    季昕在他的壽辰慶典之中有一個環節,便是騎著禦馬自太徽門出去,走到換成南邊朱雀區的主會場,接受萬民敬仰。


    這幾乎是季宋朝每個皇帝壽辰慶典之中的保留環節。


    之所以在這個緩解中,皇帝必須騎馬,那也是有講究的。


    首先,就是不能坐車。


    季宋國力雖強,不過卻沒有任何一家財團企業去做懸浮車的生意。


    季宋國內的懸浮車,均為外國進口,或者他國汽車品牌與國內一些大型門派合作生產。


    作為一國之君,這皇帝生日,全國直播,甚至還有會有一些外國媒體直播慶典。


    這要是皇帝們站在一輛外國品牌的懸浮車上,這說出去也太不像話了。


    其次,坐轎也不行。


    雖然懸浮坐轎這樣的交通工具為季宋獨有,不過因為其承載重量有限,所以並不能做過多得到裝飾。


    這皇帝生日出行,坐在一台過於樸素的懸浮轎上,看起來也是不太像樣。


    因此,這自太徽門走到朱雀區的主會場,皇帝的交通工具,也就隻能選擇使用禦馬。


    而季宋百姓們看見,這皇帝出行也還要騎馬,這馬文化,在懸浮車和輪式汽車的夾擊之下,也並沒有完全消失。


    許多達官貴人,也喜歡在家裏飼養馬屁,在一些特殊的場合,騎馬出行,以此彰顯出自己的特殊身份。


    不過閻千山會騎馬,完全是因為他的工作關係。


    小時候,他作為太子伴童,需要騎馬跟在季昕身後,而季昕則需要騎馬跟在他父皇身後,前往朱雀區參加先帝的壽辰慶典。


    長大了,他作為季昕欽點的隨行武官,也需要騎馬跟著季昕跑去朱雀區。


    閻千山不會開車,也是因為騎馬的原因。


    小時候,有一天他被還是太子的季昕攛掇著,硬要比試一下禦馬司裏最快的馬和當今世界上最好的懸浮車,在百尺之內到底誰更快!


    這場比試,開車的人自然是蘇澤。


    而騎馬的人,也自然隻能是閻千山。


    其實當時季昕想親自駕馬的,不過卻被蘇澤恨恨地罵了一頓:“你他娘的要是從馬上摔下來摔死了,我們倆也活不成!”


    最後,這駕馬之人便隻能選擇閻千山。


    當時的閻千山,正在參加季宋駕駛員的理論課資格考試。


    比試開始之後,在前半段,禦馬“赤龍駒”的速度和懸浮汽車可說是不相上下。


    而在中斷,赤龍駒就被懸浮車拉下了一個車頭的差距。


    雖然這次比賽隻是季昕一時興起,讓看看禦馬和懸浮車到底誰更快一些。


    不過,在季昕麵前,閻千山可不想輸給蘇澤。


    雖然……


    閻千山從來就沒贏過蘇澤。


    隻見閻千山一看見懸浮車車頭超過了前突一節之後。


    閻千山立刻揚起馬鞭,狠狠抽在了後馬腿上。


    這禦馬吃不住疼,立刻加氣速度來。


    禦馬一加速,閻千山心裏可就慌了神了。


    為什麽呢?


    那時候閻千山和蘇澤的年紀都不大,也就剛到十四歲而已。


    學習騎馬,也不過一年半的時間。


    而且平日裏,閻千山所騎的,都是挽馬,身寬蹄大,性格溫潤,速度不快,不過體力充沛,很好駕馭。


    然而那次比賽,閻千山所騎的那是標準的大宛駒。


    此馬和挽馬最大的差別就是不擅長長距離的奔跑,而是加速極速極快。


    其速度和挽馬比起來,簡直就是兩個概念。


    從未騎過大宛駒的閻千山,一下子就被禦馬突入起來的加速給嚇到了。


    加上重心不穩,整個人向後仰倒,衰落馬下。


    幸而,閻千山一下倒在了馬後的懸浮車引擎蓋上,相對速度緩慢,沒有被摔傷。


    可是,這閻千山就這麽趴在引擎蓋上,聽著懸浮車引擎的轟鳴,加上懸浮車急速帶來的推背感,可說是讓閻千山嚇得不輕。


    雖然最後閻千山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但是這心裏,卻對這輛有沒來由的恐懼。


    讓他坐車還好,一旦讓他開車,他心裏可就發毛得很。


    閻千山手拉韁繩,白電一陣長嘶後,穩穩挺住。


    閻千山坐在馬背上,抬頭看著麵前大門上的匾額。


    “我到天安大廈的了!”


    閻千山按著耳塞說道。


    “好,千山,你認真聽我說。”


    耳塞之中,傳來蘇澤的聲音:“耿儐作為吏部侍中,和東方峰平級,不過他卻是東方峰最得力和清淨的手下。三月之前,我已經調查清楚了,在耿儐家中,藏著一本花名冊……那本花名冊裏,記錄著朝廷內部,東方峰安插的所有江湖人士的名錄和官位……你無比要將其搞到手!不然的話,我們今晚的計劃,絕不可能成功!”


    閻千山點點頭,道:“你剛才說,軍械司那邊,已經又一個人現身了?是誰?”


    “監察禦史,王雨田!”


    閻千山驚道:“竟然是他嗎?平日裏見著他,感覺他還是一個聽和藹的人,沒想到,他竟然是東方峰安插在朝廷之中的江湖異人!他的真是身份查清楚了?”


    “沒有!”蘇澤說道:“現在和他交手的是朱蕉,那小妮子年紀不大,要不是因為人手不足,我根本不會安排她參與到今晚的行動……她甚至都沒學會怎麽使用甲胄裏的步話機!我還是直接調用軍械司門前的監控探頭,才發現王雨田的蹤影的。”


    閻千山歎了口氣,道:“看來……現在壓力全都在我這邊了。”


    “所以,小心一些。”


    “惡不惡心!”閻千山道:“行了,等我消息吧!”


    “半個時辰!”蘇澤道:“現在是醜末,在寅中的時候,我必須聽到那些人的名字!”


    “知道了!知道了!”閻千山不耐煩地說道:“我怎麽感覺你越來越像幹爹了?囉裏囉嗦的!”


    閻千山說完,翻下馬背,將白電拴在路邊的停車柱後,便朝著天安大樓的大門走去。


    天安大樓,乃是一棟位於白虎區的高檔公寓。


    季宋的吏部侍中,耿儐的家,便在頂樓。


    閻千山走到大樓的大門前,穿著製服守在門邊的保安,便抬起手,攬住了閻千山。


    保安的鼻梁上,掛著一個造型有些怪異的鏡框。


    左眼鏡片為黑色,有眼鏡片則是透明的。


    這是很多高檔公寓保安都會攜帶的一種人臉識別裝置。


    其實,現在季宋,很多住宅小區或者公寓大樓,已經普及了人臉識別的開門裝置。


    根本就不在需要安排一名保安守在大門口。


    不過,有一些高檔小區和公寓,其物業為了顯示出他們對業主安全的重視,還是會在大門安排一名保安。


    這些保安的外功修正等級,可都在精通以上。


    甚至有一些豪華小區和公寓,還要要求保安的內功修為登記。


    更為恐怖的,有一些地方,會直將安保係統外包給一些江湖一流門派來經營。


    而這些保安,便會帶著這個儲存著業主人臉信息的裝飾,來查看進入大樓的是否是登記在冊的業主。


    “公子,請問你找誰?”


    保安很顯然沒有從那造型怪異的眼鏡之中,讀取出閻千山的信息,便開口問道:“你和業主有預約嗎?”


    閻千山搖搖頭,麵無表情得從懷中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證明。


    “樞密院辦事!”


    閻千山冷冷說道。


    然而,那個保安眯眼看了一下閻千山亮出的鐵牌之後,並沒有體現出被閻千山樞密使的身份嚇到的感覺。


    反而露出了一臉嫌棄的表情,說道:“神經病吧?滾滾滾!樞密院的大人也是你能假冒的?還有,你這騙子出門之前也不好好看看自己帶沒帶對行騙的家夥事?你也太不專業了吧?那塊大理寺的牌子冒充樞密院的官兒?我要是放你進去,那就是我腦子還沒你的好使唄?對吧?滾滾滾!再不走我就報官了啊?”


    “啊?”


    閻千山聽著保安的話,翻轉鐵牌對向自己。


    “大理寺”。


    三個都打的隸書體豎著刻在鐵牌的中央,就好像三張譏笑的臉一般,正在嘲諷著閻千山。


    “這……”


    閻千山輕咳一聲,道:“大理寺辦事!”


    “嘿!”


    保安看著閻千山,氣樂了:“我該誇你隨機應變的能力強呢?還是臉皮厚呢?還是腦子有問題呢?你滾不滾?不滾小心我可對你不客氣了啊!就你這樣的,我把你打死了也算是為民除害,你知不知道!拉低我們季宋的平均智商,你罪過大了,你知不知道?”


    “我……”


    閻千山瞪著雙眼,不停上下打量著麵前的保安。


    這保安,身高不高,長著一張大眾臉,看起來即為普通。


    然而,就是這麽一名普通的保安,去讓閻千山覺得,比起損人從不重樣的蘇澤,有過之而無不及!


    “兄弟,留個聯係方式,你這張嘴在這兒當保安屈才了!等我辦完事,跟著我混,別的事兒沒有,就給我罵人,也不麻煩,指著一個人罵就行!”


    閻千山一臉欣賞地看著保安,說道:“現在先讓我進去,我是真有事!你都不看新聞嗎?新上任的樞密使,兼任大理寺卿!“


    “啊!”保安點點頭,道:“知道!知道!有這事兒!”


    “是吧?”閻千山道:“我這也是剛剛上任沒多久,這樞密使的官牌還沒做出來呢!”


    “編!”保安雙手雙手環抱胸前,歪著肩膀,對著閻千山說道:“接著編!反正今晚我值夜班,這會兒也不會有業主迴來了,我可有的是時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編出個什麽花兒來!你當我和你一樣?啊?腦子發黴了?還是騎馬太顛了,把腦花顛成漿糊了?我看你這人長得吧……雖然也就那麽迴事,但是也不想小時候發燒,家大人想給你來個以毒攻毒,丟烘幹機裏燒壞了腦子的樣子啊!怎麽這智商感覺小學堂還沒畢業的樣子呢?我可告訴你,咱這棟樓裏住的大官可不少,從四品,正四品一大把!當官的什麽樣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你身上少了很多東西,你可知道?”


    “啊?”


    閻千山疑惑道:“什麽東西?”


    “哎,看你這麽可憐,我就教教你吧!”保安道:“首先吧,你身上沒有一種官氣,知不知道?”


    “官氣?”


    “就是啊!”保安點頭道:“你知道那些不是咱們公寓的大官,想進公寓都是什麽樣子的?下馬下車之後,先的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這叫什麽?這叫體麵!明白吧?看你這身衣服,皺皺巴巴的,你還冒充身兼大理寺卿的樞密使?你這氣質,連廣儲司的繡娘都比不上!”


    “廣儲司的繡娘?”


    閻千山聽著保安的話,忽然眉頭一皺,急急問道:“你見過?”


    隨後,保安說出了一句讓閻千山大為震驚地話:“那當然了!怎麽了?不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了!


    閻千山想到。


    廣儲司,作為皇城之中,專門給皇帝和住在皇城之中皇族製作衣物的部門。


    其中不僅僅對繡娘繡郎的手藝,有著嚴格的要求。


    對他們的健康狀況,也有著極高的審查標準。


    被欽點為繡娘繡郎之後,五年的時間,絕對不能離開換成半步。


    即便家中有親人去世,也隻能進行遠程扶桑。


    為的,就是要保證繡娘繡郎,不會染上任何疾病。


    進而通過為皇帝和皇族製作衣物,傳染給皇帝和皇族。


    同時,從皇城退休的繡郎繡娘,也不可能能對任何人透露自己在皇城之中的職業。


    畢竟,這些廣儲司的工作人員,可是掌握著皇帝詳盡的身體數據。


    按照禮部的規定,這些數據,那可都是季宋的最高機密。


    可是,現在站在閻千山麵前的這個保安,卻告訴他見過廣儲司的繡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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