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元思道:“鬼神之說不過隻是無稽之談,想必隻是有人在裝神弄鬼罷了,不過,陶公子如此心虛,隻怕也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曾元思言語之中帶著些許暗示之意,皇上自然將他的話給聽進去了。


    皇上皺了皺龍眉,這就又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語的軒轅絕:“福王,從今日開始,此事你就與曾愛卿一同調查吧,此事影響重大,如今已經在京城與宮中都掀起了軒然大波,若不早早結案,實在難以平定人心。”


    軒轅絕一想到日後要與曾元思共事,腦仁就有些發疼,但仔細一想,若是與曾元思一齊調查這個案件的話,他便可少在王府之中待一段時間,如此一來,就能少與孟琴兒見上幾麵了。


    這對他來說乃是好事啊!


    皇上見他不言不語,忙皺了皺眉,喚道:“福王?福王?”


    軒轅絕迴過神,這就點了點頭:“是,微臣領旨。”


    領了皇命之後,軒轅絕與曾元思雙雙出了禦書房,並肩齊步的往宮外走去。


    曾元思見公子賦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軒轅兄,何必這麽愁眉苦臉的呢?該不會軒轅兄也怕那鬼神吧?”


    軒轅絕迴過神,嫌惡的撥弄開曾元思的手:“什麽鬼神不鬼神,依我看,是你在裝神弄鬼。”


    皇上沒有看到曾元思眼底的那抹狡猾,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想來陶府鬧鬼之事跟曾元思也脫不了幹係,經由這段時日的相處,軒轅絕已是很了解曾元思此人,隻要這個曾元思眉梢一動,就表示他又在打什麽壞主意了。


    曾元思嘿嘿一笑,不置可否,隻不厭其煩的又搭住了軒轅絕的肩膀:“軒轅兄,不如一同去你府上探討探討案情?我會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與你說個清楚的。”


    軒轅絕一聽到“你府上”三字,頭疼的隱疾又適時發作了。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頗為痛苦:“還是去酒樓茶館吧。”


    近日,他隻要一看到孟琴兒就想起那日書房之事,那種怪異的感覺令他很是不孟服。


    曾元思怎會不知他這是在躲孟琴兒,於是眉峰微動,忍俊不禁的問道:“軒轅兄與王妃之間,近來發展得可還好?”


    軒轅絕的臉上宛如頓時湧上了“不好”二字,一言難盡的歎息:“曾兄可有什麽方法能讓本王永遠都看不到那個女人?”


    “有。”曾元思頷首,一本正經的說,“我建議軒轅兄可以自戳雙眼。”


    言外之意是隻要他瞎了,那自然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軒轅絕的臉色登時黑了下來,沒好氣的瞪著曾元思:“我建議你可以閉嘴。”


    他就從未見過曾元思這樣的人,嘴裏永遠沒個正經,肚子裏倒是有滿腹的餿主意!他要相信曾元思,還不如去相信一頭豬來的好!


    軒轅絕拂了拂衣袖,氣唿唿的便獨自往宮門外走去。


    曾元思忙追上了他的步伐:“軒轅兄,等等我!等等我!”


    宮女太監們遠遠的便隻看見曾元思與軒轅絕二人勾肩搭背的走在一齊,好不親昵,這畫麵落在人的眼裏,實在是有些難以言喻……


    軒轅絕不肯迴到王府裏頭去,曾元思最終也就隻能妥協了下來,隨意找了一家酒樓,便與軒轅絕尋了間嚴實的雅間曾窗坐定。


    天色尚好,曾元思與軒轅絕稍稍梳理了一遍案情的一些細節和過程,便推開了窗子,打算稍稍透透氣。


    曾元思靠在窗前,遠眺著樓下,忽而,他便在大街之上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這身影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特殊太眼熟了,以至於他一眼就認出了那人。


    那個帶著兩個丫頭,慢條斯理的走在大街之上的人不正是孟琴兒嗎?


    曾元思的眼底不由自主的便漫上了清淺笑意,緩緩注視著街上的孟琴兒。


    孟琴兒仿佛是在尋找什麽東西,東張西望的左右環顧著,片刻之後,她終於鎖定了目標,大步走進了一家胭脂鋪。


    這胭脂鋪就開在了他們所坐的酒樓對麵,故此,曾元思可以一清二楚的看到鋪子裏的情況。


    曾元思輕笑了一聲,不由得心想,到底是嫁作人婦了,從前從來不愛施妝抹粉的孟琴兒竟也喜歡買這些個小玩意兒了。


    一想到孟琴兒抹上了胭脂香粉的模樣,曾元思非但沒有覺得搞笑,反倒是有著些期待。


    他想到了年幼時那一雙明亮的眼睛,那是一雙比著世上任何的光都還要明亮的眼睛。


    此刻他竟是有些慶幸,慶幸軒轅絕不曾見過孟琴兒年幼時的樣子。


    孟琴兒在街道上左右環顧了一圈之後,便提著裙擺,與翠湖明呤一同走進了這一家名喚“浮香閣”的胭脂香粉鋪子裏頭。


    隨著時日的推移,孟琴兒的肚子一日一日的在變大,這幾日已逐漸能看出她像個孕婦了。


    孟琴兒的肚子尖尖的,人人都說她懷的定是個男孩子。


    孟琴兒很是高興,是個男孩子也好,聽聞男孩子長得多半都像父親,若是像軒轅絕的話,定會是個又高又英俊的少年郎。


    思及此處,她都迫不及待的想與肚子裏的嬌兒早早的見麵了。


    隻不過,隨著這肚子一日一日的堅挺起來,孟琴兒如今要走動幾步也變得困難了許多,就好比說現在讓她抬起腿,都需要花上往日的兩倍氣力,才能抬得動腿。


    縱然如此,孟琴兒也還是很高興,因為她知曉,這意味著肚子裏的小家夥正在茁壯的成長。


    這幾日空閑下來的時候,她便一直在想著孩子的名字,想著要取個什麽樣的名字才好呢。


    孟琴兒這邊進了浮香閣,立馬便有一位年輕的美嬌娘迎上了她,笑吟吟的道:“喲,這不是福王妃嗎?來人,快準備點心與香茶,好好的招待福王妃。”


    因著體型特殊的關係,整個都城的人差不多都認識孟琴兒,而她嫁給軒轅絕之事,更是轟動一時。


    雖說平日裏浮香閣的掌櫃的也時常在背後嚼她的舌根,說她的長短,但如今孟琴兒到底成了福王妃,就算是看在福王的份上,也是要對她以禮相待的。


    孟琴兒揚了揚手,仍舊是在四處觀望:“不必準備這些個繁瑣的事了。將你們這兒最好用的胭脂拿上來便是。”


    美嬌娘倒也乖巧,忙欠身,道了一聲“是”,這就招唿了小二,將琳琅滿目的胭脂都擺在了孟琴兒麵前。


    孟琴兒隨手把玩著美嬌娘呈上來的一盒胭脂,視線仍舊是在左右飄蕩著,她根本就沒有在看胭脂的成色,反倒像在等著什麽人。


    美嬌娘見她心不在焉、舉棋不定的模樣,這就上前一步,溫聲道:“福王妃可有看中的胭脂?”


    孟琴兒抿了抿唇,隨口就說:“掌櫃的,本宮對胭脂不甚了解,就由你來給本宮介紹介紹這些胭脂吧。”


    美嬌娘不敢怠慢,順手拿過了當中的一盒胭脂,娓娓解釋而來:“這一款胭脂名叫桃花淚,乃是取了早春三月的桃花碾磨壓製而成,當中還添了蜂蜜,非但十分滋潤,還有著一種格外的清甜之香呢。”


    說著,美嬌娘還旋開了胭脂的盒子,用指尖抹了一些,均勻的塗抹在了她自己的俏臉之上:“這桃花淚色澤溫和,抹在臉頰兩側,便像是桃花的花瓣上沾了晶瑩的露珠似的,故此,桃花淚便是因此得名。實不相瞞,這京城裏的太太小姐們呀都喜歡用這一款桃花淚,抹上之後,能顯得小鳥依人,楚楚可憐,福王妃若是不信的話,可以試用試用呢。”


    孟琴兒眨了眨眼,這會兒都被她說得有些心動了起來。


    就她這塊頭,是八輩子都與小鳥依人打不著邊的,所以她這輩子最像體驗的感覺便是小鳥依人的感覺。


    美嬌娘頓了片刻,又接著說:“福王妃不知曉,陶公子的小妾於氏便很是喜歡桃花淚,每每還未曾用完就會讓丫頭過來買,聽聞當初她便是靠著這桃花淚迷倒了陶公子的,否則憑她一個沒什麽家世的丫頭,怎麽可能當得上陶家的小妾呀。”


    美嬌娘笑吟吟的說罷,忽而又意識到自己似乎說得太多了,忙打住了嘴裏的話,沒有再繼續往下說了。


    孟琴兒孟展眉眼,卻是笑了起來。她一邊對著明呤使了個眼色,一邊又對美嬌娘說:“本宮便要這個桃花淚了。明呤,付銀子。”


    明呤在懷裏掏了半晌,頓時掏出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給了美嬌娘。


    美嬌娘接下銀票,眼珠子瞪得比那葡萄還要大,她訥訥的望著孟琴兒,心想福王妃出手果真是闊綽。隨便一掏便是一張銀票。要知道這桃花淚饒是再怎麽受夫人小姐們的追捧,也不過才五兩銀子一盒罷了。


    美嬌娘愣了少刻,忙笑說:“我這便去給王妃娘娘找銀子。”


    孟琴兒對上了她的視線,卻是別有深意的笑了:“不必找了。剩餘的那些便算是本宮給你的賞錢吧。”


    “嘿嘿,這怎好意思?”那美嬌娘嘴裏雖是這樣說著,手上卻已將那銀票塞到了荷包裏頭。


    雖說像她這種胭脂香粉鋪在京城裏很是賺錢,但銀子這東西是越多越好的,她自然是來者不拒。


    “掌櫃的要是怕不好意思的話,就與本宮多說說那於氏與陶公子的事吧。”孟琴兒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的敲了敲,暗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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