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界裏就你最胖,別家王妃姿態婀娜琴棋書畫,別人問你有何擅長,你說你一頓用膳五大缸!”軒轅絕越說越起勁,越說心中越憋屈,越覺前路暗淡,生活了無希望。不知道白雲寺還收不收俗家弟子,突然覺得有些看破紅塵了說……


    孟琴兒沉默半晌,突地便堅定道:“我一定會控製食量,努力讓身子輕下去的!”


    軒轅絕嗤笑一聲:“就算瘦了又如何,你那毒婦心比你外貌醜陋百倍,你當真以為嫁給本王便是你贏了?總之等你腹中的孩兒出世,本王自會休了你。”


    孟琴兒正想說些什麽,可惜軒轅絕已直接冷著臉轉身出了孟琴兒的房間,背影在夜色下頗是冷情。


    第二日,孟琴兒抱著古琴迴了孟府。


    彼時的孟永福正在房間內,對著孟琴兒娘生前最愛的白玉環佩沉默無言。兩鬢發色瞧上去斑白了許多,大抵是一夜未睡,在為孟琴兒的出嫁而做各種感慨。


    見孟琴兒迴府,孟永福正待收起臉上的寂寥表情前去笑臉相迎,可又望見孟琴兒懷中的古琴新添幾道或深或淺的劃痕,還未來得及孟展開的笑容又硬生生收了迴去,指著琴身皺眉問:“琴兒,青霞琴怎麽了?”


    孟琴兒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將懷中的古琴小心翼翼得橫放在圓桌上,才道:“昨日未將它擺正,不小心摔到了地上哩……”


    “胡鬧。”孟永福佯裝生氣輕喝她一聲,便伸手將青霞琴摟過,眯著眼睛在那劃痕上細細看了一番,許久方微微放輕鬆,道,“幸得刮得不厲害,否則你娘定要心疼。”


    孟琴兒低著頭,心中隻覺有隻手在撓,難受得厲害。一雙胖手掩在袖子底下不停蹂躪著裙擺,許久才澀澀得低聲道:“爹,對不起。”


    孟永福站起身,伸手撫了撫她的胖腦袋,臉色又恢複了往日的和藹笑意,說道:“傻孩子,都是他人婦了,以後等孩子出世,你便是為人母之人,什麽時候你才能長大哇。”


    孟琴兒低頭埋在孟永福的肩膀上,心中卻愈加委屈,她輕輕抱住爹爹,輕聲說:“爹,我舍不得您。”


    孟永福嗬嗬笑著未曾接話,可那眸中卻分明有微光,在依稀閃爍。


    再說軒轅絕,早朝散後,卻是無論如何都不想迴去那王爺府,兀自一人徘徊於皇城之外,望著頭頂一方碧海藍天,心中頗幽怨。


    天地之大竟無他可去之處,身為一名王爺,不可謂不心酸。


    “嗬嗬。”而於此時,軒轅絕身後卻響起一道笑意。側頭望去,但見其身後人一身絳紫官服,狹長雙目,薄唇尚泛著紅,瞧上去甚妖嬈。一頭長發係得隨意,鬆鬆散散掛在腦後,輕風吹拂間撩亂幾縷發絲,愈襯得那皮囊灼灼如雪。


    他唇角夾淡笑,一路走到軒轅絕身側來,手中折扇頗是風騷,熟稔展開於胸前,卻見扇上寫有狂肆草書‘冰肌玉骨’四字。他微側頭看著他,眸中似含興味,笑道:“王爺可是有心事?”


    軒轅絕眉頭微不可聞皺了皺,下意識退離他兩步,戒備不由自主得升起,方皮笑肉不笑迴道:“曾大人未免多慮,本王有無心事何需勞煩你操勞掛念。”


    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全京城赫赫有名的曾元思。


    京城有一不忍直視榜,其一乃是肥孟琴兒,其二便是曾元思。


    說起曾元思,當真是一個傳說般的人物。隻因其父,曾是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嚐的——小倌兒。


    而曾元思的娘親則當真是個狠角色。猶記先皇在世時,邊疆戰亂,匈奴狂妄,百萬鐵騎壓境,來勢洶洶。朝野之上派出驍勇善戰的勇猛將軍亦是連連敗北,卻在此時,一細皮嫩肉的文將卻自告奮勇前去邊關,驚呆眾人。


    更出乎所有人之意料的是,此將竟善用兵法,一計又一計環環相扣,不出幾月,連連大捷,生生將那狂妄匈奴趕出了玉門關外。而此文將不是別人,正是曾元思的娘親,曾梓舒。


    一直等到大戰告捷凱旋歸後,先帝才知道這文將竟然是女兒身,不禁感慨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大蒼最強的女壯士非曾梓舒軒轅屬。


    老皇帝龍顏一悅便下了眾多大賞,這才讓她滿載而歸。隻可惜曾梓舒委實太過彪悍,整個大蒼竟無一人上門敢提親,又過幾年,眼看就要三十年華,某日,剛操練完新兵的曾梓舒穿著一身黃金戰甲,氣勢洶湧得到了怡紅院來,杏目沉沉滿麵肅色得對老鴇子如是道:“本將軍要找個長相漂亮的男子,為我曾家續後。”


    老鴇子發愣了一炷香有餘,方哆嗦著身子顫抖著伐子讓院內所有男色統一集合,任曾梓舒挑選一個中意的。


    曾將軍大抵是覺得自己已經如漢子般充滿陽剛之氣,若是再找個壯漢,將來的孩子若是個男子還好說,可若是女子,必定又是個女漢子無疑,隻擔心介時自己的女兒也會如自己一般嫁不出去,重蹈自己的覆轍。


    於是當是時,在曾將軍的深思熟慮下,終是鐵手一揮,指向了院內最柔弱的銀月公子。


    銀月公子的臉色有些蒼白,看著曾將軍精壯的女體突生力不從心之感。但出於職業操守,依舊淺笑,輕聲道:“曾將軍,久仰大名。”


    曾將軍亦對他做了一揖,眉目之中絲毫不見鄙夷,唯有軍人的嚴肅與正色,繼而粗糙手掌一揮:“公子,裏麵請。”


    此後二人如何翻雲覆雨且不表,隻是事後,曾將軍豪擲十兩紋銀,春風滿麵走出怡紅院,方離去。


    而銀月公子則軟在床頭,三日後才下得了床……


    此後每隔幾日,曾心如將軍便來找他一次,一直到了月餘,方停下。隻因曾將軍終於有了身孕。


    十月後,誕下一子,取名元思。


    一年後,曾將軍幹脆為那銀月公子贖了身,將之納為男妾。


    十年後,曾元思初顯妖孽狀,男生女相,眉目妖嬈。


    二十年後的如今,曾經的曾將軍早已請辭,於別院休養生息。而曾元思終成大妖孽,相貌若海棠,一副媚骨相。成日流連花叢,分外瀟灑。


    所以眼下,軒轅絕對曾元思退步三尺也算是正常,如曾元思這般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登徒子,早已被一眾公子小姐們列入了黑名單,各個都避之不及,哪裏還願意同他做朋友。其不受歡迎程度正好屈居肥孟琴兒之下,因著比起又肥又胖的孟琴兒,曾元思至少瞧上去還算順眼……


    而曾元思早就放浪不羈慣了,哪裏有心情理會別人是如何看他的,自顧自流連在京城各大花樓,日子過得不可謂不自在。


    “嗬嗬嗬……”曾元思又是一道不羈笑,手中折扇上那‘冰肌玉骨’四字在日光下甚是刺眼,“昨日元思一時沉迷了溫香暖被,錯過了王爺大婚,還請王爺恕罪。”


    這廝雖說著道歉的話,可這種口吻,任軒轅絕怎麽聽都像是在嘲笑他。


    “聽聞曾大人知己無數,花樓小院皆有紅顏,錯過本王婚事倒是情有可原。”軒轅絕冷笑一聲,口吻頗是嘲諷。


    曾元思唇角彎了彎,忽略這嘲諷語氣,又說:“王爺當真是見外,今後叫我元思即可,曾大人什麽的哪有元思好聽。”說罷,狹長眼睛微眯,似乎心情不錯。


    拂了拂軒轅名豎起的雞皮疙瘩,軒轅絕嘴角有些抽搐,幹脆不再理他,轉身走了。相比起曾元思,他倒是寧可迴將軍府躲在房間內,也好過這撲麵而來的花淩味。


    “王爺這是要迴王府?”曾元思倒是不避諱,幹脆跟在他身邊走去,繼續說,“如此,待元思同王妃問好。”


    軒轅絕臉色更是難看三分,腳步步伐暗自加快。


    曾元思依舊不疾不徐走在他身側,聲音膩似海棠:“今日煙雨樓新來一雛子,聽那老鴇言說,那姿色竟可與那淩曲靜相媲美……”


    “住口!”軒轅絕腳步猛得停下,臉色陰沉,忍無可忍終於發飆,“綿兒豈是那些個三教九流之徒可比的,曾大人,莫要如此放肆!”


    曾元思也不惱,依舊笑意吟吟:“可比不可比,不如王爺同元思親自去看個究竟如何?”


    軒轅絕無語,想也不想直接迴絕:“本王豈能去那般風流之地,若是被人瞧見,成何體統。”


    “嗬嗬嗬……”曾元思手中折扇揮啊揮,“所以不要讓人瞧見就好了,神不知鬼不覺的,豈不快哉。”


    “……”軒轅絕被堵得說不出話,憤憤然憋了他一眼,轉身走人。


    曾元思看著他慢慢消失的背影,聳聳肩,亦抖抖衣袍自顧自走了。


    而等孟琴兒重迴王府後院,正要入了房間,卻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犬吠聲。


    側頭望去,隻見在身後的草木深處,藏著一隻長毛狗,渾身的白毛如雪,略卷曲,雙眼黑透若明珠,正吐著三寸狗舌對著孟琴兒猛吠。


    “九宮,莫要再叫!”王管家適時出現,拉著九宮的繩索就要往遠處去,一邊側頭對孟琴兒道歉道:“王妃受驚了,此乃王爺養的大尨,奴才這就將它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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